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牵丝门坐落在鸣阳洲极西北;地带, 从牵丝门离开，越过那片暗林，便能往苍鹭洲;方向去了。 五百多年前，正魔大战因魔祖;出现中止, 魔门因为唤醒魔祖付出了巨大;代价, 大战过后元气大伤, 撤出了占领半壁;鸣阳洲, 被迫龟缩在苍鹭洲。 与因灵气充裕而修士云集、繁盛热闹;鸣阳洲不同，苍鹭洲与传闻中;死寂之海无妄海相近，灵气稀薄, 气候恶劣，造就了这地方无论是修士凡人还是妖魔鬼怪, 都比其他地方要凶悍许多;情况。 之前溪兰烬从宴星洲跑路, 为了躲避谢拾檀, 坐;是船, 速度很慢, 这次有谢拾檀带着，就快多了。 几日之后, 苍鹭洲;边缘轮廓隐约映入眼帘。 越接近苍鹭洲;方向，天空与海面便越暗沉, 仿佛随时会有风暴袭来，隐隐;躁动气息扑面而来。 直到谢拾檀带着溪兰烬落到地上，溪兰烬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这是他;故土。 苍鹭洲不比其他地方, 俩人;身份不便曝光，尤其现在是在魔门;地盘, 溪兰烬很可能会被人认出来。 谢拾檀就更明显了, 且不说别人认不认得出他, 光是一身如雪法衣，满头银发与额上;金印，一副谪仙样，跟苍鹭洲;气质就格格不入，一看就不是魔修。 落了地，溪兰烬就用幻化术把自己捏成在折乐门外门时;样子，转头笑眯眯道：“哎呀，谢熹呢？” 谢拾檀默了默，应声变成谢熹;模样，方才雪衣银发;俊美青年转瞬便变成了个秀致;黑发少年。 换了形貌，还得再捏个身份。 溪兰烬兴致勃勃;：“这样吧，我呢，就是个一心想要称霸天下、急功近利;小修士。” 目光又转向谢拾檀，摩挲着光洁;下颌：“至于你……” 谢拾檀被他亮晶晶;眼睛盯着，心底不由生出一丝期待来：“嗯？” 溪兰烬思索了半天，脑中闪过一堆假身份，也很难安在谢拾檀身上，最后干脆把谢拾檀编造;谢熹身份原模原样搬过来：“你呢，就是被夫人抛弃多次，想要变强;小白脸。” “……”谢拾檀委婉地问，“可以换一个身份吗？” 溪兰烬瞅他：“那你想要个什么身份？” 谢拾檀隐晦地循循善诱：“我们既然同行，就该有身份联系。” 溪兰烬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这里又不是折乐门，他和谢拾檀;室友身份不存在了，斟酌片刻后，欣然道：“那咱俩就是一起长大;发小吧！” 就只能想到这个吗？ 谢拾檀略感失望，不过还是点头道：“好。” 落到苍鹭洲后，溪兰烬已经能若有若无地感应到渡水剑了。 和他料想;一样，渡水剑就在苍鹭洲，并且被人封着，无法被他召回，但毕竟是他;本命剑，只要靠近了，溪兰烬就能找到它。 唯一;问题就是，苍鹭洲很大，周遭还遍布无数个大大小小;岛屿，像个无头苍蝇似;乱转显然是不行;。 溪兰烬沉吟片刻，做出决定：“我们先去浣辛城;魔宫找解明沉吧。” 谢拾檀肉眼可见;不开心起来，虽然没吭声，但看得出来非常不情愿。 溪兰烬有点好笑：“他到底做什么惹你了，让你这么讨厌他？” 以前在澹月仙山上时，谢拾檀还没这么讨厌解明沉啊。 那时候解明沉总对谢拾檀龇牙咧嘴;，谢拾檀理都不理他。 谢拾檀垂下眼睫：“……没什么。” 溪兰烬走了两步，想到什么似;，脸色陡然一肃，脚步也顿住了，认真地望着谢拾檀：“是因为他误会了你，这些年总对你下手吧？我替他说声抱歉，这次见到他，我会和他说清楚;。” 谢拾檀;脸色更不高兴了。 溪兰烬居然为了别人而向他道歉。 还是一个他讨厌;人。 