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彩排
【help】
【你在家吧，我这就去找你】
郑书言的“求救”将沈瑛云从先前的压抑中带了出来。
他这估计也是受不了和亲戚寒暄了吧，沈瑛云轻笑一声，答应了下来。
果然，不到两分钟，郑书言便坐到了他身旁。
“说出你的故事。”抄起一支笔假装麦克风，沈瑛云将手伸到了他嘴边。
一手挡开伸来的“话筒”，郑书言捏了捏额角：“一言难尽啊。”
“算了，我们俩也别互相伤害了，”沈瑛云起身道，“想吃什么，我帮你去拿。”
“不用，来都来了，我们还是继续把这首歌弄完吧。”郑书言拦下了他。
沈瑛云有些惊讶：“你还真是来工作的？我还以为你只是想找个地方避下人……”
“这几天我已经写完了，到时候再改改你的曲子，应该就差不多……”
看着沈瑛云的眼神逐渐不善，郑书言立刻解释：“不是改旋律，是让你再加一段。”
“再加一段？”原以郑书言还没放弃改旋律，没想到却是想让他再加一段，刚想怼回去的沈瑛云不由得一愣。
“对，我妈帮你写了一句，我觉得不错，但是加不进副歌里面，所以你干脆就再写一段吧”
“阿姨写的？”这下沈瑛云来了兴致，“快让我看看。”
【何来七日惊恐？概因昔时放纵】
“怎么样，还不错吧？”郑书言的脸上带着些炫耀般的微笑，“只可惜是在跟我当时写好的几句副歌押不上韵，要不然我也不会想着让你这边再加一段。”
沈瑛云的眼中也闪着微光：“这段必须留下，我现在就已经有灵感了！”
沈瑛云准备略微改变一下编曲结构，将这段作为副歌直接的bridge（桥段）。
调整着合成器的音色效果，两人将几经讨论，终于定下来都比较满意的一版。
进行到这一步骤，按说接下来的工作就与郑书言没多大关系了，但毕竟他来这里的初衷就是想躲一躲人，所以他干脆赖在这里，兴致勃勃地旁观着沈瑛云的编曲以及demo录制工作。
待到将加上人声的demo从头至尾播放了一遍，郑书言点了点头：“你别说，虽然一开始听着有点奇怪，但可能是听得多了，反而还觉得挺好听……”
“那还真是感谢你的褒奖了。”
没想到这个一直看不上这首歌的家伙，在最后居然还“真香”了，沈瑛云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而且你是不是进步了？感觉听你唱得好像比原来好了那么一点。”郑书言虽然不是专业人士，听不出唱功以及细节处理的差异，但毕竟从小到大听多了沈瑛云的歌，所以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他的进步。
手指抓上衣襟，沈瑛云下意识想要谦虚一下。
但就在此时，不知为何，他的耳边突然传来叶丞巽温柔磁性的声音：
不要总是那么谦虚，你值得被所有人称赞。
嘴角不知不觉地扬起，对上郑书言的眼神，沈瑛云笑得嚣张：“对，你兄弟我今后要换路线了，以后就是vocal和唱作两手抓的未来小天王了。”
“你适可而止吧，给你点颜色你还开上染坊了？”一听这话，郑书言的那点欣赏瞬间化作了无语。
“和你说实话你还不信？”沈瑛云挑了挑眉，“我跟你说，我这段时间一直坚持练声，现在唱功已经有了飞跃性的进展……”
“行了行了，我真是多余夸你。”郑书言头疼地打断了他。
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沈瑛云似乎又悟到了些奇怪的东西。
-
拎着收拾好的行李箱，沈瑛云在门口和家人们告别。
有着这样沉迷工作，满世界乱飞的父母，一家人似乎都早就习惯了短暂的别离，所以并没有太多的离愁感伤。
“外面冷，快回屋吧，不用再送了，”朝着他们挥手示意他们回去，沈瑛云笑着夸下海口：“等明年过年再回来，我肯定就是当红新星歌手了。”
姐姐姜琼云被逗笑了：“那行，到时候记得给我们留点签名照。”
母亲沈懿宁亦是忍俊不禁：“去吧，好好努力。”
眼见父亲又是一副要发表长篇大论的样子，沈瑛云连忙上了车：“我走了，拜拜！”
“这小子……”见车逐渐远去，姜望轩笑着摇了摇头。
-
晚会的彩排现场众星云集，沈瑛云坐在角落，虽然颇为冷清，但他心中却没多少波动。
上一世的他经历过多年沉寂，也曾经大红大紫，对圈内这套人情冷暖早已谙熟于心，所以即便当下无人理睬，他倒也并未产生什么失衡的心理。
他的合唱节目在晚会中比较靠前的位置，做完妆造没等多久，便有工作人员带着他上台。
简单地跟同一节目的其他明星打了个招呼，对了下走位，上台之前，沈瑛云闭着眼调整状态。
这首歌是非常积极向上的主旋律，沈瑛云在心中提醒着自己，要阳光，要有朝气。
上一世丰富的舞台经验让沈瑛云对这种场面驾轻就熟，再一睁眼，他的气质猛然一变。
