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梦呓
“下面，有请新郎沐小枫，新娘文小唯，两位新人登场！”
女儿的婚礼如期举行，玫明忙乎了大半辈子，总算盼来了这一天。省去了父亲牵上台的环节，毕竟，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前夫挽着女儿出场。小唯呢，自己也不想要这样，于是，就只让双方父母在仪式结尾上场亮了一下相，玫明没有和前夫说上一句话，她和小枫他妈站在一边，而前夫那边，和老沐站在一起。
又是不醉不休的一天，晚上，小枫和小唯和朋友们闹洞房去了，玫明呢，则被王丽几个好姐妹叫上，在外面喝酒。
一直到深夜大伙才散场，送走了王丽她们，玫明简单的打扫了一下屋子，看着这个她和女儿住了二十多年的屋子，看着女儿的床铺，她从未想象有一天，这里没有小唯的样子会是啥样。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房间，她回想起过去二十多年来的点点滴滴，渐渐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啊，这一天终于来到了啊，你能听到吗？”
什么？玫明有些恍惚，她感觉自己在做梦，因为她再次看到了那束光，这次，她定要上前抓住。
“你是谁？”玫明用双手拨开那束光，像是拨开窗帘一样。
“啊，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啊！”那声音有些低沉。
玫明心想，反正在梦里，这个梦也不是第一次做了，管他的，看看他想干啥。以前上网的时候，她看过一篇文章，说的是梦其实是人潜意识的体现，任何梦里看到，或听到的声音，都是现实中某个人或事在潜意识里的存在。她回忆着，思索着，想要找出这个声音是来自周围哪个陌生人，是的，肯定是陌生人，如果是熟人，她哪会不记得呢。玫明虽说读书不多，但记忆力特别好，哪怕是多年前见过的人，她都能有所印象。但是，这个声音，她除了在梦里听到过，真的不知道周围有谁是这样说话的，仿佛，这不是来自人的声音，更像是电影里的——狮子吼。
“你还在寻找和你周围对应的声音吗？”那声音仿佛知道她要干嘛。
“你到底是谁啊！”玫明有些不耐烦了。
“呵呵，我即是你啊！”
“你搞错了吧？我怎么能和自己说话呢？”玫明有些懵了。
“确切的说，发出这个声音的，是你自己！”
“也就是说，你指使我自己发出这个声音，所以，你又是谁？”玫明一下子就明白了。
“你真聪明，一下子就想到了啊，好吧，我叫孟章！”这低沉的声音，听上去像是野兽在发出嘶吼。
“孟章？你是人吗？哦不对，能这样说话的，多半已经不是了，那你是鬼魂？还是神仙？”玫明熟读易经多年，对于这类事情，她也是见怪不怪，毕竟，连无常使者都见过，还有什么更奇怪的呢。
“不是，我不是鬼，也不是神仙，按照你们人的理解，可以称呼我为——龙”这一声“龙”，犹如浩瀚晴空中的一道惊雷，余音绕梁，仿佛整个房间里都是回音，反复敲打着玫明的鼓膜，让她感觉天旋地转，头脑嗡嗡作响。
这梦里还有这种脑震荡的感觉？看来还是晚上喝酒喝多了，玫明依旧不以为然。
“左青龙，右白虎，是这个——龙？”玫明再次确认。
“好吧，你这样理解也可以，按照你们人类对我的描述，确实如你所想！”
“呵呵，这个梦有点意思，那，你刚刚说你叫孟章，好吧，孟——龙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玫明开起了玩笑。
“你以为是在做梦吗？呵呵，也罢，按照你们人类的活动，这样说也没错。我是一条青龙，名为孟章，你可以称呼我为——师傅”
“师傅？你要教我什么嘛？”玫明有些犯傻了。
“你以为，你的——火眼金睛，你是这么称呼的吧？是怎么来的吗？”孟章骄傲的说，“告诉你吧，这火眼金睛，战且这么称呼它吧，是我赐予你的本领，所以，你可以叫我一声师傅了吗？”
“这——”玫明有些不敢相信，但是，这反正是在做梦，梦里确实不能用常理推断，“师——师傅！”
“嗯，不错！你很聪明，我不仅仅要教你火眼金睛，我还要教会你更多！”孟章得意起来。
