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地窖里的人
方家的地窖平时都用来储存一些食物，可此时不光是食物，地窖正中间还躺着一具男性丧尸。
“方阿姨，你这是在干什么？”楚彦见过太多的血腥场面，面对一个丧尸她表情毫无变化，只是心底的疑惑更浓。本来看方母行动鬼祟，她想过无数个可能，就是没想到在这地窖里还有一个丧尸。
“我我”方母嘴唇嗫嚅着，半天说不出话，地上躺着的丧尸本来安静的接受方母的投喂，但此刻被楚彦打断，丧尸张着大嘴朝方母的方向不停嘶吼，但由于四肢都不在了，身体又被定住，只能在原地挣扎，想要撕咬却够不到。
“想必这是方叔叔吧，方阿姨是不是该解释一下。”顾锦城拉着楚彦的手往后退了两步，倒不是怕这不能动的丧尸，而是这满地下室的腐臭味道熏得他不舒服。
“求你们了，别告诉小瑜。”被顾锦城一语道破身份，方母猛地转身跪在两人面前，声音哽咽的不像话“他爸爸是先被咬的，回来后又咬死了小瑜的奶奶，我实在是没办法才把他关在这里的，我以为小瑜她不会回来了，本打算就这么养着他的。”
方母边哭边诉说，在说到打算养着他的时候还回头看了眼地上挣扎的方父。楚彦看着这一幕突然就明白了方母的心情。这和当初她说，就算程安羽变成丧尸她也会养着他一样。就算变成了丧尸，那仍旧是自己的亲人。
“好，我不说，你先起来。”楚彦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方母，她很能理解方母的心情，而且这种事，也不该由她来说，她能做的就是保护她们的安全。
听到楚彦说不会告诉方瑜，方母的心立马放下来，刚借着楚彦搀扶的力量起身，就看见站在楼梯上的人。
地窖微弱的灯光下，方瑜一脸呆滞的站在楼梯上。
“妈妈。”方瑜先是轻轻叫了一声，而后慢慢走下楼梯。一直走到那个早已经不认得她的人面前。
“爸爸”方瑜根本不在乎方父是否变成丧尸，她抬手就要去摸方父的脸。
“小瑜！”方母惊叫着拉开方瑜，紧紧抱着方瑜哭“小瑜啊，你别吓我。”
"妈，你不是说爸爸睡着了吗？我去叫醒他。”方瑜没有哭，只是挣扎着要继续往方父身上扑。
楚彦一步挡在方瑜面前，“方瑜！别这样。那已经不是叔叔了。”
楚彦的一句话，好像打开了方瑜眼泪的开关。只见刚还一脸木讷的人此刻抱着楚彦放声大哭。
“他平时最爱干净了，现在却弄得这么狼狈。”
“别人家都笑话我家穷讲究，住在农村还学城里人砌围墙，还刷成粉色。”
“上回打电话他还和我说，等我回来要把我的卧室刷成我最喜欢的粉色。”
“本来说好了毕业就一起搬到林市去住，可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啊！呜呜”
方瑜哭着哭着就跪在地上，看着平时最疼爱自己的人现在只想吃了自己，难过的双手抓着胸口。难怪奶奶会躺在院里无人看管，难怪家里一只活的家禽都没有，难怪妈妈会骗她说爸爸睡着了。这一切原因原来就她爸爸早就死了。
一旁的顾锦城无奈的叹口气，他们还是来晚了。在病毒面前，这些普通人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好在他顾家是华国第一首富，家里变种人保镖无数，此刻他也不用太担心家人。
楚彦放任方瑜哭了一会儿，抽出自己的随身匕首，蹲在方父面前。方父还是那副要吃人却起不了身的样子，她想替他解脱。刚想下手就见方瑜手脚并用的爬过来，一把抢下楚彦手中的匕首。
“方瑜，叔叔如果还有意识，也不会希望自己这样子。”如果是前不久的自己，楚彦也会像方母一样。但此刻看见方父的样子，她突然就不这么想了。生前死的凄惨，死后还不能入土为安，那是何等的残忍。
方瑜抓着匕首的手抖了抖，她抬头颤抖的看着楚彦，而后闭着眼睛下定决心“我我送他。”
方瑜最后还是亲自动的手，方母尽管有不舍，但却没有多说什么。
再回到地面上时天色已经晚了，唐欣勤快的收拾完屋里时就见方瑜脸色惨白，人像幽魂一样。一问才知道事情的经过。林星辰帮着方母把方奶奶的尸体也移到了地窖里。这种时刻，祖坟什么的是不可能进了。
方瑜这次是真的倒在床上就睡死过去。楚彦几人商量过后决定留在方家休息一晚。然而睡到半夜还是发生了意外。
地窖起火了。
当浓烟顺着蜿蜒的楼梯越过地窖那道小门飘到前院时，楚彦第一个惊醒。她边咳嗽边叫醒几人，转了一圈发现少了方瑜的母亲。
地窖很大，火势一起就一发不可收拾。
“妈妈妈妈”方瑜被唐欣和楚彦死死的按在地窖门口，只能撕心裂肺的呼喊，门里已经是浓烟滚滚，此刻进去就是飞蛾扑火。
“方瑜姐姐。”唐欣被方瑜感染，也哭的不像样子。一手拉着方瑜，一手还握着一张字条。
那是方瑜母亲最后的遗言。
“小瑜，能最后见你一面妈妈很开心。原谅妈妈对你这么狠心。我去陪陪你爸爸，他爱干净，又毛病多，没有妈妈在会不习惯的。”
火整整烧了半宿。接近凌晨的时候天上下起了小雨，方瑜最后晕倒在雨里，人发起了高烧。程安羽家庭医生再次上岗。
“怎么样？严重吗？”
“她是这些天休息不好，受了惊吓加上伤心过度，吃点药应该会好。”手边没有仪器，程安羽只能靠自己多年来的经验诊断。
“我们回去吧。”楚彦最后看了一眼方家大院，这一趟，她也不知道是来对了还是错了。但当务之急是先回市里救人。
方瑜烧的温度很高，车开出村庄时她还在呓语。气氛很是沉重，就连话最多的林星辰都不再出声。
然而车开到半路，本是飘着小雨的空中变得狂风大作，天色黑的可怕。天空由小雨转变成了大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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