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原来我是武学废物啊
原本白许以为自己经历二师兄的辣手催残，晚上一定会如从前一般翻来覆去睡不着。
谁知沾着枕头就睡着。
一觉睡醒，天光大亮。
要不是院子里有人说话，他还能再睡五百年。
白许拉开房门，就看见大师兄同岱乔哥两人站在院中。
只隐约听见大师兄询问岱乔哥“俞雪宗的事”。
“俞雪宗怎么了？”
白许有几分好奇。
“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宗门小辈不听话，回去教训了一番。”
岱乔回答时眼角带笑，整个人带着温柔的光环，说出的“教训”二字也被柔化。
白许的脑海里甚至浮现出岱乔轻点不听话小辈的额头，然后叹了口气，规劝他们听话懂事。
“做岱乔哥的晚辈真好。”
岱乔不知白许哪里来的这个结论，一时不知怎么作答，只好笑着回望。
齐杗在旁冷哼一声，手如水蛇绕上岱乔的腰间。
白许看的有些好笑。
原先大师兄时常不苟言笑，看起来就很稳重可靠，怎么现在谈个恋爱这么降智！
“大师兄，你和岱乔哥哥来找我有事吗？”
无奈之下，白许只能转移话题，和他大师兄说话。
“因你坚持，年中大比上台的事莫要忘了，从今日起，每日到演武场练满六个时辰。”
“你说多久？”
白许觉得一定是自己刚睡醒，耳朵里面有很多的耳屎，导致听人说话都听不清了。
“莫要装傻。如今由你自己前去比武，若是惨败，整个盖天都要陪你丢脸。”
白许现在真是痛恨昨天的自己。
想了想不对，好像他明明认怂要坐下的——
都怪二师兄！
“你们就为了来和我说这个？”
白许有些不信，就为了传个话何必大清早两个人跑到他院子里来。
“自然不是。”
白许心里一松，莫非还有别的事情，难不成……
还不待他幻想，齐杗直接戳破，“我们是来押送你过去的。”
白许还想挣扎，“我有好几日都没找黄先生读书了，黄先生都说我念书有天赋，当亲儿子一样待我。如今我要弃文习武，应当和他老人家说上一声才行啊。”
“没让你不念书，演武场练够六个时辰再去书房。”
白许听完，鼻头一酸，眼圈霎时发紧开始包住泪珠，“岱乔哥，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岱乔被白许泪眼看的面色一红，拍了拍齐杗的胸膛，提醒他别再欺负人了。
齐杗被心上人一拍，心神荡漾，愉悦之际也懒得再逗白许。
“回屋收拾好就去演武场，否则每日真让你去找黄先生。”
“是！”
白许回屋抓紧收拾干净，领着他的战备小包袱就出了门，奔着演武场就跑。
齐杗说是“押送”，结果带着岱乔走的慢慢悠悠，时不时还停下看看湖里的锦鲤。
白许不得不走一段就停下来等那两人。
“大师兄，你们走快点好不好？我今日练六个时辰，早点开始就可以早点结束！”
“急什么，反正你整日无事可做，早点慢点又如何。”
白许气的哼哼唧唧在两人跟前绕圈子。
绕到第五圈，终于齐杗忍不住，朝岱乔说了句，“等我。”
随后抓起白许腰带，将人打横拎起，平地一跃，将人送去演武场。
等白许落地的时候，整个人头晕眼花，扶着旁边的一颗小树吐个不停，再抬头时，大师兄早就跑回去找岱乔了。
狗男人全都不靠谱！
好不容易顺过了气，还弓着背扶着树想缓缓。
恒明骑着马从远处过来，见到白许在此，下马走过去一巴掌拍在白许背上，差点给他打断了气。
“二师兄今日有事，你暂且先同我练。”
白许听到二师兄三个字不由联想到昨晚的事，神色慌乱，“亲亲六师弟，能不能你一直带我啊？”
恒明被白许的话恶心的一抖，又看着白许躬身驼背的模样，顿时来气，拿着马鞭抽在白许腿上，“站直了，好好说话。”
虽说抽的不重，约等于轻轻一撇，可白许是个怂包，只觉得鞭子在自己身上抽出无数条血痕，也不在意痛不痛，只在意自己被抽了。
捂着压根没有痕迹的衣裳就要往地上倒，“你欺负人，我要去告状！”
恒明原本被白许的模样吓了一跳，忽然听见他这么说，瞬间回过神，看着白许在地上滚了半晌才悠悠开口，“今日除了我，其他师兄弟都要去沙门丘祭天，你就等着看谁来帮你。”
“你骗人，今天来的时候都是大师兄和岱乔哥送我来的！他们还一路悠闲的看花看鱼，一点儿也不着急。”
“这次祭点由二师兄负责，巳时开始，以大师兄的功力，现在带着岱乔哥过去时间刚刚好。”
白许听完，打个滚翻起身，自己拍拍身上的土，“六师弟，头前带路。我今日一定听你的话，好好练习！”
恒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白许，“能不能有点出息。”
“出息是什么，能吃吗？”
随即娇哼一声，“本圣子这叫进退有度，大丈夫能屈能伸。”
恒明跃身上马，伸出手牵住白许，将人拉到身前坐下。
“六师弟，你今天怎么这么大方？居然愿意让我骑来福！”
恒明冷声道，“你再叫它一声来福，我就把你扔下去。”
白许撇撇嘴，“你这匹黑马叫来福，不是正好配四师弟那匹来财吗？”
恒明听罢，后槽牙都咬紧了，但还是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四师兄的马也不叫来财。”
