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七章正在营业
贺颀坐在厨房的餐桌边看着郑槐序忙活的身影，生出一种错觉，好像他们一直是这样陪伴着彼此的。
做好饭他们一起吃，都没吃多少就放下碗筷。
郑槐序洗碗，贺颀坐着看他洗碗。要是时间就停止在这一刻该多好。
就这样看着郑槐序多好啊。
郑槐序洗完碗摘下围裙，挂在挂钩上，看着贺颀。
“熊熊，我今晚不回去了，就在你这儿待着了。”
贺颀像是没反应过来，保持着刚刚那个姿势盯着郑槐序看。
“哦，好。我去给你放热水洗澡。”
贺颀站起身走向浴室，郑槐序看着他从浴室出来，又跑到卧室，他跟着贺颀，看贺颀在衣柜里找衣服。
“你穿什么衣服啊，穿我的睡衣行吗？我这个刚好买大了，你穿应该也合适。”
贺颀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翻出睡衣，站在床边盯着睡衣看。
“好。”
贺颀好像没听到郑槐序说话，还在自言自语：“唉，我之前看到一套熊猫睡衣，还想给郑槐序买的，结果没货了，气死我了。”
说完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郑槐序说：“哦哦，好。你穿这个，我去给你拿一双凉拖鞋。”
贺颀把睡衣递给郑槐序，出去找拖鞋。
拖鞋放在浴室门口，贺颀跑过来拉着郑槐序去浴室，说：“快去洗吧。我去楼下把垃圾扔了。”
说完就跑了。
郑槐序洗完澡出来，贺颀在厨房洗青枣，洗完端到客厅的矮几上。
“你尝尝这个枣子甜不甜。我去洗澡了。”
贺颀洗完澡在浴室吹头发，听到吹风机的声音响起，郑槐序走到浴室边上敲门。贺颀关掉吹风，打开门问他怎么了。
他进浴室，从架子上拿了一张毛巾，盖在贺颀脑袋上给他擦头发。
毛巾的一角挡住了贺颀微红的双眼。
他伸手握住郑槐序的手腕，转身看他。
“为什么不怪我。我是个胆小鬼，我懦弱地逃跑了，你应该怪我的。”
“我也想怪你啊，你自己一个人跑了，还把所有联系方式都删了，甚至没有好好说再见。可是我一想到你哭着让我再亲一下你的耳垂的样子，我就根本没办法怪你。”
郑槐序接着说：“我去过昼阳市，可是昼阳市那么大，我不知道你在哪儿。我只待了一天就回来了，回到这里等着你回来。我一直在等你回来，从你走的那天起。我真的生怕你回来找我我不在。”
“我联系不上你，只能在这里等着你。”
贺颀还没开口郑槐序又赶紧说：“不许哭。也不要道歉。你为什么离开我明白。这是没办法的事。现在总算等到你了，什么都不重要了。所以熊熊，我们不要再分开了好吗？”
“可是阿……”
“那些都不重要，我说过只要我们互相喜欢，只要我们在一起，所有的苦难都不再是困难。回答我的问题。”
贺颀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伸出手示意郑槐序抱，郑槐序不抱他。
“自己说，你是我什么人？”
“我是你爱人，你一辈子的爱人。”
郑槐序张开双臂，贺颀与他相拥。他终于能好好拥抱他的郑槐序。
郑槐序穿着贺颀的睡衣还是小了，裤子短了点。
贺颀看着他露出来的脚踝笑。
“你长高了槐序。比我记忆里的高了。”
“熊熊也长高了。”
“所以哪怕我买大一点，你穿着也小了。”
“嗯。再选一套大点的，我下次穿。”
“好。”
两人侧躺在床上看着彼此，时不时冒出一句话，然后互相应答。
“删我的联系方式的时候有没有哭？”
“没有。”
“啊，居然没哭。我打不通你的电话的时候可是哭得让外婆都心软了。”
“那你可真能耐啊。”
“大学学的什么专业？”
“英语啊。不过最后没学出个什么成绩。毕业后直接去书店上班做收银员了。你呢？”
“我学的地理。也没学出个什么成绩。毕业后开了花店，和周寅哥一样，做个闲人。”
“我们还真是浪费教育资源。”
郑槐序轻声笑。
“也不算浪费吧，哪怕没有为社会为国家做出什么巨大贡献，至少我们遵纪守法。”
贺颀被他逗笑了。
他用手指碰郑槐序的鼻尖。
