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毒玉珠的谜
“紫兰姑娘，是不是很形象啊？”
“是，十分形象！太子的心意我收下了，代我谢过太子。”宁紫兰读懂湛长空的意思，心里更加坚定执念，她知道，如果要在宫中保护她的周全，就要闭门请修，待有实权的那一天便可以拥有自己想要的。太子湛长空无法亲自保护，便在宫中各处安排了自己贴身人手帮助她，只要找到这几个人，她会更顺利地在宫中立足，甚至能在宫中安心找到灭门的真相，“你的伤……”
“没事，去丹青韵馆治疗一下就是。”姬见愁压低声音说，“想知道是谁偷袭我，只有去丹青韵馆，想必姑娘已经懂得了。”
宁紫兰收起美人图，接过姬见愁手里的盘子，提起自己的花篮儿，说：“正巧我也该回去，你受伤了，我替你拿着吧。你要告诉我，这火琴弦到底有什么用处？”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栩乐师给了配方要照做的，那我们这些个工匠技师就只能如期做了送来。”
“也是了，乐师对琴弦的要求自然是有要求的。对了，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我看不像普通的工匠技师，对做工技艺很有讲究。”宁紫兰面不改色，倒是比刚才更柔和些。
姬见愁警惕四周，看无人窥探之时，才贴近一些说道：“紫兰姑娘，你是太子的人，我也不便瞒你。在下是御膳房总管姬见愁，是太子亲信之一，其它时间就做些手艺活儿。姑娘应该懂得，这火琴弦便是出自在下之手。”
“小女子明白，姬总管请吧。”宁紫兰推开丹青韵馆的门。
宫京墨和栩竹沥又开始了博弈，白茶缭绕的香气中传来他们的谈笑风生，见到他们进来，宫京墨举棋目视棋盘却言道：“请把门关上，火琴弦就放在乐馆吧。”
“姬总管怎得去了染坊？连内里子都着了色了？”栩竹沥头也不转，只顾排兵布阵，便知道姬见愁身上负伤，他皱着眉头，指尖点点茶水弹洒在地面，顿时地上出现了看不懂的鬼画符，“赶紧遵照此去吧。”
宁紫兰低头一看，地上有水滴落的地方画着一株紫兰桃花，她不明就里地望着姬见愁。
宫京墨催促道：“赶紧去吧，若是晚了些时候，一件好里子都没有。”说完便和栩竹沥放下棋子走进内殿。
他们回过神来，才匆匆跟着进到内殿，此时宫京墨他们已经把药物都准备好了，招呼他们坐下：“坐吧。”语气依旧冷淡。
栩竹沥把姬见愁受伤胳膊的衣袖撕开，露出伤口，是个弹丸小口，他看着却有些皱起眉头，说：“这个伤口有些意思啊。”
“看起来像是弹丸造成的伤口。”宁紫兰在一旁呢喃着，这话被宫京墨听到，问：“紫兰姑娘还懂仵作之术？”
宁紫兰谦虚地回答：“是，自从我家遭遇不幸，我就暗自学了一些。如果有幸，还请各位赐教。”
“紫兰姑娘谦虚了。单凭紫兰姑娘这几句话，就知道姑娘的仵作之术很精通。”栩竹沥取出姬见愁手臂里的东西，竟然是一颗玉珠。
姬见愁惊讶，一眼认出了这玉珠的出处，说：“我认得这玉珠，这是御膳房传膳的灵宫人的东西。他玉拂尘上就镶嵌了这么一颗。他说这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唯一念想，他在御膳房传膳的时候就把这颗玉珠镶嵌在他的拂尘上，很是爱惜。”
“你不会看走眼吧？天下这般玉珠随处可见。”宁紫兰拿起玉珠左右观摩，也没看出个什么一二三来，“他既然是疼惜，又怎么舍得取下来偷袭你啊？”
“灵宫人的玉珠可是不一般。”栩竹沥不知什么时候出去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端着一碗药回来的，把药塞在姬见愁的手里，说，“据我所知，灵宫人的母亲是药膳世家出身，在送他入宫时便赠送给他这颗玉珠。”
“这没什么啊，非要喝这碗药。”姬见愁怀疑栩竹沥大惊小怪，迟迟不肯喝药。
宫京墨在一旁附和道：“我劝你还是喝了吧。我也曾听说这颗玉珠是有毒药材浸泡过的，沾上血就染了毒。”
姬见愁看着二人说得那么认真，二话不说就把药喝了个干干净净：“他母亲为什么给他毒玉珠啊？”
“宫中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栩竹沥转身把火琴弦取来，三下五除二就放在了他经常用的古琴上，手指抚上去刚柔并济，“不过，你这些个琴弦做的好。根根烈火萃取，丝丝金红分明，若是弹起琴来更是勾魂摄魄。多谢姬总管。”
“是我应该谢谢你们才是。”