腰身挺得更直，下颌微微扬起，沈瑛云脸上挂着的是青年人意气风发的笑容，惹得身旁的演员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明知自己手中的麦并不收音，而是直接放两天前录好的音轨，到了沈瑛云的那句时，他依然跟着节奏，当做现场live一样，唱出了声音。
就算注定不能真唱，他也没有敷衍了事，沈瑛云发自内心地希望，他能够传递出一种属于歌手的信念感，这样才有机会让观众们对他所唱的歌词产生发自内心的信服。
金属芯极其明显的高音瞬间覆盖了整个演播厅，下面的诸多工作人员，甚至是一些候场的明星们都不自觉地“哇”了一声，纷纷抬起了头。
也不是他们大惊小怪，实在是沈瑛云在先前录音时花了些“小心机”。
刚刚拿到歌曲时，沈瑛云原本只想着在咬字和尾音处理上下些功夫，但反复试验了数次，效果却都不算理想。
这首歌作为男女合唱曲目，又有那么多演员明星加入，为了将就他们的水平，整首歌的音区自然非常狭窄，整体听起来完全没什么起伏。
尤其是男声还要比女声低八度，本来中低音就不算沈瑛云的长项，更何况将低频和高频放在一起时，人耳的特性就决定了，人总会将更多注意力放在高频，重重不利因素下，饶是沈瑛云比起年轻时强了不知多少，也终究施展不开。
沈瑛云为此颇为苦恼，还是在和经纪人詹远霏谈及此事时，才被她一句话点醒。
“那我帮你去问问，给你换一句高音的部分来唱？”听着他的抱怨，詹远霏想了想后，建议道。
沈瑛云叹了口气：“我倒是想，关键这歌属实太平了，我这句就已经算是歌曲的最高音了。”
“最高音你还嫌低？”詹远霏闻言，哭笑不得地打开电脑查看曲谱，“我看看……这都bb4了，哪里低了？”
“你看的那是女谱，男谱要降八度的。”沈瑛云有些无语。
闻言，詹远霏反而有些诧异：“那你唱女key不就结了？这音区不正好是你最擅长的部分？”
“还能这样？”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解题思路让沈瑛云有些发蒙，“导演组能同意吗？”
“怎么不会同意？这事你不用管了，我去替你说，你就按照女key准备就行。”
-
虽然先前做足了准备，录音时也被导演大加称赞，沈瑛云相当清楚这句效果不错，但看着台下惊呼出声的观众们，沈瑛云却依旧难以免俗地有些飘飘然。
不要得意忘形！
这些小场面算什么，若是能在万人场演唱会真唱时，让听众们欢呼，那才叫真本事。
沈瑛云用力握了握麦克风，在心中告诫着自己。
收回扬起的嘴角，待到节目结束时，沈瑛云面色淡然地应对着着围上来的一种明星。
“你唱得太好听了！”同节目的一位当红小花迎了上来，面上是甜美的笑容，“不知道你发没发过专辑啊？要是有的话，我回去一定得买一张！”
“对，我也要买一张！”在后台候场，准备着语言类节目的一位老戏骨也是连连点头，“当时你一开口，我就觉得，哇，这小伙子真是不得了，嗓子真亮……”
“谢谢，谢谢大家的支持，”面对着大家的追捧，沈瑛云笑得礼貌，“既然这样，那我就厚着脸皮打个广告，我今年六月会发我的第二张专辑，要是大家感兴趣的话，麻烦各位帮我在软件上贡献个播放量。”
“这是哪的话，我们到时候肯定买一张回来收藏，就听你今天这两句，我就知道你的专辑肯定不会差……”
-
“我听说你今天在现场那是一鸣惊人啊！”晚上语音时，叶丞巽低声夸赞道，“据说你一开口，所有人都被惊呆了……”
面对赞扬的时候要大方点。沈瑛云还记着叶丞巽对他的衷告。
但对着叶丞巽磁性动听的笑声，他却依旧难以坦然面对。
“你是从哪里知道的？”沈瑛云捏着衣角，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自然。
“经纪人和我说的，”伸手按着耳机，叶丞巽的眼里是温柔与一丝骄傲，“我有个师妹当时也在现场彩排，她回来后对你是赞不绝口，也快成你的歌迷了。”
这个“也”字让沈瑛云笑出了声。
“可惜我听不到现场，只能等着元宵节的电视直播了。”叶丞巽遗憾道。
“这有什么，你要是想听，等见面以后我给你唱几遍都行，”沈瑛云笑着承诺，复又转移了话题：“说起来你买的几点的机票？我去接机？”
“谢谢，不过不用来，”听见沈瑛云愿意来接机，叶丞巽随手拾起桌上的圆珠笔，声音中透着几分愉悦：“之前我和家人说好了，元宵节要回家陪他们，所以等过了节以后我再去找你吧。”
虽然有些失望，不过沈瑛云依然笑着表示理解：“好，我们这一行的，想好好陪陪家人也不容易，我们约哪天都可以，我都有空。”
“既然你这么说，我可就不客气了，”无意识地转着手中的笔，叶丞巽轻笑了一声：“那正月十六的上午，我去你那边找你学歌，怎么样？”
“当然没问题！”这个时间比沈瑛云想象得可要早了太多，惊喜之下，他自然是一口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