第12章 能作妖的白妈妈
“怎么样，他们没有难为你吧？”
白以棠刚走出房间，周琼就迫不及待地凑过来，搂着胳膊仔细端详她的神情。
“没什么事儿，”白以棠轻轻摇头，嘴角勉为其难地弯起弧度，“就问了一下大概经过，怎么可能为难我。”
出了警局，周琼爽快地把送白以棠回家的任务交给蒋尚熠，临走时，还朝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坐上副驾驶，白以棠头靠在车窗上，手指有气无力地点着玻璃：“蒋总，麻烦你送我去临江别墅。”
时间过晚，马路上车辆很少，就这样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小区门口，白以棠松开安全带，还没来得及道谢，蒋尚熠已经抢先一步开口：“我送你进去吧，这么晚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临江别墅是江城数一数二的高档小区，安保自然无可挑剔，比如现在，就连蒋尚熠的车都无法开进去。有什么值得不放心的呢，不过是想和她多些相处的时间罢了。
两人走在小区林荫路上，晚风拂过，白以棠随意地拢了拢衣领，缩着脖子哈了口气：“蒋总，今晚多谢你。”
“我希望你可以不要同我这么生分。”
沐浴在路灯下，脚下不紧不慢地走着，仿佛之前所有的糟心事都不曾发生，他们也只是在悠闲地散步。
思虑再三，白以棠鼓足勇气开口：“蒋总，我应该向你道歉，也许你并不明白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陈扬吧？”
脚下驻足，白以棠仰起头看着他，身旁的人随着她停下，轻挑着眉毛，不急不徐地补充道：“你那个所谓的邻居，当然，也是前男友。”
“我们一边走一边说，”蒋尚熠语气轻松，好像真的在同她闲聊一般，“刚才他也在现场对吧？或许我可以理解成你故意想让他吃醋，所以才改口叫我‘尚熠’。”
“怪不得你是老板呢，观察力果然比一般人强。”
从他嘴里听到这些话，丝毫没有被戳破的尴尬，白以棠反倒感觉更加从容，她自以为小心翼翼掩盖的事情，其实早就已经暴露出来了。
“如果可以的话，能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吗？”
“故事毫无新意，他从小就是巷子里长得最帅的‘巷草’，我当初年纪小没见过世面，就被他迷住了。整个青春期都在暗恋他，后来得偿所愿，可在一起之后发现他这个人也不过如此。”
“是因为什么分手的？”
“因为——”将差点说出口的话咽回嗓子，白以棠故作轻松地调侃他，“不是吧老板，你连艺人的感情史都要过问，放心，我还是信得过陈扬的为人，他这个人最好面子，不会给狗仔爆料的。”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家门外，今夜白以棠临时决定回来，连大门口的钥匙都没带，只好按响了门铃。
“好了，我到地方了。”
白以棠笑容甜甜的，可言下之意是在提醒他该离开了。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白以棠的笑容差点僵在脸上，她再一次将门铃按到底，努力为自己找补：“时间有点晚，我爸妈可能睡着了。”
终于，白妈妈披着外套从别墅里出来，看到他们两个站在门外时大吃一惊，小跑着过来开了门。
“回家怎么不提前说一声，”白妈妈嘴上抱怨着，手心却在女儿的衣服上摩挲，“这么冷的天，怎么穿得这么少，赶快回屋，一会儿再吹感冒了。”
“那，蒋总再见！”
白以棠牵着妈妈往回走，没忘记朝身后的人挥手再见。
母女两个进了房间，白以棠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眨巴着大眼睛问她：“亲爱的妈妈，我饿了。”
“妈妈~我饿了~”
白妈妈学着女儿的语气说话，哭笑不得地去厨房煮了些水饺，趁着水还没烧开的功夫，她坐在白以棠身旁，八卦兮兮地问道：“刚才送你回来的人我怎么没见过？”
“哦，是我老板，你当然没见过。”
“你们娱乐公司的老板？”白妈妈声调不自觉提高，后悔道，“那刚才让他来家里住一晚好了，大半夜送你回来，连屋都没进。”
白以棠指指卧室的方向：“小点声，别把我爸吵醒了。再说了，他一个大老板怎么可能在咱们家住。”
“话虽然这么说，可好歹得客气一下，你就不怕他对你有意见？听妈的，一会儿估摸着他到家了，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真不用这么麻烦，”眼瞧着妈妈还想继续教育自己，白以棠皱起了眉头，“妈，你听，是不是水烧开了？”
