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踢皮球篇12
腊月十二，陈国撤军，准备恭迎太子回家。
花国没有失去一座城，可喜可贺。不过花国主君还未称帝便遭遇不测，他的妻子康夫人觉得国不可一日无主，派人找花国太子苏安去了。
好在苏安并没有在这个时候满世界乱跑，他按照康夫人的指示认真的穿戴好纯白孝衣，并开始着手处理花国主君遇刺后的后续工作流程安排。
继位估计就是不久之后的事了。
正月初一，储国主君谢真称帝。沿用国号，将每年的祭祖日从西楚沿袭过来的时间改成他父亲的忌日。弃用西楚官服，自造传国玉玺，制作龙袍。
此时汤灿已经在苏尔的府上待了四十多天，他站在门口看着外面飘飘洒洒的小雪，转头看向屋里。“你把刁融派到哪里去了？”
屋里的火炉烧的正旺，香炉做成的桌子边缘雕刻着鱼和莲叶，苏尔坐在屋子正中，被暖和的鹅绒和红色狐狸毛包裹着，苍白的脸儿被火炉熏得更加粉红。
汤灿头一回见到这么怕冷的人，上回刁融风寒至少是因为骑马在冰冷的雨中狂奔所致，苏尔几乎不出门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他这风寒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见汤灿打开房门，冷得不行的苏尔皱紧眉头看他，等到汤灿自觉将房门关上了些，苏尔才说道：“兄长继位，我这个做弟弟的自然是得带些人帮忙。”
最近汤灿隐约有感觉到苏尔和刁融之间好像因为自己开始变得有些生疏了，刁融的朋友沈翊是汤灿身边的得力门客，汤灿对刁融的欣赏并没有掩饰多少，会让苏尔介意也是常事。
汤灿道：“你还在介意我跟刁融搭话一事？”
苏尔不愿看他，低头处理自己的事，口气却硬邦邦的：“没有。”
“……”
刁融对汤灿的嫌弃几乎能从身体里溢出来，他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但沈翊早年跟他讲过说刁融特别好哄，只要给一点甜头就能记的很久，怎么到他这里就不管用了呢？
要知道，汤灿手里的封地被他爹收回去了，现在的他可以说是两袖空空。若是不能尽快找理由要回封地，他看那个老东西估计想自己独吞了去。
“别生气了，”汤灿说着，关上了门。“我以后不看他就是了。”
苏尔这才满意：“那就好。”他说话的时候，汤灿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他一侧头，就见汤灿伸手过来，带着凉意的手挠了挠苏尔的下巴。
苏尔觉得非常别扭，微微缩了缩。“冷……”
“冷吗？”汤灿故意装作一副什么都不明白的模样，低头凑近了苏尔。“那这样呢？”
“……”望着近在咫尺的脸，苏尔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真是太荒谬了。”他想。明明汤灿比自己大许多，但却像什么都不明白一样。难道他不知道，这样的动作和姿势，在足够亲密的人眼里简直就是邀请？
在苏尔想入非非之际，两人的脸已经越凑越近了，他想避开，但汤灿显然不这么想。
他的呼吸喷在苏尔的唇上，一副不管不顾的姿态。苏尔想要避让，但却被汤灿按住肩膀，他难得表现出紧张的情绪，在汤灿的眼底不安的挣扎着：“别……”
“别什么？”汤灿说，琥珀色的眼睛深沉的倒映着苏尔的脸，在各怀心事的时候早已准备好了将眼前人制服的打算。
他吻了苏尔。
啪，苏尔感觉到自己脑中的某根弦断掉了，因紧张而鼓动的心狂乱的跳着，让他越发感觉到了脸上真实的触感，以及被热火燃烧的身体。
在苏尔还在想这是有心还是故意之时，汤灿已经撬开了他的牙关。他像闯进花园的野兽在苏尔的嘴里大肆摧毁，迫使他更加专注于呼吸，不然就会当场身亡。
苏尔拉着汤灿的衣领，似乎想把他拽到地上去。汤灿被他拽倒，一只手拍在桌子上。他抠着桌子上的雕花图案，在上面拼命的钻着……
就在苏尔决定将汤灿一脚踢飞的时候，他骤然回过神，惊慌失措的起身连连道歉。“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你没事吧？”
“……”
他做这一套动作的时候并无半分做作，让苏尔不能对他发起脾气。
他有点搞不明白汤灿的想法，就算是因为对自己一见钟情，可也不能一上来就……苏尔无奈，对自己多心感到被动，他一手捂着心脏平复情绪，眼神却躲闪着。
“你出去。”苏尔说。
汤灿才有点慌乱的离开了房间。他一出去，面上的毛燥惊慌全都隐没，一双无辜的眸子看着飘雪的天，披着白色狐裘的外衣在雪景中更增色彩，遥遥远观，更觉得此人真是赏心悦目。
汤灿的随从早已在门外等待多时，见主人目光远眺不知心思飞到何处，随从贴心的递上手帕。
汤灿没有接，他的嘴巴被咬得红润闪亮，在雪中仿佛枝头红梅一般醒目。
随从哀怨的问道：“真的要这样吗？”
若想夺回封地，方法何止千万。汤灿用美人计，风险却不比其他法子小。要是他之后真的为苏尔感动，那他们努力了这么久，又有什么意义？
汤灿叹息：“我已经明白自己魅力不够，连一个小小的徙者都因为细枝末节的小事而对我白眼颇多。”他在原地思索一阵后，又展开笑颜。“但愿他不要怪我才好！”
如今汤灿正是用人的时候，如果姜国主君不把封地还给他，那汤灿估计还要想着谋划苏尔的封地。
虽然姜国公子多，但汤灿早年的功绩在朝中已经有很多的支持者，姜国太子的登位之路完全不会像花国太子这样顺利，就算他占了太子之名，可高位向来是能人者得，汤灿并不介意日后与亲爹亲哥兵戎相见。
随从并不能发表太多意见，只能说：“大人英明。”
就是不清楚完全不知内情的苏尔能不能明白这个事实了，以汤灿的秉性这位公子多半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随从在心里还是希望着汤灿能看在苏尔可怜的份上手下留情一些。
“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汤灿看了他一眼之后，语气带了点冷淡。“再过一段时间吧！”
得益于苏尔的存在，让汤灿想到自己就算去放手一搏也没什么不可能的。姜国再大，不也是一诸侯国？要知道西楚当年的领地可是容纳了八国的全部领土。
以前的汤灿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过多在意，但看到苏尔从农妇之子一跃成为公子，汤灿想，自己再建立一个西楚又有什么关系，这天下注定分分合合，没准他就是那个再度一统天下的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