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落子”
那纨绔见叶择虎视眈眈，临渊大弟子的武功之高已传至京城，早慌了手脚：
“你……污言秽语。本公子是执金吾左中侯……”
叶择哪能鸟耐烦听他废话，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拳击在腹部打得他干呕不止，一手提起纨绔疾奔。
前方不远正有个用于田间施肥的坑，叶择挥手一摆将他直贯入坑中，腌臜之物溅起臭不可闻。
也不知道这“腌臜之物”指的是这公子还是坑里面的东西，或者二者皆是。
一干随从怒声大骂，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圣命不圣命，分作两拨一拨救自家公子，一拨要拿下叶择问罪。
叶择笑吟吟地晃着手中火折子，凑近沼气上点着，火花噼里啪啦四起。
一干随从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叶择慌忙七手八脚救人，有几个忠字当头的大义凛然跳下粪坑，拉公子上岸。
“哈哈哈”，史婧怡虽不明为何有火花四起，只觉心里几年来从未如此畅快过，在马上笑得花枝乱颤。
“从何处地方而来，自然就得从何处地方而去，本公子不过是举手而为罢了。助他尘归尘，土归土，阿弥陀佛！”
叶择跃回马上口宣佛号，施施然而行。
这干人后续若是赶上来找场子，一是圣命在身护体，二是马车里不是还坐着师祖嘛。
至于围观人群中不少人匆匆离去，那是意料之中。
派人来打前站？我看有了这么一出，还有谁不开眼敢来找茬。
“离我远点，好臭！”
史家小姐已好久未尝过有外人为她出头的滋味，从前不屑一顾的事情此刻尝来竟觉分外甜蜜。
“哪里臭了？我小心得很！你香，偏要靠你近些。”贱兮兮的声音传来。
“你真恶心、滚开些，真讨厌……”，史婧怡本来觉着没啥，被他的话激的一阵干呕。
莺声燕语中，一行人也达蓉城。
穿过仅容四五辆马车并排的南城门，豁然开朗！
足有十五丈宽的蜀都大道贯通南北，与之纵横交错的则是横越东西的锦绣大街。
两条大道汇集焦点之处便是后蜀皇城，将蓉城分为东南西北四片城区。
之所以选择从南面入城，一来是顺路，二来南城是最为繁华之所，叶择极有兴趣看看此地的商业中心。
川中天赐之地，贸易往来更是频繁，南城里不仅仅能看见川中的锦绣，漆器，瓷胎，竹制品，药材等大蜀特产，更有来自北魏，东吴的商界巨贾云集于此。
蓉城三日，游遍天下并非浪得虚名。至于酒楼亭台，花街柳巷更是数不胜数，好一派花花世界。
一行人饶有兴致地放慢马儿指指点点，史婧怡多年未回京城，也极为激动。
穿过蜀都大道，远远可见恢弘壮丽的皇城，顺着条侧道往西进入锦绣大街。
西城俱是达官显贵，昔年车马云集的史府自从史甲衣与史婧怡迁居史城闭门不出后，日渐萧条。
穿过史府，史婧怡目光一黯。
宁府距离史府不远，侍中宁浩与二师姑余绣晨自是叶择一行首要拜会者。
两只威猛的石狮子傲立朱红大门前，胡府两个金漆大字是当世书法大家万知礼墨宝亲题。
依礼递上早早准备好的拜帖，王志杰松了口气。
这一路从史城到蓉城，实在是被大师兄那句“这家伙是谁？”搞得心惊肉跳，到了宁府门前总算可以消停一会。
不多时余绣晨便盛装出迎，豪门贵妇仪态非凡，先拜见了小师叔朱泊禀告已备下好酒好菜。
望向叶择：“当年掌门师兄说让你试试，倒真叫他赌对了。”
“托的是临渊派深厚底蕴，非弟子一人之功。”
余绣晨出嫁后两人见面甚少，叶择隐居临渊崖侧的七年更是再未相见。
此刻的临渊大弟子谦恭有礼，让余绣晨满意地拍着配在他腰侧的长虹剑道：
“莫要忘了当日的誓言。”
“婧儿，几年不见出落得越发漂亮了。”余绣晨挽住史婧怡手臂并行入府。
“姑姑就爱来笑人。”
宁浩与寂无凌，史甲衣等兄弟相称，史婧怡与余绣晨自是极为熟络。
二女手挽着手，一者体态丰腴婀娜多姿，一者高挑修长健美性感，叶择恨不得以身代余绣晨，挽住史婧怡亲昵同行。
“拙夫早间上朝未回，几位不必拘束当自家便是。小师叔，这里的酒您都尝尝，喜欢哪个弟子给您备足了送去。”
有资格随余绣晨进入正堂的也仅小师叔祖。
史婧怡，叶择，王志杰，宁应知几人，其余人等要么在偏厅等候，要么如崔余子等人放下行李交予宁府下人后，便各自回临渊在京的酒楼忙碌去了。
叶择与师祖没有居所，自是要在宁府里暂住下来。
宁浩直到傍晚方下朝回府，不知在朝堂上发生了什么大事看着甚为疲累。
侍中大人三绺长须，方正脸膛，先强打精神向朱泊施礼，又向叶择道：
“叶贤侄，年少有为啊。”
叶择本来受以前影响本以为侍中虽是二品的大官儿，皇帝的贴身幕僚，也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
可真见了面，二品大员立在眼前才知大错特错。
宁浩是天子近臣，常年呆在大蜀国权力中枢，可不是从小带自己长大的寂无凌可比。
那股子自然而然，融于神魂的掌权重臣气质，以及长期居人之上的威压，即使是笑对叶择，也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宁叔叔过奖，晚辈受之有愧。”叶择尽力保持镇定施礼道。
既然被称了一声贤侄，也就顺口叫上了叔叔。
宁浩嘉许点头：
“很好很好，以你的年纪已是实属不易。今日一见方知传言非虚，来日金銮殿面圣也当如此镇定自若，方显临渊大弟子的风范。”
“夫君，不知圣上何日传召择儿？”余绣晨为丈夫捧来热毛巾解乏。
“圣上已知择儿入了京，怕要再等些时日，也不忙。”宁浩捋了捋胡须。
接着又道：“择儿，明日在城南，京城里的年轻才俊们文武会友，你倒是可以去一趟露露脸。”
“婧怡，你久未来京师，也该去见见老相识们了。让叶择陪你去”，对着叶择说完，又对旁的史婧怡看去。
“正有此意，明日正要与叶公子一同前往。”
史婧怡语气平缓全无起伏，似乎云淡风轻，宁浩略感惊异，笑意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