猛地想起厨房还开着火，白妈妈叫着拍了一下自己大腿，急忙往厨房跑去，嘴里还嘟囔着，“哎呀，哎呀，一会儿水干了。”
一盘饺子端上桌，白以棠坐在餐桌边，夹起一个饺子正慢条斯理地吃着，余光瞥见老妈正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惹得她浑身不自在：“老妈，你想问什么？”
“饺子好吃吗？”
白以棠点点头，乖乖地回答：“好吃。”
“那你告诉妈妈，你老板为什么送你回家，你们两个是不是”
老妈做了个“你懂”的眼神，白以棠虎躯一震，胳膊上立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别瞎想，晚上我和周姐一起处理点事儿，正好碰上他，他也就顺路送我回来。”
“那他为什么送你不送人家周琼呢？”
“周姐自己开车，一天天的别瞎想，”白以棠举起双手表示投降，趁其不备迅速更改话题，“后天不就是外婆生日，订好饭店了吗？都有哪些亲戚到场啊。”
“只有咱们家还有你舅舅他们三口，外婆说今年就是个普通岁数，一家人简单点过就行。”
白以棠面上不显，可在心里默默吐槽，往年非要热闹，恨不得把沾亲带故的亲戚都叫上，今年怎么突然就改了性？
第二天睡到十一点多才下楼，看到女儿穿着睡衣站在楼梯上，给原本正在看电视的白爸爸吓了一跳：“棠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上，太晚了就没让我妈叫你，”白以棠打着哈欠走到流理台前，拿起保温壶倒了杯水，“我妈呢，她去哪了？”
“一大早你妈就去商场给外婆买礼物了，闺女饿了吗，我给你热点吃的。”
“不用，我点个外卖就行”白以棠摇摇头，拿出手机刷新页面同时不忘和老爸聊天，“你怎么没和我妈一起？”
白爸爸摘下老花镜，揉了揉眼睛：“我挑的东西她也相不中，反正钱也在她那，让她自己捣鼓去吧。”
临近傍晚，白妈妈终于拎着大包小包回来，看到他们父女俩正翘着二郎腿悠哉游哉地坐在沙发上，气急败坏地喊道：“快过来帮我拿一下啊，这么些东西沉死了。”
白爸爸走到门口帮着老婆把东西搬到茶几边，白以棠看着摆满地的袋子，随手够了一个打开：“妈，你确定这是给外婆的生日礼物？”
一套贵妇级别的护肤品，记忆里外婆好像没用过这个牌子，这是上了年纪开始注重保养了？
“还有这个，”白爸爸指着一台新款苹果电脑大惊小怪，“妈也用不上吧？”
白妈妈把东西从女儿手中夺过去，“哎呀，这是给你舅妈的，这个，”又指了指丈夫手里的电脑，“泰华一直念叨想要这个，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他姑姑——”
她话还没说完，白以棠看着手里上的未读短信，脸色逐渐扭曲：“妈，你今天花了十几万。”
一提到钱，白妈妈立马安分下来，乖巧地坐在一旁：“哦哦，不小心买超了，确实有点多”
“这哪是有点多，是太多了！”白爸爸重新把眼镜戴上，指着满地的东西数落道，“咱俩养老金合起来一个月都不到一万，你怎么敢这么使劲造的啊！”
“我没花咱俩的养老金，棠棠不是给我副卡了嘛，我就刷了她的卡。”
白妈妈本想据理力争，可话刚说出口，又觉得自己好像在啃孩子，一点底气都没有。
“女儿的钱你就可劲造！棠棠在外挣钱容易吗？！平时在网上那些人怎么骂女儿的，你都当看不着吗？！你真是太气人了，咱俩过了半辈子，越老你越能作妖！”
一口气说了太多，白爸爸有些急火攻心，咳嗽个不停，白以棠赶忙走过去帮着老爸顺气，还得充当和事佬：“没事儿没事儿，卡给你们就是让你们花的，我挣的钱不孝顺你们孝顺谁。”
“赶紧的，”好不容易缓过来，白爸爸拍了拍她手背，“把卡收回去，我和你妈养老金就够花的，以后别再额外给她钱，什么家庭能让她这么花。”
“收回去就收回去，”白妈妈委屈巴巴地站在一旁，半晌又补充道，“那能最后再给我留五万吗？”
“你说，你还要钱干嘛？”
平日里她再怎么作白爸爸都让着她，可一旦丈夫发脾气，白妈妈就立马收敛：“妈过生日不得给她点钱”
礼物既然都买了，他们一家去外婆家的时候也就都拎了去。出来开门的是孟泰华，他头上包着一圈纱布，看着鼻青脸肿的，应该是惹了事儿被谁给揍了。
“姑姑，你来了。”
孟泰华故意忽略他们父女两个，搂着姑姑亲亲热热地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