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种植
次日清晨，淡蓝的天空中飘荡着的是寂寥的彩云。寂静的校园被清晨第一声鸟声打破，随后是嘈杂的嬉闹声。
同学们有的还是睡意蒙蒙，有的哀声载道，有的热情澎湃。不论是何种心态，他们的终点只有一个：前往教室上早读。
江念渝混在大部队的人群中，有些迷茫。
刚转角上楼梯的时候，背后就有轻轻拍了她背，“好巧啊。”
江念渝看了一眼，应了一声。
“请你吃早餐。”陈煜阳递上面包和牛奶。
“啊？”江念渝很疑惑。
“啊什么，请你吃。”他说罢一把塞进江念渝的怀里，“不要天天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
“早读完后不就是早饭时间吗？”江念渝拿起东西盯了许久。
“你吃过几次？”陈煜阳反问。
江念渝不语，确实。这是实话她很少吃早饭，哦不，是从不吃学校的早饭。
宁愿饿死！也不吃！
江念渝也不跟他客气，但还是隔着包装袋掰了一大半面包分给了他，“吃不完。”
江念渝看着手里的半块面包，小口吃完后，端倪起了牛奶。
“怎么？怕我下毒？”陈煜阳问着。
“没有，就是我还以为你只有纯牛奶。”江念渝看着眼前的旺仔牛奶解释着。
“不喜欢么？我看你家冰箱里，堆了一堆。”陈煜阳又问。
“喜欢。”江念渝拉开易拉罐，喝了一口。
她笑。他也跟着笑。
一滴牛奶漏了出来，顺着雪白的肌肤，流入衬衫里。惹的过往少年浮现连篇。
江念渝将牛奶瓶丢进垃圾箱，伸出舌头勾去残余的牛奶，扭头发现陈煜阳抓着耳朵别开了脸。
“怎么了？”临了还打了个嗝。
对方没应。
江念渝抚摸着自己心满意足的肚子，试探性问陈煜阳“你是不是对每个女孩子都这样。”
江念渝话说一半，就后悔了。这样好像越界了，而且答案呼之欲出，刚认识不到半个月的人都对她这般好，那其他人呢？
她将后半截强行咽回去，接着说“你是不是有事求我？如果我能做到，我一定帮你。”
“现在没有，欠着行不行？以后再说？”陈煜阳低头问着。
“随你喽。”江念渝停下脚步，转头对他笑，“只要我还记得！”
“好。”
他两就这样有一茬接一茬的搭着话。
江念渝停在a班门口，拍了拍他的肩膀，用着奇怪的声音说“小伙资，好好学习吧！加油！”
陈煜阳笑了笑，没说什么转头就进了教室。
此时刘妍突然出现，说，“我跟你两一路了，啥情况啊？”
江念渝没接话，她又兴奋着：“我和你讲我现在脑子里脑补着一场大戏就是，可爱小甜心和披着羊皮的狼。”
“什么跟什么？”江念渝垂丧个脸，“我觉得他好像对谁都这样！”
“哦。”刘妍也跟着叹气，“现在便成了‘暖男校草和他的舔狗’”
“我不是舔狗，谁和你讲的乱七八糟的，不要走火入魔好么。”江念渝争辩着。
“那我换个词？”刘妍观察她的神情试探着，“暖男校草和可爱小甜心？”
“滚吧，滚吧。”江念渝不耐烦了威胁着，“在扯这个话题，把你看的东西都给你抖出去信不信。”
刘妍听罢，赶忙讨好。“错了，好念念，原谅我。”
江念渝笑了笑，走进了教室。
——
“枯燥无味的早读，我都口干舌燥了，终于苦尽甘来了。”刘妍抱怨着。
班长打趣道，“看来早读还是有效，瞧瞧，刘妍都开始用成语了，还是一连串呢。”
顿时哄堂大笑。随后是夺门而出的淦饭队。
“今天还是不吃早饭？”魏泽安喝了口水问道。
“不吃了，解出题来吧。”江念渝写着题。
“啧啧啧，真够发肯的，当代学习楷模，但是还是要保重龙体，不说了吃饭去了！”班长说完悠然的走出教室。
江念渝低头发笑，“你先去吃吧，不用管我。”
魏泽安应了一声，随后也走出了教室。
“哈！”江念渝伸着懒腰，浑然不知身旁早已出现了一个人。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陈煜阳站在不远处盯着她。