“师傅，你为什么要教我？”玫明觉得天上不会掉馅饼，即便是梦里，她也很谨慎。
“看来你还不知道你的身份，我是受人所托，特意前来辅佐你的，之前因为某些不便说明的原因，我无法现身，现在，时辰到了。想必你还记得那次在无常使者那里发生的事情吧？无常看得到我，是我告诉他。”
“那为何现在时辰到了？所谓时辰，究竟是指什么？”玫明有些好奇了。
“你以为五十而知天命是怎么来的吗？每个灵魂存在这世间都有其使命，你也是。在未到天命之年，不可强行助你开眼。”
“开眼？我怎么记得女儿扯证那天就？”玫明有些不解。
“你以为，火眼金睛就是开眼？”孟章大笑起来，“果然，这凡人之躯，禁锢了你的思想，哈哈哈哈——”
“难道不是？”玫明惊叹道。
“火眼金睛只是我授予你的感官技能，就如同你们人类用手拂开婴儿的眼颊一样，让婴儿第一次睁开眼看这世界。可是，看这个字，本来就是婴儿的本能！”孟章非常不屑的说。
“那开眼是指？”玫明已然忘记自己是在梦中，毕竟，它叫“孟章”嘛，谁知道是不是自己听岔了呢！
“你有没有感觉到，当你用力朝某样东西，或者某个人看的时候，其实不是自己在看，你发动的所谓火眼金睛，像是别人在操控一样？”
这就如同一道霹雳一般，让玫明猛然醒悟：“果然，我是觉得，这双眼不是自己的。”
“我说过，火眼金睛只是你自身感知的一部分，而我，只是帮你把本来闭着的眼颊，拂开！接下来，所谓的开眼，则是让你可以不仅仅看穿周围的一切，还拥有——杀伤力！”孟章依旧轻蔑。
“杀——伤？”玫明喃喃自语，难怪，难怪自己曾经动用火眼金睛的时候，有的人会感觉不自在，甚至那一次，罗亮有些尿裤子。
“天命之年，你且记着，现在不要再随意对着别人用火眼金睛，至少，在用的时候，心中不要有恶念，否则，别人真的会被杀伤哟！”
“啥啊？刚刚什么都没做？这就算开眼啦？”玫明感觉有些可笑。
“你以为，本尊发功需要念叨七七四十九句咒语，再打一套军体拳——你们是这样称呼的吧？才能将功力传给你嘛？”孟章再次感到对人类的蔑视。
“呵呵，好吧”玫明差点笑气了，还军体拳，这孟章，怕不是真的是在做梦！得了，我赶紧结束这梦，这王丽，让我喝了多少啊！玫明心里只希望这梦境过去，好进入下一场美梦。
“不信的话，明天可以试试，还有，你现在可以铲除一些小的阴晦之物了，但切记不可肆意妄为，要知道，天外有天！”看来，孟章准备结束这场梦了。
“谢谢师傅！”玫明这次毫不犹豫的给师傅作揖，也许，她只是想快点结束这个梦吧，还有这个孟章。
“你好自为之，我会尽量跟随你左右！”随着一阵回音，声波渐渐远去，消失不见了。
哎哟，手好酸，玫明睁开眼睛，看了一下，手麻了，抬不起来，似乎刚才是靠在椅子上睡着了，手腕撑着自己的头，她抬头看了看客厅的挂钟，这才三点啊，刚刚真的是做梦吗？那个叫“孟章”的龙？梦龙？朦胧？嗯嗯，确实是梦。要不，怎么都和梦有关！
玫明赶紧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衣服，丢下了满身酒气的外套，算了，明天再洗衣服吧，玫明心想，现在，赶紧睡一觉，明天一大早，女儿还要回门呢，家里都还没收拾。看着满屋白天小枫来接亲时弄的一片狼藉，玫明回想起小枫在她面前许下的诺言：“我会用一生来对小唯，她是您女儿，我做您儿子，我们从此幸福美满一家人！”
这孩子，玫明回想起小枫读书的时候，看来，那时候真的有看到这一天哦！
挂着幸福的微笑，玫明再次沉睡，梦呓着今生今世的一切。
窗外的月光照射进来，一条长长身影的映射在天花板上，如蛇般舞动着，但那却是一条龙——仅仅存在于神话中的生物，没想到，它真的存在，但却似乎没有实体，只存在于异度空间，只有某些特殊的人能“看”到它们，而玫明，就是其中的一员。
“好好睡吧，先让你消化一阵，接下来，就可以考虑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真面目了！”孟章看着熟睡的玫明，乐悠悠地自言自语。
“不可操之过急，别吓着她——我的好女儿！”一个思想直接传达给孟章。
“遵命，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