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写歌
清晨，沈瑛云在家中的专属录音室里肆意地练声。
在家就是这点最好，完全不用担心大早上扰民。
自从沈瑛云幼年时在钢琴课上一鸣惊人，展露出了过人的音乐天赋后，家里人一直对他的音乐学习相当支持。
他小时候家里便专门空出一间房间给他做琴房；而当他稍微长大，组建乐队搞原创音乐以后，他的妈妈更是花了大价钱专门为他建了一间录音室。
钞能力之下，这间录音室不管是隔音降噪还是录音设备都相当先进，几乎堪比正规的录音棚。
可以说这里除了空间略小以外，没有任何缺点。沈瑛云先前电脑中绝大多数带人声或是实录乐器的demo都是在此处录制而成。
在里面唱了个痛快后，吃完早饭的沈瑛云熟练地调试着设备，准备开始录音。
他想要给《十年归》再录一版正式些的demo。
先前他只做了这首歌的编曲，并没有提前录制人声，所以在和叶丞巽说定此事后，为了尽快让他听到这首歌，沈瑛云只能先用耳机在酒店的浴室里相当草率地唱了一版。
而且因为害怕吵到住在他左右四周的人，他便尽量小声，什么强弱感情完全没法发挥，勉强把拍子和曲调唱出来，音准没有大错，就已经算他水平高了。
如今顶级设备在侧，万事俱备之下，沈瑛云当然就动了重录一遍的心思。
其实此举多少有些孔雀开屏一般的心态，在得知叶丞巽是自己的歌迷以后，他就越发希望能把自己在音乐上最优秀的那一面展示给他。
这首歌成型已久，沈瑛云对其中的所有细节都了然于心，所以每一个字的轻重，每一个尾音的处理，又或是装饰音的位置，他都早有成算。
只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唱了三遍，沈瑛云就满意的点了点头，停止了录制。
这段时间的坚持练声确实是饶有成效，不仅让他的音准更上了一层楼，现在他的中音区质感也大有进步，即便这首歌为了贴合叶丞巽的声音特点，整首歌远低于他的常用音域，完全没碰到换声点，但在如今越发驾轻就熟的胸腔共鸣之下，他依旧发挥得十分出色。
将这几段人声挑选剪辑了一下，他甚至都没调整音准，只是简单混了一下音，就将成品发了过去。
沈瑛云知道最近将近过年，剧组为了给大家放年假，日程也安排得很紧，所以虽然叶丞巽迟迟没有回复，他也并未焦急，反倒是带着一些莫名的期待开启了新一天的工作。
前段时间为了集中精力完成ost的demo制作，他的二专已经很久没有进度了，现在姐姐去公司上班不在家，父母又迟迟未回，他刚好可以借着这段时间继续补充完善专辑的曲目。
前段时间学校的期末成绩逐步发出，在学校表白墙的一片哀嚎之中，沈瑛云获得了灵感。
若是以大学生活为主题，那怎么可以没有一首描写考试周的歌呢！
沈瑛云最先确定了这首歌的风格，选择了他后期最喜欢的迷幻摇滚。
迷幻摇滚那种充斥着迷茫、阴沉、以及不确定感的气质，用来描绘考试周里学生的心境，简直不能更合适。
随后他便确定了每一段的大致内容：
主歌用来写学期中的欢乐与期末的茫然感，沈瑛云准备使用phrygiandominant（弗里吉亚属音阶）来塑造这种放纵后的后悔。
导歌部分可以转用phrygian（弗里吉亚调式），来塑造突击复习时的危险感。
而副歌部分，还是用回旋律更加悦耳、流行歌中更常见的自然小调，从而增加旋律的可听度。
在这些定下之后，作曲这一步对于沈瑛云这种天赋与知识储备并行的选手来说，反而会比常人想象得容易很多。
不过几个小时，一个主歌迷幻、导歌压抑阴沉、副歌却又朗朗上口的曲子便逐渐成型。
将几段旋律用听歌识曲简单的识别了一下，发现并没有雷同的曲子，沈瑛云满意地点了点头，准备进一步完善一下。
“瑛云啊，先歇一会吧，该吃饭了！”正在这时，王婶的声音通过墙上挂着的对讲系统传了进来。
那就先到这吧。
伸了个懒腰，沈瑛云起身去吃饭，准备下午再继续完善这首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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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得空暂时休息的叶丞巽戴着耳机，陷入了深深的惊艳感之中。
在听到之前那版demo时，他只是觉得旋律听起来很好听，歌词也十分符合最终结局时已至中年的燕清野那份心境，除此之外倒是没有过多的感想。
直到刚刚听完上午沈瑛云发来的那份重录版，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首歌究竟可以唱得多么细腻动听、多么震撼人心。
这绝对不是他的亲友滤镜，叶丞巽身为多年的音乐爱好者，几乎瞬间就得出了结论。
