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最敬爱的人

    我睁开了眼，木木的盯着窗子。窗外黑漆漆一片，似乎永远不会拥有白昼。

    在这十八年，我的人生是灰暗麻木的。两岁那年父亲因为酒后驾车撞死了人，进了监狱。母亲哭急了，两眼一闭晕了过去，再醒时已然痴傻。

    我寄宿在外婆家已有十六年，也和外婆相依为命十六年。

    那天，巷子里阴冷昏暗，蚊虫嗡嗡的环绕在低矮的路灯光线。垃圾箱堆满了腐臭的垃圾，腐朽的气味让我忍不住加快脚步。

    在学校耽搁了许久，最后一道大题我良久没有解出来。背着书包，寒风呼啸着，刺在脸上。

    喵呜——

    声音传入耳膜，我浑身绷紧，脚下不敢停留，像是踩风般迅速跑向家门。

    我跌跌撞撞的闯入家门，屋子里暖黄色的灯光照的人心头发颤，熟悉温暖。“”外婆，我回来啦！”

    没有照旧的，外婆迎上来，给我端一杯温水。心间不详的预感涌上。我发了疯似的跑出家门。

    “外婆？外婆？”我在漆黑的小巷里大喊着，呼唤着我的外婆。我不知道她听的见吗，希望能引起更多人的关注，帮我一起寻找外婆。

    警笛声从东巷传来，那里是十字路口，也是我每天上下学的必经之路。

    我发了疯似的跑过去，看见的是十字路口围着的警戒线，和维持秩序的警察。

    救护车嘀咚嘀咚的响着，敲在我不安的情绪上。内心里一万个想法划过，那怎么可能是我的外婆呢，不可能。却又祈祷着，千万不能是我的外婆。

    我拨开人群，想往里面挤。揣在棉服里的诺基亚响了起来，我看着小屏幕上显示大大的两个字“外婆”，心里狂喜，我的外婆肯定不会出事！

    手忙脚乱的接通，电话内容却给了我当头一棒，犹如洪水猛兽般冲破了心底的防线。

    “池女士是吗？”一道清脆悲伤的女声传来。

    我点了点头，泪水模糊了双眼，却又想到电话那头的人看不见。哽咽的开口，嗓音沙哑。“是我。我外婆呢？”

    真可笑，到了这个时候我还在自欺欺人，问出了这一句话。

    “是这样的，在2005年11月28日晚22点35分，江城东巷发生车祸，导致一人死亡。据查证，我们在死者电话里只查到了您一人。您是死者的孙女是吗？”电话那头传来。

    “是……是我。”我的声音无限颤抖，想拨开人群冲进里面，却不料挤着太多人。

    我崩溃大哭“求求你们让开，我的外婆…她她在里面。让我去看看她。”

    在我旁边的人脸色怪异，让出了一条道。

    我带着璀璨的霓虹灯光，疯狂的扑向警戒线内。

    周遭的警察拦住了我，“这位小姐，请不要破坏现场。”

    我哽咽“那是我外婆。”

    之后的事我已经记不清了，是躺在那摊血液里，四肢被挤压扭曲的外婆，是警笛声响彻的夜空，还是周遭人的指指点点，都不在乎了。

    我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家中，捧着一盒骨灰。

    野猫还在肆意的叫着，我的人生，又堕落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