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06颁奖
按照一中的特色，逢大考后必有颁奖仪式。美名其曰就是给考得好的同学颁奖，又说些鸡汤话语鼓励大家再接再砺。
已经被折磨了一个学期的大家早已习惯了年级这种无聊的安排，但苏月作为转来的新生，从姜甜那知道这件事后，觉得挺新鲜的。
“颁奖，有意思嘛？”苏月靠着姜甜，两人在课间休息聊天。
“实话实说，没什么意思就是一群人站在台上面无表情地领奖，面无表情地鞠躬，面无表情地离场而已。不过吧，颁奖无聊，大家比较喜欢看后面的发言。”
“看发言？为什么说看？”苏月一听，兴趣更浓。
“嗯。一般是考得好的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哦对，许翊是这个环节的常客。大家感兴趣的就是看他的颜啊。”
苏月倒没觉得意外，毕竟自己同桌年级第一的实力摆在那里。
“但是，他也不是每次都去。有时也会让一些进步大的去发言。这么说来，小苏，你也可能会上去发言。”姜甜的语气里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哈？为什么？”苏月被姜甜这么一说，有点措手不及。
“小苏，你是刚转来的，又考了年级第二，这些天墙上关于你的各种信息都快爆满了。”
苏月：
学生有着迷一样的默契。大家不仅喜欢帅哥，也喜欢漂亮的女孩子。苏月的到来正好满足了大家对美女的渴望，毕竟颜狗的世界是不讲道理的，更何况苏月是颜值与智商双双在线。这还没到一周，墙上各种迷妹在求苏月的联系方式，只是苏月很少会上墙去看，不太清楚这件事而已。
苏月想了想说：“应该不会吧，毕竟老陈好像没有通知啊”
“噗。小苏，我们的班主任是最不靠谱的班主任。老陈经常忘事的，好像他最近家里有点忙，可能会忘了通知你哦。”姜甜企图消灭苏月的那点期待。
“你可别说了，下午就颁奖，现在没收到通知应该就是没有吧。”
“哈哈，好。”姜甜也不逗苏月了。两人的交谈最终被上课铃打断。
头顶上的风扇嗡嗡地旋转，驱赶入夏渐起的热意。老师在黑板上书写时掉落的粉笔灰，衍化为黑板上的一个个符号，那是承载这学生梦想的船帆。
转眼间就到了下午最后一个课间，也正好到颁奖典礼的时间。
苏月趴在桌上休息，正好瞧见许翊手上拿着稿子——稿子上的字工工整整，是阅卷老师一看就认定是好学生的卷面。
“你……要发言？”苏月看到他几个课间在看这稿子，感觉也差不多是这么一回事，就是想确认一下，确认许翊会去发言，自己就不会上了。
“任务罢了。”许翊轻飘飘地回了一句，拿起桌面上的水瓶喝水。
讲的是挺随意，兄弟你也挺认真的。苏月心里默默吐槽。
突然，一股暖流经过，苏月在座位上适应了好一会儿。等明白自己是到了女生每个月都有那么一次的时刻，小心翼翼地从书包里拿卫生棉，有些急地朝着厕所方向跑。
许翊看着自己的同桌诡异的行为后，还没开口询问，就听见姜甜大声地叫住苏月，“小苏，马上就要到大礼堂颁奖了，你去哪啊？”
苏月的声音带着点急切，“厕所，我急！”
“行……那小苏你快点，我帮你占个位置哈。”
“好好好，谢谢。”
……
等苏月解决好后，整栋教学楼已经人清了。苏月凭着记忆，缓慢向着大礼堂挪步。
一中百年近百年的建校历史，让校园的建筑都带着一丝岁月的痕迹，但大礼堂是一中很拿得出手的地方，许多接见领导的活动都会在这里进行。
苏月做贼似地来到后门，正寻找着自己班级的时候，就听见身后传来姜甜的声音，“小苏，你来了！”
苏月当场没被吓死，看见是姜甜而不是校领导时缓了缓神，“……嗯，你怎么在这？”
“现在已经到理科前三十名颁奖了，你是第二名，赶紧去后台准备一下。”姜甜说时迟那时快把苏月往后台拉。
苏月看见后台上拥着的人群，虽然还没完全熟悉，但眼前很多人都很面熟，是自己的同班同学，不禁感慨：这就是理科重点班的学生吗？怕了怕了。
年级的颁奖安排也是很有心机，学理科的人数多，年级组安排前三十名领奖，还得分两批，前三名独自成团。
