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037
烈日悬挂在天边。
一群肤色很白且高个的女性从大巴下来。
刚下车, 她们就注意到正进排球馆的华国队。
有人眼尖地看到人群中的明澜：“杜尼娅娃，那是明澜。”
她们之中最高的染着银白发的人是视线移过去，她的体格也稍微比队友要壮一点。
“据说自从你从国青退役后, 就是华国这位二传把所有队伍都打穿, 看她这次世界杯的前两场比赛, 保持这种状态, 她应该就是这次世界杯最佳二传了。”
二传并不像主攻一样，是有明确的排名, 只有“最佳二传”的称号。
一个说着，另一个人又说：“真是够可怕的, 华国有一个郭茜就算了, 还来一个明澜……”
“之前的比赛数据可显示她发球扣球高度……噫，太可怕了……”
“她的球之所以会觉得难接, 也是因为她发球有很大的落差吧。”
“还是早点进场吧。”
队友回头看了一眼杜尼娅娃, 笑了：“杜尼娅娃对华国的二传很感兴趣啊。”
杜尼娅娃回过神：“很期待对上她。”
……
殊不知被期待的明澜在入场的时候打了一个喷嚏。
不过还好, 没有觉得鼻子很难受。
明澜很快就判断不是感冒了。
对于感冒这件事情, 她还是很熟悉的。
“注意身体啊。”郭茜说。
明澜：“……我身体很好。”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付丽说。
明澜：“……”
“昨晚睡得怎么样？”这是陈芳问的。
明澜一个激灵：“很好！”
陈芳失笑, 也没再说话了。
付丽瞟了一眼明澜。确实，昨晚她是挺早睡的。
想着，她视线移到谭小月身上。
从目前来看, 谭小月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是老队友了，她应该很清楚，在场上有多重要。
那些什么个人情绪, 都显得微不足道。
这会，一道白色的光随着她们往前走，逐渐盖住她们。
空调的温度不会很低，是那种刚刚好, 甚至运动过之后只会小出汗的程度。
所有人先把背包放下。
按照惯例，不是先发的成员要辅助先发的成员热身。
推球框、抛球等等。
很快，喊声、扣球声还有球落地的声音就变得连续不断。
在她们开始后，俄罗斯队才进场。
看到她们进场，付丽喊住：“明澜！”
明澜投来疑惑的视线。
“那个白头发的就是杜尼娅娃。”
明澜看过去。
“真的很高啊。”她下意识说。
“那肯定啊，教练昨晚不说我们还不知道，这可是比郭队还高几公分。”付丽咂嘴。
——身高一米九九。
“郭队虽然不是最高的，但她的实力几乎没有人能够比的吧？”明澜问。
“那肯定啊……小月都两米了。”付丽若无其事地说。
明澜：“……”这是在说谭小月两米还比不上郭队的一米九八。
忽然，两人几乎同时感受到来自背后的阴冷。
回头就看到谭小月站在身后。
明澜、付丽：“……”
付丽讪讪：“小月……”
谭小月瞪了她一眼转身就去扣球了。
明澜对付丽投来同情的目光。
付丽：“……”
“真不知道你这样恶劣的性格是怎么有朋友的。”明澜说。
付丽：“……”
明澜忽然想起陈安安对她说的悄悄话，随后说：“难怪你没什么朋友。”
付丽：“……”虽然她也不是很介意这些东西。
相比很好的朋友，她更想获得胜利，其余对她来说都是附赠的。
况且明澜也没有那么容易心态就崩掉。
……
开头依旧是走程序，被念到名字击掌依次站位，然后就是站上场准备。
在这一小段开始前的时间，还能小聊一会。
明澜朝观众席看去，就发现今天的看比赛的人要比之前两场比赛要多。
到现在都还是有源源不断的人进来。
大概第一局还没结束，坐席就要满了。
当看到在网的另一边与自己对位的是杜尼娅娃，明澜别提心情有多差。
杜尼娅娃染着银白的长发，偏偏这个颜色还很称她的肤色，五官立体，不会像大多数外国人一样大概眼窝的位置会有点发灰会黑。
耳垂还戴着银色小圈耳钉。
她在跟队友说话，随后似乎是感受到明澜目光，扭过头来，目光带着意外，带着意味不明的笑看着明澜。
明澜：“……”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
但她觉得，今天可能要被扣爆了。
想到这，明澜的心情更加不好。
“我已经预料到你会被暴扣了，放心，你身后还有我！”谭小月竖起大拇指。
明澜：“……”还真是谢谢你了。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谭小月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
昨晚陈安安还偷偷跟她说了付丽对谭小月说的话的事情。
明澜还问陈安安是怎么知道的，她又不在现场。
陈安安说：“当然是郭队告诉我的啊。”
明澜：“……”
“也是有付丽在，说了很多我们大家都不敢当面说的事情……”
明澜沉默。
所以，队里并没有人厌恶付丽？
顶多也就有点嫌弃她。
