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老古板陈扬
当天晚上，白以棠熬大夜将一整本小说读完，看到结局处男女主be了以后，狠狠共情，偷偷在被窝里抹眼泪。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第二天她和周琼直接和导演碰面签了聘用合同，将女主角色牢牢抓在手里。
新剧一切具备，最开始取景地在江城大学附属中学，这地方距离百花巷不过半个小时的路程，所以白以棠并没有跟着剧组住在酒店，而是选择每日开车往返。
“每天开车你也不嫌麻烦，”这天她的戏份刚结束，周琼正好从公司赶过来，把她堵在停车场，将手上的盒子递给她，抬了抬下巴，“喏，蒋总让我带给你的。”
白以棠将盒子拿在手里颠了颠，听见里面稀里哗啦的声响，疑惑道：“什么东西？”
“顺兴斋的糕点，你轻点，都给摇碎了。”
顺兴斋的枣花酥味道不错，只可惜这家店每次都排长队，白以棠对吃的又不算特别热衷，细算下来，她也已经有快半年没吃过这家店的东西了。
“谢了。”
“别和我说，我不帮人传话，”周琼这是在点她，“自己和蒋总道谢去。”
知道周琼找导演有些私事，白以棠没再耽误她时间，分开后，刚驶出校门，就看到路边蹲了一排穿着校服的高中生，其中一个她还认识。
放下车窗，白以棠朝着那群少年吹了个口哨，很快吸引住他们的目光。
看着陈灿背着书包一颠一颠地跑过来，白以棠手搭在车窗上，抬了抬墨镜问道：“刚放学？回家吗，我捎你一段。”
“好嘞，正好懒得等公交。”
陈灿不客气地开车坐上副驾驶，车子发动后她朝着刚才待在一起的同学们挥了挥手，然后才扭过头来：“以棠姐，原来是你们来我们学校拍戏啊。”
白以棠仔细看着前面红灯秒数，反问她：“你之前不知道吗？”
“听同学说过，我还纳闷为什么科技楼那边都拿铁板封上了，每天还有不少人跑过去凑热闹。”
过了十字路口，白以棠想起刚才那群少年奇奇怪怪的发色，随口问道：“现在高中都不管你们头发了吗？”
想当初她被迫留了三年的短发，直到大学才将头发养长。她作为一个舞蹈特长生，顶着朵拉头去参加艺考的时候，在一众长发美女中间，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噢，教导主任他管不过来。”
听到这个说辞，白以棠忍俊不禁，要知道江大附中可是整个江城最好的高中，果真应了那句话，越好的学校越给学生更大的自由。
一路上两人随便唠了唠，多数是陈灿向她抱怨学校里讨厌的同学和老师。等车子快到百花巷口时，陈灿突然开口问她这周六下午有没有时间。
白以棠想了一下，这周六好像并没有她的戏份。
“以棠姐，那到时候能麻烦你来我家看着点奶奶吗？照顾奶奶的婶子每周六都要歇一天，我向你保证，奶奶很听话的，你只要在客厅坐着陪她唠唠嗑就好。”
将车子停下，白以棠侧过脸来看她：“那你呢？周六要做什么去？”
陈灿小脸唰地羞红了，动作有些扭捏，不好意思地抿住了下嘴唇：“和男孩子约会，以棠姐，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可千万别和我哥说。”
“谈恋爱了？”
白以棠从不觉得高中生恋爱算是早恋，毕竟当初她刚和陈扬好上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
“也不算，是我单方面追人家，好不容易才得到约会的机会，”陈灿双手合十，嘟着嘴求她，“以棠姐，就帮我这一回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行吧，周六你走之前给我打电话，我就一直在家待着。”
白以棠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她也着实够意思了，毕竟原本打算利用周六一天时间好好补眠的。
第二天有一段戏份是她饰演的女主角被男主拒绝后，一个人失落地倚靠在天台上面，这一部分并没有台词，比较考察演员的情绪表达能力。
虽然早已踏出校门多年，但饰演一个失恋的高中生对白以棠而言还算容易，她正失神地盯着楼下来往的人群，目光偶然捕捉到对面四楼拐角处的一个瘦削身影，看起来倒真是带着幽怨。
“以棠，注意眼神，眼神不要太空洞！”
导演在旁边大声提醒她，白以棠这才回过神来，很快摆好姿势，重新调整好状态。
这段戏结束，剧组都忙着拍摄下一段，白以棠被晾在一旁，她又朝着对面楼望过去，看到那个女孩还一个人坐在楼梯上。
趁着其他人没注意，白以棠拎了杯奶茶过去，自来熟地坐在女孩子旁边，中间还空了一个人的距离：“给你喝。”
听到身旁人说话，女孩子终于把脑袋从肩膀上抬起来，单眼皮高鼻梁，配上樱桃小嘴，素颜的脸上带着苦相，她犹豫着接过奶茶，将吸管插了进去。
白以棠抻了抻肩膀，觉得舒服不少：“我看你好久了，怎么不去上课？”
