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hapter14
穿过由粗砺大石块简单堆砌而成的城门，霍希打量着四周，手捂着腹部，加快前往“就医”的脚步，
离城门不远处的入口就是简单组成的采买场，霍希走过略显狭窄拥挤的街道，蛇城和苍蝇住的大漠大概不在一个天气系统，街道上混着脏兮兮的泥雨和垃圾，蛇族平民的摊位大多席地而摆，贩卖着自家粗加工的面包。
走了不久，远处就能轻易眺望到蛇族王宫建在的山殿，拦截在半山腰的烟雾让隐约露出的宫殿尖角显得绝尘非凡，霍希走进蛇烟稀少的岔路口，抬眼就看见参天的蓝树，深蓝色叶片很显眼，很适合作为集中点，
霍希坐在蓝树地下，伸手摸了摸藏在腰间的□□，突出的冰冷硬质触感让他安心，他放松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树底下乘凉的无聊的蛇。
不知多久，注视着的小道拐角终于出现了虫影，先是假扮成运送重要货物的京尤·康，之后到各类职业的虫兵，就是不见向来表现优异的艾纳。
京尤·康按捺不住了，一屁股站起来，双手叉着腰，语气不耐，“艾纳怎么还没来？不会真被截胡了吧，也太弱了，殿下，要不我们别等他了。”京尤·康后半句话，压低了声音。
霍希一直注视着拐角，双手托住下巴，“再等等。”
——
“唉，不好意思，我现在才到，殿下，你们等我很久了吧，真的是不好意思。”披着简陋麻粗布的艾纳挑着扁担出现了，双眼诚恳地看向霍希，挠挠头，开始解释为什么来晚的原因。
“我的小贩卖身份差点被蛇兵拦截了，反正就一直跟着我，我只好在城门入口摆摊卖了起来。”艾纳可能觉得自己被捉住小辫子挺好笑的，脸上露出笑容，白牙很晃眼，接着从袋子拿出填饱胃的食物，
“没事，只是我们现在还是得分头继续行动，现在赶紧分组吧。”霍希眉宇间掺杂着忧心忡忡。
“我还赚了钱，所以就买了点吃的，边吃边说吧。”艾纳给每只虫分发了食物。
霍希咬了一口比粗粮面包好吃太多的热乎食物，饿得绞痛的胃瞬间被填满，咽下之后，开始急着说事情，“我们每两只虫分成一组，艾纳和我一组，其余的你们自己找队友，分散想各种办法混进蛇族王宫。”
“殿下，我想和你一组，可以吗？”京尤·康嘟囔着嘴，似乎对霍希直接选择和艾纳组队有异见。
霍希的眼神忽地一下变成了冷色，亮棕色也暗了一个度，最后用沉重的语气交代在场所有的虫兵，“记住，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找到通讯器，发射信息，然后回家。”
也许是霍希的话引起了共鸣，他能隐约看到受伤虫兵眼里的闪烁泪花，是的，因为没有虫想在异星生活一辈子，又或者，也许随时暴露的危险处境让他们都活不到老。
艾纳继续挑起扁担，霍希依旧捂着肚子，艾纳脸上的胡子让在路上并排行走的他们像雌父带着崽崽去看病。
迎面而来的路蛇大多都面无表情，浓墨重彩的蛇纹几乎遮住他们的表情，正对而来的霍希的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到他们脸上，不苟言笑，麻木冷淡，就像一只只没有情绪的行走木偶，
起初，只是走来的几只，后来，霍希发现，其实是所有的蛇都是这样，在脑海中回想今天的画面，没有表情的入城蛇，没有表情的蛇商，唯一带有情绪的——城门的蛇兵。
亮堂的街道本该人声鼎沸，烟火十足，周遭的冷冰冰，静寂沉默，像一滩死水，霍希收敛起平日总喜欢上扬的嘴角。
两只虫最后七拐八弯找到了蛇城的地下市场，半掩在草叶之间的入口极为隐蔽，悬挂在侧角极小且破烂的木招牌不注意几乎看不见，不过，却有许多蛇民在此鱼贯而出，流连忘返，笑着的表情在出口的一刻立马耷拉下来，换上另一幅脸皮。
霍希和艾纳站在不远处观察了良久，彼此确认过眼神之后，弯着腰进到狭小的洞口，走进了这个“略显古怪”的地下市场。
走在他身旁的艾纳看到眼前的景象，忍不住发出了感叹，“这才是正常的居民。”
地下市场人声鼎沸，和地上显然不是一个画风，热闹的氛围，拖着尾尖的蛇有说有笑，谈笑自若，同刚才相比，确实正常多了，
“也许是蛇城的规矩太多，管得太严了。”
霍希用手托举他扁担挑着的物品，边走着，问他，“累吗？”
艾纳带着笑容，偏头看向霍希，淡蓝色眼眸含着水光，在各种昏黄灯光的照耀下发着光，束起的金发看起来很柔软，霍希鬼使神差地将手抚上他的右脸，顺带捏了一把。
艾纳“受宠若惊”，在霍希进行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迅速把涨红的脸转了回去，霍希垂落到他肩上的手指，覆上他涨粉的耳垂，
艾纳终于忍不住了，没用力气地拿开了霍希的手，磕磕拌拌地细声细语提醒道，“咳，殿下，你这样，会让别的蛇误会。”
霍希跟上他，拉进距离，“误会什么，骚/扰大叔吗？”
“嗯，可能会。”
艾纳自然闭合的上唇有一颗小小的唇珠，自然上翘的m唇线，薄却又不失丰满的下唇，看起来既清纯又性/感，他像是注意到霍希过分炽热的目光，小声地询问，“殿下，你精神领域又开始痛了？”
“没有就不能碰你吗？”
“当当然可以，殿下喜欢就好。”艾纳像一只不经情/事的雌虫，只要一受到来自霍希不经意地撩拨，就不自在起来。
霍希收回视线，感觉最近和艾纳在一起待久，就很想，但又没有合适的时机和地点，他颇为怀念霍希希星里温暖舒适的房间。
“到了。”指的是前方不远处无人问津的摊贩，满脸黑蛇纹的蛇商是个秃顶，光亮的头在灯光的反射下显得格外耀眼，举着大蒲扇百般无聊地摇摆着，前摊立着大挂牌：物品交易，问消息的交钱！
这是苍蝇推荐给他们的蛇，据说挺好，但对陌生蛇不太客气，两只高大的虫闻声走上前，摊子凉到透心凉的秃商很快注意到送到嘴边的飞鸭子，不知双眼，浑身上下都带上了商贩的精明气。
“两位，来本店有什么需要吗？”秃头蛇商扇动大蒲扇，半倚靠着地下市场分隔石柱，双眼依旧转咕噜地打量他们。
“我们是苍老的朋友，来打听不一样的事。”霍希开门见山，苍蝇告诉他可以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