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135
第一局比分。
25：14。
谭小月：“……”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第一局会比上局还要惨烈。
她木然地看向网的另一边, 明澜的队友像是对她说了什么，她的注意力就都在话题上，抬脚边走回去边说。
谭小月有点不服气。
“谭队！”薛小染喊。
谭小月才回过神, 走过去。
她心里却是暗暗想着下一局一定要扳回来！
可一想到明澜发那样的球，下意识颤一下。
彭兰玉看到这样的结局, 哭笑不得：“明澜还真是喜欢练这些能够霸道拿分的东西。”
听到她的话，陈芳都失笑。
她倒是想起明澜刚进国家的时候, 赵常对明澜的评价——打得独。
所幸没有彻底打回原型。
从目前的两局比赛来看，明澜还算是信任身后的队友，除了发球外，也没有扣球。
也算是不错了。
陈芳内心想着。
随后她一愣。
自己什么时候对明澜的要求这么低了？
没有多想, 她就把这样的问题抛到脑后。
“只能说不愧是国家队的大主力主攻手, 光是拦网想要把对方拦下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彭婷说。
明澜不动声色地接过别人给她递来的水，习惯性地说了一声“谢谢”。
她回想了一下, 确实面对谭小月的进攻我们这边就显得有点无奈了。
谭小月经验也丰富, 在球到位随机应变处理球这件事情比省队大多数主攻手好上不知道多少个台阶。
从目前来看, 鸣茳的球都是给谭小月为主。
鸣茳队里, 谭小月扣的球占的比例太多了。
简直比在世界杯上，明澜传给郭茜多球的那局还要多。
特别是在第一局。
第一局她们还会灵活一下, 第一局倒是变得脑子有点死了。
明澜又想了想。
是谭小月要求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未免也太任性了。
虽然明澜认为就算对面灵活应变使用战术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毕竟大多数的分数都是明澜用发球得来的。
“明澜。”教练唤了一声。
明澜回过神，其余人也都看过来。
“这只是‘友谊赛’, 本身的含义就是相互之间切磋检验自己的不足、交流经验。”
教练点到为止。
他也不太想直白地说出来。
小姑娘都是爱面子的。
他也认为明澜这么聪明, 不会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明澜顿了一下，神色不变，从语气中并听不出是什么情绪：“我知道了。”
队里还有的人还是迷糊着教练是什么意思。
回答了之后，教练点头, 明澜也顺理成章地移开视线。
张一仪走来悄悄问明澜：“教练是什么意思？”
明澜看着她，并不觉得这是让人难以开口的：“教练是意思就是不要让我发球发这么猛。”
“猛？”张一仪怔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她回想一下明澜的发球。
不就是飘球。
“就是靠发球得分太多。”明澜补充。
这会张一仪才了然。
随后她又说：“鸣茳的杨萱还挺有本事的，你不过是发了几次球，接起你的球概率可见地就增大……”
“我可看到你换了发球方式发出来的球后，杨萱那表情可精彩了。”
从语气上听像是来了兴致。
明澜若无其事喝了一口水，但目光还是看着张一仪的。
她视线移开，水也滑过了喉咙，落入腹中。
拧好瓶盖，两根手指夹着瓶子的颈部。
另一只手朝下叉腰，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整个人显得轻松惬意。
片刻后，明澜的视线重新落在张一仪的脸上：“下局能把谭小月的球拦住吗？”
张一仪愣住，显然是没有想到明澜居然会问她这样的问题。
思忖一会：“应该可以。”
而这个时候到了时间重新回到比赛上。
张一仪和明澜放下东西后走在一起。
明澜忽然说：“尽量把她的球拦下吧……”
“这样也能稍微打击一下鸣茳的锐气，她在前排的时候也不至于这么‘通畅无阻’。”
顿了顿补充：“就算拦不下也没什么关系。”
“就像教练说的这只是‘友谊赛’。”
并不是很需要注重结果，需要注重的是过程。
张一仪意外明澜不是很在意的态度，应了一声：“好。”
刚回应完，要跟明澜说什么的，就传来谭小月的声音：“澜澜！”