江念渝被吓的从椅子上跌了下来，她坐在地上，不满的发问：“嘿，你这人走路怎么没声啊？”
“是你太投入了。这个不能怪我头上。”陈煜阳用两指敲了敲课桌。
江念渝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说“哦。那你怎么进我们班？”
“不欢迎啊？”陈煜阳反问。
江念渝摇了摇头，“没有，就是你堂堂一个a班学生，跑我们5班干什么？你们老师知道会抽你。”
“他不敢，下周比赛，你去不去？”陈煜阳挪开凳子，坐在桌子上问她。
“我觉得选不到我头上，就几个名额，不是在a班诞生就是在b班诞生。没意思。”江念渝无奈的摊手。
“再说吧。”江念渝笑着，“要是比过你，抢了你的风头怎么办？嗯？”
“给你，都给你。行不行？”陈煜阳很淡定，轻笑着，“前提你得去啊，是吧？”
“我也想去啊。”江念渝往后一靠，挑眉看着他。
“给你走后门，怎么样？”陈煜阳笑着问。
“行啊，你能有本事让我有比赛资格，我就出。”江念渝转头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认真的？”
“你看我像是在和你开玩笑的样子么。”陈煜阳扶额笑着。
“再说。再说。”江念渝回避着话题。
“好。”陈煜阳看着她，又说，“我先把你名字填上去。”
“随你。”江念渝没看他，低头写着什么。
“我咋感觉我两性别互换了？”陈煜阳看她冷淡的样子，“不应该你热情似火，我走高冷路么？怎么感觉你老敷衍我？”
“不要性别刻板受印象的影响。”江念渝回话，“还有，我刚才那些话对空气说的？”
陈煜阳摊手不语。
“江念渝，就吃好了？”班主任站在后门问，还发现陈煜阳也在，“陈煜阳，你怎么有闲心跑我们班来？小两口挺好？就我多余”
“哪敢。我想问问江念渝下周比赛去不去。”陈煜阳先开口说话。
班主任叹了口气，想说什么有没说什么。
“回你教室吧，同学们一会就吃完饭回来了，看见你又得说什么。”江念渝开口下逐客令。
陈煜阳应了一声，望了她一会，随后才回了自己的教室。
陈煜阳走出教室后不久，江念渝便抬起头，呆呆的望着门口。
直到第一个人抵达门口，她才将目光移开。
“哎，小念念。”刘妍靠着她，小声说着，“我打探到了一些他的信息，你要听么？”
江念渝看了她一眼，“什么？”
刘妍没理会她说的什么，接着说：“我听说，有人在学校后面的那个小巷里见过他。还说他有个小女朋友！他肯定就是图新鲜感。”
“嗯。”江念渝想着什么，轻声应着。“后面小巷是个什么地方？”。
“你不知道啊？就是那些小混混的聚集地，特别凶残！”刘妍解释着。
“哦哦。”江念渝应着。
“我和他没什么接触。”刘妍又说，“你和他保持点距离，别引火烧身了！”
江念渝没说话，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
耳边嘈杂的声音令江念渝心烦不已。她有些呆滞。
“江念渝来一下。”班主任的话打乱了思绪。
江念渝站在教室办公室，中规中矩的。
“江念渝，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和陈煜阳谈恋爱了？”班主任看着她。
“没有。他只是来问问我去不去比赛而已。”江念渝回应。
“我知道你们小年轻，喜欢那些长的好看的男生。”班主任敲打着桌子，“但是你也得看人吧？陈煜阳学习是不错，但是……”他没说下去
班主任没有说下去。
江念渝低着头，冷静说着“我没有和他谈恋爱。”
“行吧。”班主任皱眉，“你两保持距离，对你和他都好。”
江念渝低头应着。
班主任看着江念渝的样子，语重心长的说“念渝啊。听老师一句劝，就算陈煜阳他以后不读书，做些这个年纪不该做的。他也依旧可以过的风生水起。但是你不行，你只有学习这条路可以走啊。”
江念渝声音有些沙哑，“我知道了老师。我和他保持距离。”
班主任欣慰的看着她，“嗯，你回去学习吧。”