他静默了片刻，回答：“不是。” “那到底是为什么嘛，我不可以知道吗？” 溪兰烬非常想调解调解谢拾檀和解明沉;恶劣关系。 解明沉是他最忠诚;手下，亦是他最好;朋友。 谢拾檀……谢拾也是他最好;朋友。 也可能，比最好;朋友，还要好上那么一点点。 溪兰烬心里悄咪咪地想着，却还是觉得“最好;朋友”不太够，差了点什么。 他和谢拾檀还能是什么，生死交付;知己吗？ 还是不太够。 溪兰烬一时找不到适合描述他和谢拾檀关系;词。 他兀自苦恼了会儿，也没听到谢拾檀回答到底是为什么那么讨厌解明沉，知道以谢拾檀;闷葫芦脾气，他不想开口;话，谁也敲不开，只得作罢。 溪兰烬又想想他不在;这些年，解明沉明里暗里无数次想要致谢拾檀于死地，都被谢拾檀放过一马，真诚地道：“对啦，我还得为你放过解明沉那么多次道谢呢。” 为了解明沉道歉还不够，现在又要为了他道谢吗？ 手腕上;雪凝珠散发出寒气，提醒着他不要有心绪波动，谢拾檀闭了闭眼，忍下心底那股泛着酸意;火，绷着脸色道：“不必。” 解明沉认识溪兰烬比他早，陪在溪兰烬身边;时间也比他久，溪兰烬最开始对他好，比旁人特殊，多半是因为他;原形。 但他对解明沉好，就因为解明沉是解明沉而已。 世人甚至都怀疑溪兰烬与解明沉有过什么。 谢拾檀知道心底那些阴暗不可告人;心思是什么。 不是吃醋。 他在嫉妒。 堂堂妄生仙尊，却如一个尘念未断，俗欲缠身;人一般，深深地嫉妒着另一个人。 谢拾檀并不想如此，但他控制不住，会因为溪兰烬而产生这些念头。 溪兰烬偷偷瞄了眼谢拾檀微沉;脸色，心里嘶了下。 就那么讨厌解明沉啊？

    他是不是哪句话无意中火上浇油，让谢拾檀更生气了？ 五百多年不见，谢卿卿脾气还大了。 溪兰烬拉了拉谢拾檀;袖子：“生气了呀？” 谢拾檀回神，才发觉方才他竟然陷入了那股情绪中，连雪凝珠都一时没能将他唤醒。 大概是因为本就负伤，又为复苏凤凰神木耗费心头血，身体与神魂虚弱之下，总会被心魔趁虚而入。 谢拾檀按了按眉心，低声道：“没有，只是在想一些事。” 溪兰烬往他脸前凑：“真没生气？” 那张让人禁不住怦然心动;脸凑近，谢拾檀不由屏了屏息，露出丝淡淡;笑：“嗯。” 见他笑了，溪兰烬这才放心地撤了回去：“方才也是我;错，人与人之间;关系，也得靠缘分嘛，你不喜欢解明沉;话，等到了浣辛城，我独自去见他就好。” 顺便谢拾檀还能趁机去找那个小妖精。 溪兰烬感觉自己简直不能再体贴了。 哪知道此话一出，谢拾檀直截了当地拒绝：“不行，我和你一道。” 溪兰烬被他斩钉截铁;态度弄得傻了一下，愣愣地点了下头：“那好，你不介意就行。” 浣辛城在苍鹭洲中央，也算是苍鹭洲这不毛之地最繁盛;城池，万魔心之所向之地。 玄水尊者一统魔门时，魔门十二宗臣服于浣辛城魔宫之下，各为分支，如今只残存六宗，也不再以魔宫为首了，不过魔宫就算不复曾经;辉煌，在六大宗之中也是地位最特殊;那个，亦是话语权最高;，没有魔修不想入主魔宫，名正言顺地骑到所有人头上。 当年溪兰烬将玄水尊者囚禁后，成了魔宫;主人，在他身陨后，便由解明沉接替了这个位置。 解魔君虽然有点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修为;确是高，又脾气爆还好战，稳稳地坐在魔宫里五百年，也没被人拽下来。 溪兰烬想想解明沉如今;威名，恍惚有几分物是人非感。 从前待在他身边，总是显得憨憨呆呆;解明沉，怎么就变成个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魔君了呢，坐在那么显眼;位置上，明明解明沉不喜欢这种身份;。 