况且，付丽也不是不带脑子说话。
回忆这些，等明澜回过神，谭小月就被裁判催去发球了。
谭小月：“……”
明澜憋笑。
——谭小月心态倒是挺好的。
视线重新落向对手。
也不知道能不能拦下杜尼娅娃的一扣。
队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她会被扣了。
但也保不准对方会反其道而行之。
明澜的目光微凝。
除非对方有信心在华国队已知时还能扣成功。
明澜也是看过俄罗斯之前的比赛。
杜尼娅娃的实力很强，扣点也高，让明澜隐隐觉得她会成为下一个郭茜——也就是一个威胁。
自己在二号位。三号位的是郭茜。
明澜可不觉得杜尼娅娃会选择从郭茜扣去。
这样一来的话，要是她们的二传选择把球给杜尼娅娃的话，杜尼娅娃所能扣的范围也就会缩小。
大概会扣自己身后的一号位，还有一号位旁边的六号位靠右上的位置。
虽然已经预测到，但要是她扣得厉害的话，还是防不住。
这轮刚开始，陈芳教练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匹配了自由人，而是放上了攻击力最强的阵容。
明澜都要哭笑不得了。
拦不住第一球，就挺伤士气的。
不过想想对面也是没有一开始就放上自由人，心里略微平衡？
但明澜不知道的是，陈芳这样选择，何尝不是对她的信任。
哨声吹响。
谭小月要在短暂的几秒内开始发球。
当球发出，俄罗斯全员都动起来，在这一刻，明澜的心也绷紧了。
不会吧……
俄罗斯一传到位，很快二传就要上手。
明澜还从来没觉得过对方动作这么快过。
她几乎就是靠着身体反射的本能跳起拦网。
明澜也跳得挺高的，也是因为跳得高，之前她所预测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球撞击到手指、球直接出界了。
明澜：“……”
第一球就得分成功，并且还是直接扣明澜得分，杜尼娅娃转身脸上满是喜悦，甚至还喊了一声。
明澜觉得自己成为了对方的垫脚石一样恶寒。
她现在不爽到了极点。
对方也显然不想明澜打得太舒心。
周围的人对她说安慰的话，她也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其余人：“……”
只看到明澜深吸一口。
刚刚是自己紧张了……
为什么紧张？
就因为对方在国青队名声大噪的时候自己不在国青队？从而认为自己比不上对方？
目光微敛。
当她抬起目光时，一双澄澈的双眼深了一些，冷静地让人觉得有点冰凉。
“刚刚应该是明澜失误。”赵常说。
——她跳得晚了点。
如果没有失误的话，这球应该能勉强拦住。
陈芳却什么都没说。
明澜站在一号位上。对于她来说是很熟悉的位置。
她只要拿下一攻，就到她的优势发球了。
即便是如此，明澜还是觉得有点不安。
俄罗斯的前排有两个副攻，可以说是前排防御很足了。
要说哪里比较薄弱，那就是她们的后排——
俄罗斯的球发过来，白海燕接下一传。
球是故意朝白海燕这边发来的。
明澜心沉了一些。
如果让她来选择的话，最优后排扣球人选的肯定是白海燕。
对方直接把对她这条路给卡死了。
这次的对手跟之前的两个对手完全不一样……
对方显然是有一定的了解。
明澜的嘴唇抿成一条线。
在球完全落在她手上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了决断。
把球迅速传给郭茜。
俄罗斯几乎都要反应不过来，就连她们前排的副攻和主攻杜尼娅娃都跳晚了。
就算最优的选择没有……
还有郭茜。
要知道在世界女排里能做到拦下郭茜扣球的，就算有也只是寥寥几次。
明澜侧目，刚好与网的另一边的杜尼娅娃对视。
她极其冷漠地收回视线，就像是一扫而过什么微不足道的转身前去准备发球。
明澜敷衍地跟队友击掌后就走出界外准备发球。
刚走出去，裁判就投来一颗球。
明澜轻易接住，单手把球旋转边走着。
她似有点愉快，哼着国歌，缓慢柔和地让人觉得愉快，却又莫名觉得有点凉意。
到跳发的点，她停下脚步，手中的球也被她稳住不再旋转。
她转过身。
视野开阔，她甚至看到观众席几乎都坐满了。
顿时，承受这么多目光的明澜觉得轻松惬意，露出让人觉得有几分冰凉的笑。
哨声干脆。
明澜抛球。
看着球向前大步跑动。
跃起。
扣球。
一整套的动作流畅赏心悦目。
明澜不知道对面是什么样的情况。
2：1。
球是直接压线过的。
网的另一边，她们相互之间都惊愕地看着对方。
显然发球跟她们想象中的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的章晚上十二点更，非手动发，可能会有延迟，大概会延迟半小时左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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