姜甜考的是第二十名，领完奖状后就回座位了。
听见主持人报幕后，年级前三名依次入场。台下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大家在看到苏月后瞬间来了精神，整个礼堂的氛围开始躁动起来。
苏月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忍不住有点紧张地打了个颤，这让站在旁边的许翊感受到了，许翊打趣她，“怎么了？紧张。”
苏月听着他的语气，气不打一处来，碍着在台上得顾及形象，只得小声扯着个嘴回他，“第一次见大场面，不行吗？”毕竟自己在榕城读书的时候学校从来没有安排过这样的活动。
许翊听着苏月跳脚又不得不忍耐的声音，也没继续逗她，安分地听主持人介绍念词，“下面介绍这次开学考理科前三名，他们是——第三名六班——刘辞心，第二名六班——苏月，第一名六班——许翊。”明明只有短短的几十来个字，苏月却觉得站如站针毡，介绍就好好介绍，念人名字的时候为什么还要拖长音啊？！
台上的时间过得漫长，台下的讨论声也是激烈——
“天哪，她是苏月吗？感觉本人比照片更好看！我的天，我又可以了！！！”
“感觉第三名好惨，大家好像都只注意许翊和苏月哎……”
“虽然这样不好，但是我真的想说，你们不觉得许翊和苏月有点配吗的吗？”
“他们站在一起好养眼啊。”
两位当事人并不清楚台下已经发展出了自己的cp粉，但台下的同学看得很清楚——
许翊黑t白裤，苏月白t黑裤，两个都是素到不行的装扮，偏偏两个人的衣服还能如此互补，身高瞧着也是般配，男帅女靓，在舞台灯光的照射下实在耀眼，让看到这场景的人只觉得二人十分相配。
苏月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去的，面容僵硬地鞠躬下台，到后门的时候看见姜甜向自己招手，小声弯腰回到座位。
终于没了那么多人一直盯着自己的怪异感，苏月长舒一口气，耳边传来姜甜的声音，“小苏，你紧张啊？看见你在台上笑得都僵硬了哈哈哈。”
苏月急了，“你怎么也问！别问了，让我缓缓！”
姜甜好笑，“好，我不逗你了。不过，怎么说，‘也’呢？”
“许翊刚刚也问了。”而且还是很欠的语调。苏月没好气地回。
姜甜一股莫名其妙的表情，也没说什么，顺顺苏月炸的毛，安静地看颁奖了。
熬过领导等人的心灵鸡汤，终于是到了学生代表发言，苏月也注意到许翊没有回来，估计也是在后台准备。
掌声响起，许翊拿着话筒登台。
苏月静静看着台上的少年，舞台的灯光在他的周围放射，稍稍劣质的音响设备里传来清澈的少年音。看着许翊认真发言的样子，苏月那一刻想的是：这个少年未来可期。
许翊发言的内容挺中规中矩，因为是针对开学考的，内容也多与假期如何安排等话筒挂钩，偶尔插上一些玩笑话，也让整个大厅的时而爆笑起来。
但许翊站在台上上，给人亲近也有距离感，控场能力很强，苏月也不得不佩服他这一点。想到平常许翊跟自己拌嘴打闹的样子，一时想着：这人怎么感觉人前人后两幅面孔？
几分钟后，许翊的演讲结束。话筒交替给主持人，在场有经验的人已经想着背包走人了，却听主持人的声音缓缓传来，“大家别急。先坐下，应年级安排，这次我们的发言有两位学生代表，下面有请六班的苏月同学为我们分享一下学习经验。”
苏月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哈？”
身旁的姜甜一脸见鬼的表情，“小苏……你好像被我毒奶了……老陈真忘了通知你，你现在要去发言了。”末了还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苏月：？？？
苏月表示为什么那么社会性死亡的事情要让她连续经历两次？自己还一点准备都没有？
而礼堂内听见还有人要发言，发言的人还是苏月，在几秒后瞬间充斥着起哄的与欢呼的声音。
不是吧，各位，我就一普通学生，观众姥爷你们至于吗？
