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大少爷
“二姑娘回来了,大少爷让奴婢来瞧瞧,看这处有没有什么需要奴婢搭把手的。”
“大哥倒是热心肠。”
宋婉江冷眼瞧着来人,讥讽之意不加掩饰。
宋程风儿女算不得多,三子三女。
大少爷宋子毅是赵氏的儿子,同宋玲鸢一样,自小就锦衣玉食,虽不是嫡子,但被赵宋两家宠的紧。
二少爷宋则清是梦姨娘的儿子,因着赵氏的打压,平日里性子颇有些沉默。
而三少爷便是宋照林。
宋婉江曾听闻,那日宋程风饮了酒,不知为何踏进了许久未来过的篱清院,这才有了宋照林。
所以饶是她和弟弟占了嫡子嫡女的名头,却仍是这宋府最不受宠的姐弟。
宋婉江正待继续出言嘲讽,却见许久未见的灵溪从屋里头出来,对着她摇了摇头。
她只得咽下到了嘴边的话,听着那丫鬟继续开口。
“大少爷前日多亏了吴夫人出手相助,今日除了来让奴婢帮忙,还寻了个宝贝,说是要送给二姑娘。”
宋婉江这才看清那丫鬟手中的东西,是个成色还算不错的玉镯。
顿了顿,她压下心中所想,转而消了唇角的讥讽,朝着那丫鬟笑了笑。
“那我便收下了,帮我多谢大哥。”
“是,二姑娘,那奴婢就先回大少爷那头去了。”
丫鬟垂头屈膝,再抬眼时眸中透着点点媚意,让宋婉江一瞧便知这丫鬟被开了脸。
“等等。”
宋婉江出言唤住了来人,随后从荷包里拿出五两银子。
“我比不上大哥出手阔绰,身上也没带多少银子,今日你特意跑一趟,这个你拿着去添些姑娘家的物件。”
那丫鬟见状激动不已,连连谢恩。
眼下她还未被正式抬成妾,五两银子对她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
直到那丫鬟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中,冬青才对着她呸了一声。
“那丫鬟也就爬床的本事厉害,姑娘还给她这么多。”
“往后就不见得是丫鬟了。”
灵溪见人离开,朝着宋婉江靠近了些许,接过冬青的话头。
“奴婢见过二姑娘。”
“嗯,上次回来也没瞧见你,送来的药你可吃了?”
“吃了的,多谢姑娘记挂。”
灵溪一脸感激,随后又压低了些声音。
“近来除了大姑娘院里的人,整个宋府后院都会时不时的来几个不相熟的丫鬟,姑娘习惯就好。”
宋婉江心下了然,这宋府里的人,多的是见风使舵的主,而宋玲鸢那处没来,不过是因为她一直打着将赵氏接回来的主意。
“你适才同我使眼色,可是与母亲帮了宋子毅有关?”
“是,夫人她虽没拿到掌家权,但因着近来时不时添上的嫁妆单子,惹了这后院许多人的注意,那大少爷前两日也来了趟篱清院,听闻是同赵家几位少爷进了赌坊,输的被扣了人,又不敢同老爷说。”
“所以便求母亲出手相助?”
“说是找夫人借些银两,还立了字据。”
“赵氏才被送进庄子,他倒是一点不急,还将他们的狼心狗肺学了个十足十。”
灵溪和冬青都知晓这个他们指的是谁,只点头附和,并未多言。
“罢了,母亲的意思我约莫也能猜出几分,往后那丫鬟若是再来,你让母亲看着多赏些小东西,胃口养大一些,才好配得上宋子毅。”
“是,姑娘。”
灵溪说罢顿了顿,而后抬眸看向宋婉江,眼中透着一丝犹豫。
“怎么了?”
“夫人听说姑娘前几日在赵氏那里中了毒,心中有些气急,待会姑娘进去后,怕是得好些安抚一下夫人。”
宋婉江愣住,这才想起自己还未同母亲解释此事。
她抿了抿唇,面上透出了些姑娘家的忐忑。
“林哥儿不在屋里头了?”
“语秋姑娘带着哄睡了,眼下夫人正等着姑娘回来呢。”
“”
宋婉江踏进屋子时,外屋的柳至已经没了身影。
吴氏靠坐在床榻上,刚喝完送来的药,瞧见她进来,原本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适才人多,我便也没多提,眼下你总该告诉我,那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母亲,真不是什么大事。”
宋婉江一脸讨好的靠近床榻,软着声音握住吴氏的手。
“那日我若不孤注一掷,许是得被算计好大一通,何况眼下女儿一点事都没有,母亲您瞧,我精神着呢。”
吴氏反握住她的手,眼眶又有些泛红。
“是我委屈你们了,再等等,等宋府落败,我就是拼着这张老脸以死谢罪,也定会去求你外祖父护住你们姐弟。”
“母亲说什么呢!”
宋婉江听见面前的人又提起一个“死”字,心中一揪。
“外祖父那处我陪着母亲去,只是眼下,母亲还得先顾好自己的身子。”
“你放心。”
吴氏紧了紧握着宋婉江的手,目光悠远,眸底一片清明。
“宋府总有一日会毁在宋程风和他那个好儿子手里,到时候我也不盼着你弟弟能得几分宋府的好处,只要他好好的活着,虽不一定有锦衣玉食,但也能衣食无忧。”
“说起这个,母亲打算一直借银子给宋子毅?”
“自是不会。”
“我倒是不反对母亲让他自取灭亡的想法,只不过”
宋婉江蹙起眉,眼中的水雾渐渐消散。
“只不过女儿觉得有些不值罢了,毕竟不是几百两的数目,他摆明了没得还。”
“莫急,他手上有赵氏的铺子。”
“母亲的意思是?”
“赵氏在时一直替他遮掩,可惜那一屋子人都是贪得无厌。他们既然使计让我同江中离心,我不过是等着机会,让赵氏母子同赵家决裂罢了。”
顿了顿,吴氏又轻轻地摇了摇头,冷笑说道:“不,是让赵氏母子被赵家厌弃,让宋程风尝尝被沦为笑柄的滋味!”
宋婉江还想再多问一句江中的事,可瞧着母亲渐渐染上怒气的眼,心中的话还是被压了下去。
母亲被压迫了这么些年,也该肆意一场了。
想罢,宋婉江又想起了被送去庄子的赵氏。
凭她和宋程风对林哥儿的所作所为,还想在那里韬光养晦,许是太天真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