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往事
“这么快？”
杰扎尔看到匆匆赶来的白季，有些诧异。
“赛罗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走掉了。”白季说着，顿了顿，又问道：
“对了，回来的时候你为什么在店里？”
“你不是昏迷了嘛，把你送到银十字军那之后，我就回来帮你守店了。”
“谢谢了。”
虽然应该没有人会偷店里的东西，但白季还是真心诚意地道了谢。
沉默了一会之后，白季犹豫着开口：
“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和赛罗是怎么一回事？”
似乎早就料到了白季有此一问，杰扎尔淡淡一笑，开口道：
“好吧，既然你要听……”
因为是幼时的玩伴，杰扎尔和赛罗之前是很要好的朋友。
他们要好到什么程度呢，两个人甚至可以一起偷偷跑去科研局里看科研人员捣鼓东西。
直接光明正大走进去肯定是不行的，幸好杰扎尔的扭曲光线和隐藏气息的能力强，一次都没有失手过。
其实他们只不过是出于孩子的好奇心而已，他们想知道自己身边的各种物品是从何而来，因甚而始，仅此而已。
那一天，出了些问题。
“空间传送装置”是科研局准备攻破的一个难题，甚至局长希卡利都亲自上阵带头研发，这当然瞒不过两位少年的眼睛，也自然激起了他们的好奇心。
传送装置具有强大的空间能力，因为它还没有完善，又有可能引发事故，所以被科研局小心保管到仓库之中，准备在成品研发成功之后销毁。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绕开安保人员，切断警报装置，又特意挑在科研局将成品送往警备队测试的那一天，杰扎尔和赛罗终于得以窥见这空间传送装置的真容。
如宝石般璀璨耀眼，如翡翠般光彩夺目，仿佛神迹一样，精巧而神奇。
但它也同样具有极高的不稳定性，当两人准备悄然离去之后，如宝石一样的空间传送装置突然迸射出强烈的光芒，笼罩了杰扎尔二人。
无比丰沛的力量瞬间撕开了空间之壁，将两人带到了空间乱流之中。
时间与空间是最难掌握、最为神秘、最为强悍的两种力量，在奥特一族中也鲜少有人掌握，杰扎尔和赛罗也自然只能在空间乱流中听天由命，随波逐流。
乱流将他们裹挟到宇宙的另一头，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个传送装置。
如果不是二人旁边正好有一颗恒星照耀，他们的命运就难料了。
这个恒星系里，有一颗环境适宜的星球，在这被誉为“宇宙荒漠”的地方坚强地孕育出了生命。
杰扎尔和赛罗惊叹于这堪称伟大的奇迹，同时也决定，要在寻找到回去的方法之前，尽全力庇护这颗正处于祸乱多生期的星球。
拥有出色战斗能力的他们虽然不能完全独当一面，但在面对敌人时也具备一战之力，两人密切的配合成功击退了反复来犯的黑暗力量。
星球上的生物已经拥有了智慧的思维，也建立起了刚刚起步的文明，庙宇之中放着两位巨人的神像，他们深信两名正义而强大的巨人一定是神明的化身。
比起高度发达的奥特之星来，这里固然有着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权谋之争，但也存在着勇气和善良，他们曾无数次从这些看似弱小的生物上感受到震撼和感动，也目睹了无数次从渺小的身体上迸发出的伟大的奇迹。
如果说光之国是宇宙中明亮的灯塔，那么这颗星球就是一盏遥远孤灯，尽管光芒微弱，却依然顽强地闪耀着。
当没有怪兽和宇宙人来袭时，他们喜欢变得和星球上的原住民一般大小，寻一处静谧的所在，一起看天上的星星。
星星虽然不多，但在两人心底却胜似漫天繁光。
装置已经快被恒星的力量修复好，不出多少时日，他们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两人一起商量过，在回到故乡之后，即使冒着受处罚的风险，也要告知光之国，在宇宙的另一端，有这颗美丽纤弱的星球。
梦魇，是在那一刻袭来的。
光芒不能波及的地方，黑暗可以。
“朕乃宇宙黑暗大皇帝安培拉星人，可给予尔等毁灭与死亡……”
邪恶、黑暗是安培拉的代表词。浓郁的力量几乎可以将他们窒息。
他们知道这是谁，三万年前奥特大战争的主导者，是奥特之父的敌手，宇宙中最强大的恶魔之一。
即使是强大的光之国，也无法将安培拉势力根除，只能放任这位黑暗皇帝继续兴风作浪，今朝，这颗星球也将被他征服。
“臣服，亦或灭亡。”声音穿过天穹，远远传来。
“该灭亡的是你！”赛罗怒视着安培拉星人遥远的身姿。
杰扎尔回过身，用温和的光芒安抚着惊慌的民众，无言的行动表明了他的选择。
那一天，君王麾下无穷无尽的怪兽组成海洋一般的巨潮疯狂袭来，磅礴汹涌的黑色雾霭将整颗星球包裹住，如他所言一样带来死亡和毁灭。
惨叫声交织着火光，与硝烟交混为一体。奔逃惨呼绝望的人们…肆无忌惮破坏的怪兽军团……昔日的土地和建筑现已化作焦土，曾经的生命和光芒亦被破灭殆尽，雕刻杰扎尔和赛罗的壁画模糊一片，供奉着两位光之巨人的庙宇轰然倒塌。
安培拉星人身后的黑色披风在星河的掩映下猎猎作响，注视着这颗注定毁灭的星球。
恶魔只是向这个世界投来淡漠的一瞥，而后，又一样淡漠地收回。
杰扎尔倾尽全力地拼杀着，他已记不清楚多少敌人在他手下化为灰烬，也记不清楚这是第多少次力竭声嘶。在他的感知里，绿色的艾梅利姆光线被遮盖在黑雾之下，头镖划破空气的声音也在吼叫声中愈发微弱。
巨潮又一次冲击过来，无穷无尽。
他们的一切抵抗似乎都只不过是徒劳，像是两条尝试用身躯扑灭大火的鱼儿。
他们仍然能感受到黑暗皇帝的气息盘踞在头顶，安培拉不屑于隐藏自己，对于孤傲的黑暗帝王，抹除生命和熄灭希望于他而言不过游戏而已。
“英普莱扎，去吧。”
安培拉懒得浪费时间，下达了速战速决的指令。
被誉为“无双铁神”的英普莱扎进入了战场——不，这不是战场，更像是屠宰场，进行对两只负隅顽抗的蝼蚁的围剿和宰杀。
赛罗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虚弱，视线也正慢慢地模糊，他的每一次攻击都越发软弱无力，击打在金属身躯上擦出的火花甚至不能阻碍其分毫。
“为何如此拖延？”
“陛下，这两名奥特一族的小辈似乎难以对付……”
“朕明白。”安培拉星人的声音之中充满了不耐。
低沉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告一般，赛罗抬头望去，在他意识的最后，一道黑紫色的雷霆划破了云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