本着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顶着整个年级的注视目光，苏月像机器人一样挪上舞台。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只不过这次苏月身边没有别人，她得孤军奋战。
接过话筒，苏月清了清嗓，定神说，“大家好，我是苏月。老实说，挺突然的，因为我没接到通知。感觉前面许翊同学已经讲得差不多了，我也不再赘述，那就让各位问我一些问题吧，我尽我所能回答。谢谢。”
大家伙一听，来了劲，这发言环节能提问还是头一回的事儿呢，有问题的或者有兴趣的都纷纷举手。
因为苏月这次是英语满分，是年级自高一考试以为出现的一个满分选手，很多人问的都是关于英语学习的问题。苏月也如她所说的那样，一一详细回答了。
其中，就有那种胆子大的同学问，“苏月同学，可以问一问私人的情感问题吗？”
毕竟当场还是有领导在，话不能说得太直接。但青春期的少年总是藏不住那份心思，偏偏就是想要一个答案。
馆内的气氛因为这个问题变得八卦起来，有坐在台下的领导在大骂这是哪个班的学生，连昏昏欲睡的高扬他们都来了兴趣——
“天，苏月真的好受欢迎，老大，你可得小心哦。”说完，高扬还转头朝许翊投去充满暗示意味的目光。
“我小心什么？可闭嘴吧。听人家怎么说。”许翊察觉到自己随意的语气里带了一点恼怒，但这是针对问出问题的同学，还是渴望从台上的小姑娘那听到什么答案，他不清楚。
人声鼎沸，但苏月听清了问题，只平静地给出官方回答，“没有，高中当然以学习为重。”回完这个话题，苏月怕没什么说服力，最后交话筒时还补充了一句，“就算有，我仅仅喜欢与我实力旗鼓相当的人。”
苏月道谢，正往楼梯那走，不知道从哪个角落传来一个声音，“苏月，老子一定会考年级第一！”
苏月一听，差点没从楼梯上跌下来。
最后一些简单的总结，颁奖典礼就结束了。大家从刚刚的欢乐气氛中一直延续好心情，背着包去迎接自己的快乐假期。
苏月回到座位，检查自己没有什么遗留的物品，随着最后一波人流离开，就看见许翊靠着门边望着自己，“哎，小同桌？”
“什么？”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喜欢……和你势均力敌的人？”许翊这话的语气太自然了，就像一个特好的朋友在与自己在询问自己的烦心事。
“我……只是怕前面那样回答太官方，随口补充的而已。你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苏月尽量稳住自己的声线，二话不说直接跑掉。
看见苏月有点落荒而逃的背影，许翊突然想到初次见面时她也是是这模样，突自笑了笑。
苏月确定许翊没有紧跟自己才慢下脚步，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刚刚台下的那个问题属实把苏月问蒙了，台下还有领导什么的，苏月也挑了个最官方的答案回答，但后面那句也是不经思考就说了，或者就是她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刚刚许翊一问自己的时候，苏月就觉得不对劲——
喜欢与自己旗鼓相当的人。她是年级第二，与她并肩的只有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三，可第三是一个女孩子啊，那这不是变相地说她喜欢许翊？
她跟许翊的这种互损关系，她怎么可能喜欢他？
都说一山不容二虎，她和他肯定不合。
苏月现在一想到许翊就有点心烦，总觉着许翊那问句里有点不一样的意味，渐渐热意爬上了脸颊。
望见落山的夕阳那霓虹的光线铺满了校园，一片灿烂，苏月心想：一定是因为夕阳的关系，才那么热的。
可她忘了，四月的江市气温不高，晚霞也不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