虽然他作为一个门外汉，并不能准确的描述出沈瑛云的歌声究竟哪里又进步，但他能感觉出，他的低音似乎比原先耐听了许多，变得更加沉稳。
此外，沈瑛云的歌声远比起原先更有感情，尤其他还是燕清野的扮演者，听了这首歌后，几乎瞬间被歌声带着入了戏。
真是不得了，叶丞巽在心里不停赞叹。
看来这些年的沉寂并非无用，厚积薄发之下，如今的沈瑛云当真远比从前更加耀眼。
但冷静下来后，叶丞巽又不禁怀疑起自己。
这个版本已经如此完美，他来唱真的合适吗……
叶丞巽对自己的水平还是很有数的，即便他作为主演，有着剧情加持的优势，恐怕他也根本不可能做到比这个版本更加优秀。
双手握上手机，叶丞巽就连推拒的消息都已经打好，但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了当时沈瑛云看他的眼神。
再三思索，他终究还是将聊天框中的字逐一删去。
长叹了一口气，叶丞巽按上了太阳穴。
既然已经答应了，那就尽量好好准备吧。
【真的很完美】
回了消息，叶丞巽再次打开demo，趁着休息抓紧时间熟悉起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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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夸奖】
【捂脸害羞jpg】
得到了赞赏，沈瑛云抱着手机笑出了声，惹得王婶疑惑的看了他几眼。
吃过饭，沈瑛云去了琴房在他的一种“爱妃”中巡视，最后挑选了一把紫色的电吉他。
考试周这种氛围，果然还是紫色合适，插上电试了下音后，沈瑛云满意地唇角微勾。
将这首歌的主要配器暂定为电吉他、合成器与钢琴，沈瑛云用效果器调整着电吉他的音效，一时间玩得不亦乐乎。
为这首歌做起伴奏来，沈瑛云才后知后觉地体会到了重生带来的又一便利之处。
先前制作古风音乐时还不觉得如何，现在用到电子音时，他才发现，有了后面多年的记忆，他对效果器以及合成器的用法都有了超越时代的先进认知，编曲的时候也自然更加得心应手。
用调好的电吉他演奏了主旋律，再用合成器加些了垫在下面的基本音效，初步的曲子demo就做好了。
接下来沈瑛云并不准备进一步再动旋律或是编曲，而是准备开始写歌词。
这是因为，词曲之间向来是互相影响、相辅相成的。
曲的旋律色彩会影响写词时的措辞，而在作词之时，有时为了与一句中写出的字数对应，沈瑛云也会对某几个小节的旋律进行轻微的调整，从而让两者更好地匹配。
这首曲子的旋律他是相当中意的，所以更要认真写份足够朗朗上口且引人深思的歌词，这样即便这首曲子未必会很流行，也足以成为流传许久的精品。
反掰了下手指，沈瑛云斗志昂扬地打开了word文档和韵脚表格。
……
一个小时后，看着满是拼凑和做作的歌词，沈瑛云长叹了一口气，放弃了思考。
不得不说，沈瑛云的作词水平和他的音乐能力不同，遇到状态好的时候上限确实很高，也写出过一些脍炙人口的好词好句，但像现在这样没灵感时，下限也相当之离谱……
人贵有自知之明，遇到困难，找擅长此事的人帮忙才是上策。
沈瑛云摸了摸下巴，迅速为自己的摆烂找好了借口。
打开微信，点进他的发小郑书言的聊天框，沈瑛云决定把锅甩给他的“御用填词人”。
【你放假回家了吗？】
【之前让你帮忙的歌，进展怎么样了？】
很快，那边就有了回复：
【在做了在做了jpg】
【我前几天才刚从学校回来，再宽限我几天】
显然他打探消息的行为被误认为是催稿了，沈瑛云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我不是这个意思】
【……】
【算了，我直接去你家找你说吧】
有些无奈地轻叹一声，沈瑛云放下手机，回自己房间换了身衣服，准备直接登门拜访。
“王婶，家里有果篮什么的吗？”下到一楼，沈瑛云突然想起现在快到过年了，空手去似乎不太妥当。
于是他便向在屋里面正在忙活大扫除的王婶问了一声：“我出去串门要用！”
“有的，你等等，”王婶笑着回答道，“我这就帮你拿个好的。”
拎着王婶精心挑选的果篮，沈瑛云出门后连衣服都没凉透，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这也难怪，毕竟他与郑书言从小就是邻居和同学，因两人的友谊，两家关系也变得极好，到高中时，更是一同搬到了此处，再一次当起了邻居。
刚一按响门铃，门就直接开了，显然对面也是等候多时了。
“怎么走的这么慢？”熟悉的声音里带着些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