“啊？可是我每次叫他来财他都很高兴啊。”
白许每次去马场都拉一筐果蔬，哪匹马见了不高兴。
光是他的黑大帅这么傲气的性子都愿意让白许与他同骑，就可以看出白许这些年的果蔬没白喂。
更何况那徕光随了他主子的性子，自来熟。
别说叫它来财了，只要多给几根萝卜，它甚至恨不得自己开口叫自己来财。
恒明不欲搭理白许，和他说话只会越说越无语。
黑大帅跑得越来越快，颠得白许胃里一阵翻涌。
“六师弟，昨夜的饭刚刚都吐光了，我今晨又没吃早饭。你再这么颠下去，我胆汁都要呕出来了！”
“麻烦。”
话虽这么说，但黑大帅的速度却越来越慢，慢到黑大帅连打好几个响鼻表示不满。
晃悠了近半个时辰，总算到了地方。
盖天教内的柱桩场。
一般只有不满八岁的孩童才在这里练习。
白许看着满地的小萝卜头，不由觉得自己又行了。
大人打不过，一群小孩子还欺负不了吗！
恒明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索。
白许看着场上一堆好奇盯着自己看的小孩，觉得这时候不能在阵势上丢人。
直接无视恒明伸过来的手，自己下马跃下——
脸着地。
意料之中的嘲笑声却没出现。
白许悄悄抬起脑袋看了看四周，只见所有小孩都站在原地，低着头有些害怕的样子。
恒明站在他的身边，手里依旧捏着马鞭，冷脸环视全场。
这是白许第一次见到恒明凶神恶煞的样子。
他们自幼一起长大，恒明和他关系向来最好。
成日里没心没肺，说话直来直往。
他印象中的恒明，一直还是个同他一样的小孩。
结果看他现在这样子——
“恒明，你怎么偷偷背着我长大了！”
恒明早已经习惯白许的无厘头，踢了踢白许的腿，“赶紧起来，趴着像什么话。”
白许爬起来，再次拍拍身上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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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许起来后，恒明的低气压才和缓一些，满地的小朋友像是被解除了封印一般开始活动。
“今日你同他们一起练习站桩。”
恒明指了指边上的梅花桩台，上面站着几个小朋友，单抬一腿，一动不动。
“能不能换个别的呀？”
白许跑到一边的人桩前，使劲拍拍人桩，“六师弟，你看打桩怎么样？”
“站桩是基础，根基不稳练什么也白费。”
白许悻悻闭嘴。
他不敢提当年他就是因为不愿意站桩才拒绝练武的。
白许慢吞吞走近梅花桩，看了看梅花桩的高度……
双手撑住，向上一跳——
两跳——
三跳——
“六师弟……”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恒明无奈走过去，提着白许的后衣襟将他拎上桩。
白许双脚站定，低头看了看……
脚开始止不住的颤抖，木桩刚刚裸露出地表的部分开始疯狂左右摇晃，空隙逐渐增大。
“不要抖了。”
白许又惊又怕，“站着说话不腰疼！那是我不想抖就可以不抖的吗？”
恒明也是第一次做授课师傅，挠了挠头，思索片刻，“不然你动起来，跳桩应当就不抖了。”
“六师弟你确定吗？我的小命你就这么不放在心上吗？”
恒明不想多听白许废话，旋身跳下木桩，“随便你，懒得管你。”
说完就作势要走，白许看见他转身的背影，吓的赶忙大喊，“六师弟，不不不，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六师爷，别走啊！我听你的。”
恒明听罢，才转回身，“往你前面那个梅花桩跳。”
“我……我不敢啊。”
恒明啧了一声，手里马鞭点了点梅花桩上练站功的小孩，“你给他演示一下。”
小孩看模样不过五岁，听了这话也不怯，当即“噌噌噌”跳了一圈。
白许看了心惊肉跳，那每个桩子之间的空隙比那小朋友躺倒还宽啊！
“六师弟……”
“不行。”
“六师弟……”
“开始。”
白许只能认命，他决定做出最后一个正确的决定。
“你让桩上的孩子们换个桩子练吧，我怕我把他们撞下去……”
恒明不耐烦一挥，桩上的孩子全都轻点下桩，轻功已有小成。
“现在可以了吧？”
白许闭着眼，一副认命的模样点点头。
“气沉丹田。”
白许深吸一口气，没找到丹田，但是他决定还是闭嘴比较好。
“气运周天。”
白许站在原地认真思考，这个气究竟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聚气凝神。”
凝神他会，就是发呆。
这个他拿手！
“纳气吐瑞。”
白许急忙深吸一口气，再顺势吐出。
恒明看着白许，不再说话，只叹了口气，像是重新回忆起眼前人本就是棒槌的事实，一扬手“你自己数数，数完了就开始跳。”
白许连连点头。
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白许估量好距离，跳跨出去，跳出去的瞬间紧闭双眼，实在不忍心看到自己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