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技惊四座
正当众人还惊讶于叶择一番细微入理的话中时，耳边又再度响起叶择的声音。
“若说扫屋清台，分内事耳。然则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须弥阁里鸦雀无声，刘文仪极善机辩以毒舌闻名，此刻瞠目结舌一字答不出口。
“治大国如烹小鲜？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庞颂德捋须低念数遍，叹息一声：
“寂刺史好本事，教出这等好徒弟，当真令人艳羡。”
顾祝同更是心中狂喜，这一回临渊大大露脸，此前七年对叶择的种种不满几乎烟消云散，越看越是顺眼。
虽是武艺不如，能在文才上扳回一城，终是大妙！
此时须弥阁里人等方才忆起，叶择昔年名传当世的神童之名，那一句天赋非凡绝不仅仅说的是他修武的天分。
光是这两句，不久便当流传于世……
梦乞嫣与李妙锦今日的职责便是配合着为临渊派捧出叶择。
也从未想过叶择对答如流，出言成章且字字珠玑，不由再一次惊得圆张樱口，艳丽无方。
刘文仪咽了口唾沫，舍重就轻道：“一介草民，口出无妄之言！可知何为志大才疏？”
梦乞嫣终于反应过来该自己登场，笑吟吟地站起欠身道：
“刘大人见谅。方才的红油汤面太过美味，妾身一时忘了件事。”
修长的丽人亭亭玉立，一颦一笑直如盛放的牡丹般明艳。
从袖中取出一纸书信向众人展开道：“掌门师兄谕令：自叶择进入须弥阁起，复其内门弟子身份，仍为当代临渊派大师兄。择儿，还不来接令？”
今日她身着宝蓝色绸衫，即使临渊山名胜极多，梦乞嫣依然是最亮丽的一抹丽色，艳盖全场。
叶择站起身来，剥去灰黑麻衣，露出内穿的青白锦衣长袍，前行躬身接令。
昔日临渊上下寄予厚望的孩童如今长大成人，站在身前还比自己高了大半头。
那俊秀的容颜，温润阳光的笑容，非凡的自信，甚至是青春正盛的体魄散发出的雄烈男子气味，均让梦乞嫣微微愣神。
“师叔，请准许弟子出战！”
叶择接过谕令，再次恳求。
“既已是内门大弟子，自然准许。”
顾祝同心中猜测的，是寂无凌认为叶择文采非凡，不学武艺做个文官也不难。
只是对比武之事仍仍不抱希望。
叶择得到准许后，环顾四周，豪气的吟道：“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吟完便哈哈大笑，矗立场中，心里响着一个声音：
我叶择已经不需要像以前那么瞻前顾后，权衡利弊。
临渊有爱我的师傅、师祖、师姑、师叔们，临渊是我的家，我终于有家了，哈哈哈……。
众人看着场中的叶择，那豪情万丈的声音仍萦绕不绝。
众人都已明白此刻司门派此刻风头已完全被临渊压过，或者说被叶择一人压过。
刘文仪哑口无言，余者不如他甚多，想在文才上比拼已是做梦而不可得之事。
早急着擂台重开，一举夺回声势。
张忠谦以目示意，司门弟子王广叶飞身上台，一手干脆利落的轻功引来一片叫好声。
叶择微微冷笑，拔步欲行。
“择儿且慢！”
李妙锦双手扶着一柄长剑捧过：
“这是掌门师兄央史府为你打造的兵刃，尚未取名。”
寂无凌对叶择的武功境界与习惯了若指掌，作为武学大行家，亲手订制的兵刃定是无比趁手，这一点叶择并不怀疑。
只是事先并未言明有此一节，那是要出考题了？
那宝剑剑鞘鎏金，鲨鳍吞口，入手极为适合。
叶择沉吟一会，忽然想起前世的一柄名剑来，朗声说道：
“若得青锋三尺剑，醉罢斩天落长虹，剑名就叫长虹，叶择以一身热血，守卫大蜀国与临渊派！谢师傅师姑赐剑。”
“临渊大弟子出世当是大喜之事，择儿且行，师姑为你抚琴一曲《怒江滩》以壮声威！”
早有侍者摆上长案，架上一面七弦琴。
琴身油亮隐含光滑，澄黄中几缕鲜绿色如绮带般飘绕，一看便不是凡品。
只是壮行向用锣鼓，一面琴能奏出甚么雄壮的乐曲来？
叶择嘴角挂着笑容顺着擂台拾级而上，不紧不慢。
这一出便是事先安排好的，在他分明已四十多岁的灵魂里，仍深深藏着一颗装逼的心。
或许是从未有过这般万众瞩目的时刻罢！
“噔……噔……噔……”三声叠出，一声高过一声，出手便极慷慨激昂。
“噔……噔……噔……”紧接着三声便首平中低，尾音向下拉低后陡然一转再行拔高。
琴音自梦乞嫣修长的指尖流淌而出，饶是叶择早已熟得不能再熟，仍几乎忍不住高唱：“昏睡……百年……千里黄河永不休……”
昨日在寂无凌的授意下，二人试演排练一番。
梦乞嫣乐艺之高简直堪称神技，叶择随口吟唱，她信手抚琴，不消半个时辰便奏得分毫不差。
虽说曲调与当世大为不同，梦乞嫣亦极爱此曲，奏时仿佛目前一条大江奔流，浪花翻卷，说不清其中欢笑悲忧。
惊异问起曲从何来，叶择信口胡诌，只说幼时常听，不知何来。
叶择抱拳施礼：“王公子请赐教。”
“叶公子请。”
叶择上台前花样百出，更是慢条斯理早引王广叶大为不满。
低喝一声拔出宝剑，飞身攒刺。
内力到处，剑锋嗡嗡震动忽上忽下，一剑直如三剑一般。这一招“天下至幽”。
是司门剑法中极为有名的一招，一招发出三剑连环，更有无数后招，无论如何应对，总会引发后续连绵无尽的剑势。
王广叶使得举重若轻，显是已得其中神髓。
叶择注目凝神，剑尖将及身时方才侧身让开。
王广叶来势极快，叶择闪避更是迅如奔雷，其惊险程度引来一片惊呼声。
只这一招便看出司门派高足走的是内家偏硬功的路子，身形灵动，下盘极稳，内功更是不同凡响，堪为同龄翘楚。
短暂交接后王广叶也心中震惊，对手很强，剑指着叶择战意昂然，并没接着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