江念渝向老师致谢，揉了揉双眼，随后走出了办公室。
江念渝站在教室门口，望着同学们嬉闹的样子，有些无助。脑海里回荡着那些话。
“发生什么事了？”魏泽安环臂依着墙望着她。
“还能什么事，被老师骂了呗。”江念渝可怜巴巴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魏泽安说着。
“我不低头了么？我都快贴着地面了。”江念渝叹气。
“你那真贴试试？”魏泽安一脸自信的眼神。
江念渝举了半天拳头，一直默念，“打人是不对的，打死人犯法。”
“别气了。诺，吃个糖。”魏泽安将糖递给她，又说，“生活太苦了，吃糖甜甜心吧。”
“谢谢啊。”江念渝接过糖，承认他说的有道理，附和着，“那下辈子你别做人了，做狗吧，我做人。”
“你、我现在都是狗。”魏泽安坦言。
“哦，单身狗？”江念渝接话
“不。”魏泽安否认，用浮夸的演技哭丧着脸说，“我们是爱情的舔狗。”
“噗哈哈哈。”江念渝成功被逗笑了，取笑着，“你好可怜啊，不过我不是舔狗，你是。”
魏泽安看她笑了，也没生气，“是是是，您说的都对，在笑个？”
江念渝笑个的没停，好一会才说，“走了，学习去吧。”
魏泽安像哄小孩似的，“好嘞，小安子听命。”
江念渝看着他，笑着说：“你别说话了，我又想笑了。”
魏泽安闭上了嘴，默默跟在她的后面，进了教室。
教室没有因为江念渝进来而停止吵闹，打迫它的是上课铃声。
第一节课是数学。数学老师很年轻，打扮的很时髦。
由于没有管班的经验，加上她有不严厉总是有说有笑的，以至于她将她的，同学们各说各的，毫不忌讳和害怕。
直到下面的声音盖过了老师的讲课声音，老师才严厉的呵斥着。
“你们读书不是为了我……”碎碎念又开始了。
江念渝透过眼角余光，有种熟悉的感觉，她望走廊望往去，是陈煜阳。
陈煜阳也在看她。
仿佛骤停的心跳，随后是急促的呼吸和涨红的脸。
数学老师真愁有气没地方撒，指着江念渝就说：“以为拿了几分就可以不听课了？窗外这没好看啊？你给我滚到外面去上课去。”
“以后你给我去窗外站着上课。”数学老师语气很冲。“写检讨交上来。”
江念渝低头：“对不起老师，下次不回了。”
“你还想有下次？”她不依不饶。
江念渝没应，转头出了教室。
数学老师在讲桌前，批评着江念渝：“别江念渝成为这种不尊重老师的人，你们读书是为自己读，不是为了我，你这是浪费大家时间……”
江念渝站在门口，看着乌云密布的天，原本不爽的心情更加生气。
“去上你的课。看笑话呢？”江念渝把气撒到陈煜阳身上。
陈煜阳假装摸了吧泪，“又不是我凶的你，怼我干嘛，我太伤心了。”
江念渝无语
陈煜阳看了她一眼，走了。
10分钟后，课终于结束了。
数学老师走出来，看着她翻了个白眼，想要指责，转念一想有那么多同学呢。就转身离开了。
“念念。”刘妍跑过来抱住她，带点儿哭腔，“她怎么这样？”
“你别这样，我还以为我死了。”江念渝有些嫌弃的推开她。
“啧啧啧。”刘妍很不爽的看着他，“亏我还告诉你小道消息呢。”
江念渝没理他，径直回了位子。
“江念渝，我觉得你完蛋了。”魏泽安凑过来说着。
“为什么？”她不解。
“数学老师最喜欢，告诉班主任和叫家长了。我们班主任啥样的人，你不会不知道吧？”班长也凑过来说。
“那我看你们刚刚聊的挺好。”江念渝嘲讽着。
“你不懂，这叫战略！”班长卖了个关子，“大伙一起讲话，肯定抓老师看的不顺眼的。如果老师发怒，就闭嘴别做小动作，因为任何一个细节，都是杀我的理由。”
魏泽安也符合，“没错！细节决定成败。谁叫你撞她枪口？自求多福吧。”
江念渝撑着脑袋看戏似的，“没事，把你们也一锅端了。”
“谁讲过话了？我们都是安分守己的好学习啊。”魏泽安狡辩。
江念渝说不过，闭上了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