有点凉。
“上大学的时候，有个冬天特别冷，那天下午室友都没回寝室，我一个人在寝室睡到四点多，睡醒才知道我旷课了。老师问我怎么回事我告诉老师我在冬眠，老师气得给我扣了一半的平时分。后来我中午都要设置好几个闹钟。”
“嗯。还有呢？上大学还有其他的事情发生吗？”
“没什么事。我的大学生活好无聊的。哦，对了，我参加了排球社，还当过二传手。但是我觉得那几个主攻手和副攻手排球打得没你好。”
郑槐序失笑。
“熊熊过奖了。”
“你呢郑槐序？你的大学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木荷花店怎么开起来的？”
“这个嘛，以后慢慢和你讲。现在该睡觉了。”
“行吧。”贺颀缩到郑槐序身边，抱着他闭上眼睛。
“我也好想你。今天见到你，就像对你说好想你。槐序，我好怕我是在做梦。”
“那要不验证一下是不是在做梦？”
贺颀仰着头看他，皱着眉表示不明白他的意思。
郑槐序笑了笑，吻向贺颀，咬了一下他的下唇。
“感觉到痛没有？”
“嗯。”贺颀双颊微红。
郑槐序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低声对他说：“那就不是在做梦了。安心睡觉吧。”
“那晚安吧。”贺颀蹭了蹭郑槐的下巴，闭上眼睛睡了，郑槐序拍他的背哄他睡觉。
后半夜贺颀醒了。
他起身坐在床边，看着墙上的影子一动不动。他下意识地去找郑槐序，正想开吊灯的时候郑槐序从身后抱住他。
“槐序在的，在你身边。熊熊，以后不用一个人自言自语，不用在黑暗中找我的影子，这不是做梦，我就在你身边。”
贺颀转身和他紧紧相拥。他盯着墙上依偎着的两个人的影子，终于再一次在郑槐序颈侧印下一吻。
“知道了，槐序。”
第二天早上郑槐序起来做早餐，做好去卧室，贺颀还闭着眼睡得正香。
“熊熊，起来吃了早餐去上班。”
郑槐序蹲在床边叫贺颀，贺颀睁开眼睛看他。
“嗯。呀，你还挺自觉的，自己翻出我的衣服穿上了。看起来还挺合身的。”
“是啊，你也赶紧起来换好衣服吃饭了。”郑槐序拉着他坐起来，给他找衣服。
衬衣穿上，郑槐序给他扣纽扣，指尖碰到皮肤痒痒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可以自己扣。”
“我看你啊，就是个小孩子。都二十多了，你看看你的睡衣，高中生都不穿这么可爱的睡衣吧。”
郑槐序伸手抓起贺颀换下来的睡衣，指着上面的图案给贺颀看。
贺颀暗笑，说：“那我不知道买什么嘛。再说了，谁不喜欢可爱的东西啊。”
“好好好，你最可爱。”
吃完早餐郑槐序就要回去了。他和贺颀一起到书店门口。
“下午我来接你，去花店看看吧。”走之前郑槐序对贺颀说道。
贺颀点头说好，然后进了书店。
郑槐序乘地铁回了花店。
花店开在葵乡，就在向日葵种植园区附近。
门面很宽，留出了一块专门放了桌椅，偶尔会有人来这里坐一坐。哪怕不买花，郑槐序也不会不欢迎他们。相反，他为这片小区域给别人提供说话的地方而开心。
五六月份，推开花店的后门就能看到满园的扶桑花和向日葵。
郑槐序坐在后门的台阶处一个人看过无数次的花开花落，无数次的落日和晚霞，也在无数个下午一个人穿行在花田的小径上。终于，陪他看花看日落的人终于回来了。
前天晚上姚蔚告诉他在书店看到贺颀的时候，他半天说不出话。忍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起来准备花，换衣服，带着熹微的晨光迫不及待地去找贺颀。
看到贺颀的那一瞬间，郑槐序好像回到了高三。本该和他一起参加成人礼的心上人站在眼前，而他捧着花献上满腔爱意，终得圆满。
他等到了他的贺颀，也要准备着面和他一起对现实中的一切。这次他不怕，他相信贺颀也不怕。
郑槐序把门上的木牌翻了一面，“正在营业”四个字露出来，木荷花店迎来一个新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