明澜停下脚步，看过去。
就看到谭小月有点凶狠的目光，像是要逼迫她些什么：“这局！”
话转，语气没有这么强硬，甚至有点哀求的意味：“澜澜能不能不要再发上局那样的球了？”
鸣茳队的人都目瞪口呆看着这样的谭小月。
她们都相互对视一眼，默默想着，谭队为了胜利也真的蛮拼的，说出不符合她自身的话。
反正她们第一次见到谭小月会向某个人示弱……大概。
张一仪也都意外。
谭小月注意到张一仪的视线，瞪了她一眼，像是在说“看什么看”。
张一仪非常识相地移开视线。
“可以。”
明澜的回答让谭小月懵了一下。
真的答应了？
这个“交易”对于明澜来说又不亏。
教练的意思也是让她不要发球发这么猛。
答应谭小月也算是一箭双雕。
谭小月喜出望外，顿时看明澜也顺眼了不知道多少。
“嘻嘻……集训的时候我给澜澜你带点特产。”谭小月双眼闪着高兴的光。
明澜笑着应：“好啊。”
张一仪：“……”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总之小队长肯定不会亏。
她看了一眼笑着的明澜，默默想着明澜的心到底是有多黑。
张一仪的良心都要替明澜疼了。
见明澜要扭过头来，她连忙移开视线。
走来的杜知知还觉得有点奇怪：“看什么呢？”
张一仪：“……风景。”
杜知知：“……”这哪里有风景？
她转移话题：“不过，你和小队长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张一仪有点不明所以，眼角余光出看到明澜已经没有跟谭小月说话，而是跟傅泉说着什么。
“目前在队里跟小队长最能聊得上来的就是你了。”杜知知补充。
张一仪还认真回想一下：“兴许是小队长让我试试一个‘特别’战术的那天开始？”
——准确来说是那天明澜对她说的话。
什么垫脚石不垫脚石的。
老实说，她听到那样的话莫名觉得愉快。
充满自信的嚣张。她内心想到了这样的形容。
杜知知回想一下，好像是真的从那天开始的。
她心里多多少少都有点羡慕。
杜知知甚至在想，张一仪肯定能进国家队。
随后第三局比赛开始，随着一声哨声，穗南这边发球。
在鸣茳的自由人杨萱把球垫起来之后，明澜看了一眼对面的走位就有了具体的预判。
对于这局的第一球，对面一定是想着势在必得。
那么很明显地，负责扣球的自然就是谭小月。
就算明澜不说，穗南队的其余成员也都很清楚。
知道并不代表就能拦下。
就像是上局一样，几乎拿在前排的谭小月没有办法。
主要是谭小月的经验和某些技巧碾压。
总是能够很准确地选择出应该直接扣还是斜扣还是吊球。
这才是让她们焦头烂额的。
明澜也不可能直接喊出来。
如果明澜喊出来，队友能够反应回来，谭小月也能够立即反应过来转变方式。
谭小月要扣的位置刚好是在明澜的对面。
明澜为了提高一点拦网高度，依旧提前做了一个小助跑。
跃起的谭小月自然是注意到明澜的拦网高度变高了，如果自己扣下，肯定会被明澜拦下。
除了明澜拦网外，还有一个人跃起拦网。
谭小月在手要扣到球的一瞬作出了决定，把球侧扣。
可她彻底扣过去之后，正好撞上了傅泉。
谭小月的目光滞住。
——不对，是人家预判到的？
还是带着点不肯定。
在球被垫起的一刻，谭小月咬牙，在一瞬想到是明澜。
不然怎么会是这样的局面？
心里还暗骂了一下明澜。
这是神仙转世？
连她要怎么处理球也都能算进去！
甚至扣的角度也是？
可她一想到在世界杯的对手们的惨状，她内心都有点发虚。
还是说明澜除了发球放过水，连预判也放过水？！
谭小月觉得很难受。
明澜没有去看谭小月的表情，看着球在调整自己的位置。
当鸣茳的前排选手都算是机灵，看球传到哪里再决定拦网。
她们觉得球会正好到杜知知的面前时，球越过她，到张一仪的面前。
想要立即改变主意也是来不及了。
张一仪已经几乎通常无阻地扣下这球。
1：0。
谭小月忍住内心的不愉快。
她甚至在想，到时候集训还是不给明澜带特产了。
明澜平静地跟队友们轮流击掌。
谭小月回到队友身边。
这里要是换作是付丽，付丽一定会到她的面前嘲讽一下：“哎呀，扣球都避开打斜线，到底是有多怕我的拦网呀。”
想着，她内心恶寒了一下。
还好是明澜。
澜澜才不会做出这种有失道德的嘲讽行为。
不过要是付丽知道她跟明澜的比分相差很大，付丽又要在群里嘲讽一下了。
——即便不是恶意嘲讽，谭小月也接受不了。
只是想到这样的恶梦，谭小月激灵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