“客气了。”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也该走了，御膳房还有事等着我呢。”姬见愁告辞之后快速离开。
宁紫兰把这颗毒玉珠收起来，看着栩竹沥手上的火琴弦很是好奇，问：“这火琴弦很是特别呀。素日里的琴弦不好吗？为什么要用这淬炼的火琴弦呢？”
栩竹沥整理着火琴弦，把它穿过红檀木的古琴上系紧，每一步都要精益求精，一指弹拨，琴声要比普通的琴弦弹出的更有幽远深邃的意味：“这是赤血檀木做的古琴，用金红淬炼的火琴弦岂不是更配，更有韵味？紫兰姑娘有天分，一听便知。可这火琴弦配方是祖传下来的，只有我们栩氏族人才知道。姬总管只是按照我说的去做，负责晾晒，用御厨后面的火炉淬炼会更好。还有一点，这抚琴不可用力，一旦用力，会划伤手指流血。”
“那该怎么弹琴呢？”
“既然是我家传承的秘方，我自会有办法的，恕我不能相告。”
宁紫兰便不再多问，不再打扰他抚琴，悄然退出门外，回到自己的住处，再次拿出那颗毒玉珠来观察。虽然上面的血迹已经有些微干，便用清水冲了冲，玉珠本来的模样就全然展现在她的面前，玲珑剔透，是上好的玉珠，她反复端详，终于发现那颗玉珠不对的地方：“好好的一颗玉珠，怎么会有磕痕呢？像是什么东西重重摔在地上造成的。”她觉得很是可疑，但是她忽然在玉珠上闻到一股淡淡的味道，而这个味道恰恰是在那假冒的扇坠儿上的味道。
她觉得疑问很大，想去找灵宫人问个清楚，并把它还给灵宫人。这时候她听到丹青韵馆里传出来一阵争吵声，便收起玉珠跑出去看。
丹青韵馆的院子里，宫京墨和栩竹沥在和一个紫衣宫人纠缠，宁紫兰躲在红石柱后面听着他们的似乎起了争执的对话。
宫京墨脸色暗沉地说：“你来干什么？你不是从来都不踏进这丹青韵馆的吗？”
“奴才是来找栩乐师的，请宫画师不要大惊小怪。”紫衣宫人行礼作揖，看似彬彬有礼却是阴阳怪气，那种诡异的眼神看向栩竹沥伤感的脸的时候不觉让躲在柱子后的宁紫兰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那紫衣宫人伸出一只手来，说：“栩乐师，您能否把奴才的玉珠交还给奴才，奴才唯一的念想就是这颗玉珠了，您不会不给吧？”
栩竹沥说：“你的玉珠是你母亲给你的，又怎么会在我这里？再说，你母亲给你一颗有毒的玉珠，我要它做什么？”栩竹沥知道玉珠现在在宁紫兰的手里，他为了保护宁紫兰才矢口否认，“进宫之前，我和京墨家大业大，若不是一年前的抄家灭门，是皇后娘娘救了我们，太子让我们在这里安身立命，又怎么会有现在？你母亲把你送进宫，赐给你毒玉珠也是防止有一天身份败露才做的打算吧？”
“你居然知道这件事情？”
“是，是你母亲后来托人告诉我们的，要我们好好照顾你，说抄家灭门的事情是宫中有人假传圣旨做的，我们必须要联手查个明白！”栩竹沥说出的这些话让宁紫兰震惊不已，她没有想到，这二位宫师也是和她有着一样的经历。
宁紫兰决定出去一试，她拿着玉珠走到他们面前，说：“你的玉珠在我这里！”
“你是谁？”
“我是丹青韵馆的学徒，今日不巧它到了我手里，我便收了起来。”
“你个小丫头，快还给我！”紫衣宫人要上前去抢毒玉珠，却被宁紫兰身姿灵活地躲开：“要还你可以，但是你要告诉我们，为什么你要用这颗毒玉珠打伤姬总管？”
紫衣宫人矢口否认，说：“我没有用毒玉珠打伤姬总管，他的官级比我高，纵使关系再不怎么好，我也还是很敬重他的。更何况我和他没有矛盾，为什么要打伤他？”
宫京墨觉察出疑点，阻拦了二人的争吵，说：“既然你没有出手用毒玉珠打伤姬总管，那你是怎么知道玉珠一定在我们这儿？”
“我怎么不知道？！哈，真是笑话！”紫衣宫人冷嘲热讽，瞥了他们一眼，说，“那日我在皇上殿外等待传膳，遭人偷袭，那人使的暗器就是你们栩乐师将使用的火琴弦！事后我便发现玉珠不见了，而且知道火琴弦秘方的人只有栩氏后人！”
“你说偷袭你的人使用的是火琴弦？！”宁紫兰问，紫衣宫人点点头，斩钉截铁地说：“是！”
“那你之前见过火琴弦没有？”
“当然见过！我家和栩氏族人是世交，他们之前就用过火琴弦，我当然见过！那火琴弦灵光宝气的，紫红紫红的，很好认的。”
“你怎么确定你不是看花了眼？”栩竹沥眼神有些慌乱，之前的淡定少了几分。
紫衣宫人轻蔑地笑着，阴冷无比，说：“是不是眼花了你自己清楚！算了，这玉珠也不是什么非要不可的东西，你们想要就自己留着吧。奴才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