女孩子轻轻摇头，声音闷闷的：“不想去。”
“没有逃课的高中是不完美的，”白以棠心态很好，回想起高中，她也一直是让老师头疼的学生，“想不想出去放放风，然后再吃点什么？”
女孩子打量着白以棠身上穿着的校服，很明显把她也当成了逃课的学生：“还没放学，咱们出不去。”
“这可难不倒我。”
半信半疑的，女孩子跟着她上了车，车上贴有学校的临时通行证，两人就这样畅通无阻地出了校门，朝着海滨路驶去。
带着她在沿海公路上兜了一圈，又找家海鲜店吃了顿大餐，白以棠拿出纸巾擦擦嘴角，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要是高中时候她能遇上这么一个愿意带她吃喝玩乐的小姐姐，那肯定会记一辈子的。
赶着放学时间将她安全送回校门口，这一路上白以棠都没有问她问什么不开心。高中生嘛，无非是成绩退步、暗恋或者失恋这些小屁事，过两天就好了。
等到了周六，白以棠从一点开始午睡，本以为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陈灿的电话吵醒，可没想到一觉睡到了自然醒，等她睁开眼睛看向手机屏幕，上面显示已经过了五点。
陈灿难道没有去约会？还是说照顾奶奶的婶子今天没请假？
拿不准到底怎么回事儿，于是白以棠穿好鞋子往巷子西走去，半路还给陈灿发了条消息。
“叮咚”一声，很快陈灿的语音消息回了过来，白以棠还没来得及点开，就听到面前有人喊了她名字。
白以棠抬起头来，看着弯弯的月牙眼，好半天才想起来她的名字：“穆宜？”
“你还记得我名字。”
穆宜正站在陈扬家门口，看样子刚才她应该在陪院子里的奶奶聊天，看到白以棠过来特意到门口迎接的。
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奶奶转过身，拄着拐杖缓慢地站起身来：“棠棠来啦，过来坐坐。”
等到白以棠落座，穆宜又扶着奶奶坐下，转头看向她：“我去给你倒杯水。”
趁着穆宜去倒水的功夫，白以棠将刚才陈灿发的语音转成文字【以棠姐，忘了和你说，穆宜姐姐答应来帮我照看奶奶，就不麻烦你啦！爱你~】
穆宜将干净的玻璃杯放在她面前，又抬手把碍事的披肩发扎起来：“听灿灿说，原本她找你过来陪奶奶聊天的。”
“嗯，”白以棠点了点头，“睡过头了。”
“你最近是在拍《向阳》吗？我从网上看到的消息。”
此刻白以棠无比庆幸她是个演员，以至于现下两人还有点话题可聊，不至于太过尴尬。
没多一会儿，奶奶打起了瞌睡，于是拄着拐杖回了房间，剩下她们两个的话题也逐渐从工作跨越到了陈灿，最后落在陈扬身上。
穆宜的声音一直很温柔，和她说话也像是在哄小孩：“听林子说，你和陈扬是一起长大的。”
“陈扬比我大四岁，”白以棠战术性喝水，一杯水已经被她喝剩了底，“而且他一直挺嫌弃我，小时候总说我是丫头片子，不愿意带我一起玩。”
“我感觉你们两个感情应该很好吧？上次见到你时，你心情好像不算太好，陈扬知道以后立马就过去找你了。”
他们两个感情真的算好吗？白以棠扪心自问。
纠结片刻，穆宜主动凑近问她：“以棠，你知道陈扬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呢？”
白以棠心中警铃大作，抬起眼皮望着她，见到她一脸真诚，又不舍得编瞎话骗她，只能模棱两可地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之前我家搬走了，最近才回来住，期间我们也有五年多没见过。”
“哦，这样啊，”穆宜了然地点点头，“那你觉得，如果我追他的话，他会答应吗？”
没想到她对自己如此坦诚，白以棠呆呆地看着她，嘴里的口水差点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哎呀，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你轻点，哥！”
门口传来吵闹声，两个人同时转过头，看到陈扬正拎着陈灿的衣领，陈灿则将身子扭成了麻花也没能脱离“魔爪”。
穆宜先反应过来，走上前把陈灿解救出来：“这是怎么了？”
等陈扬走到身旁坐下，白以棠这才想起来咽下口水，眼睁睁看着他将杯底的最后一点水喝了下去。
呼吸逐渐平稳，陈扬叉开腿，坐姿霸气，指着陈灿吼道：“问她，她都做了什么好事。”
陈灿脸皱成了一团，声音拔高一度，喊到：“不就是和男生一起嘛，我都十八了！”
“十八，十八你也是个高中生，高中生就应该好好学习，学哪门子早恋。”
“你老古板！现在谁十八岁还没谈过恋爱，不信你问问以棠姐，”说着，陈灿将视线转移到白以棠身上，“以棠姐，你十八岁谈过恋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