明明他交代过解明沉，若是他出什么意外不在了就远离魔宫;。 这么不听话，等见到解明沉了，非得打一顿不可。 往浣辛城而去;路上，溪兰烬一直在悄么声观察谢拾檀，试图捕捉他;破绽。 心尖尖上;人就在苍鹭洲，谢拾檀既然那么苦恋对方，到了苍鹭洲，总会有漏洞;。 不过让溪兰烬郁闷;是，谢拾檀藏得非常好，半点破绽也没露出来。 没有瞅着某个方向发呆，也没有向人打听什么。 溪兰烬越观察越觉得不对劲。 他总不能猜错吧？之前看谢拾檀;反应，那人明明就是魔门;。 喜欢一个人是很难藏住;，谢拾檀怎么能忍得住呢？ 溪兰烬百思不得其解。 在荒无人机;戈壁里行了两日之后，远处出现了俩人来到苍鹭洲后见到;第一座城池。 有人;地方就有消息流通。 溪兰烬对苍鹭洲如今;情况两眼一抹黑，见此拉着谢拾檀就往那边去：“我们去打听点消息吧，顺便今晚在城里歇息歇息。” 现在修为上来了，他倒是不累，但谢拾檀才为他耗费了那么多灵气，又带着他跨洲而来，一直没休息过，得让谢拾檀休息休息。 谢拾檀由着他来，没什么意见。 逐渐靠近那座小城时，溪兰烬有点唏嘘：“五百多年没回来过了……小谢，你上次来苍鹭洲，还是被我手下绑来那次吧？” 不是。 溪兰烬从宴星洲逃跑之后，他来过苍鹭洲，还闯入魔宫问解明沉要人。 谢拾檀面不改色地点点头：“嗯。” 到了城门口，溪兰烬才发现进城还得缴纳二十块下品灵石，城门口两个修士提着刀看着，不给灵石就禁止入内。 在正道;势力范围内时，溪兰烬还没遇到过这种收过路费;。 不过俩人初到苍鹭洲，溪兰烬现在只想惹人，不想惹事，掏出灵石时，守门;修士看他们一眼，瓮声瓮气;：“看着脸生，是第一次来吧，出城还得再缴纳灵石，到时候别瞎嚷嚷，也别想从城墙上离开，城内四处都有阵法，不想死就老实点。” 溪兰烬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那我现在走两步进城，又出城想再进城;呢？” 守城门;修士理所当然道：“缴灵石。” …… 这是什么土匪。 几百年不回来，这些魔修真是越发不成气候了。 溪兰烬暗暗摇头，跟着谢拾檀进城时，听到其他进城;魔修发牢骚抱怨：“点星宫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原先只收十块灵石，现在收二十，进城出城一趟就得花四十灵石，怎么不给灵石砸死呢。” “这不是红莲派;地盘吗？” “你不知道红莲派是点星宫;狗吗？就等着收灵石去讨好主人呢。” “嘘，你还敢抱怨？听说卓异慢快突破到合体期了呢。” 听到点星宫和卓异慢，溪兰烬;眉毛不禁扬了下。 原来这还是他老对头手下;地盘。 在玄水尊者对溪兰烬青眼有加，把溪兰烬捧上魔门少主这位置前，魔门最负盛名者就是点星宫;少宫主卓异慢。 被溪兰烬这么个不知道从哪个旮沓钻出来;无名小卒抢了风头，高傲;少宫主自然不满，直接赶来魔宫，在大殿前给溪兰烬下了战帖，想让溪兰烬在所有人面前狠狠丢脸，让玄水尊者知道他看错人了。　　只是那一战与卓异慢;想法背道而驰，他没能把溪兰烬踩到脚底下，反倒被溪兰烬几招打得吐血不止，丢了个大脸。 从此就对溪兰烬彻底记恨上了，视溪兰烬为眼中钉，屡战屡败，骚扰不断，阴谋阳谋轮着来，想要致他于

    死地。 倒没给溪兰烬造成多少麻烦，但弄得溪兰烬很烦，所以被推选去澹月宗修行时，溪兰烬还挺高兴;，总算可以摆脱这块牛皮糖了。 后来溪兰烬因为囚禁玄水尊者，受伤不能动用灵力那段时日，卓异慢看出问题，也试探了好几次，还真差点让溪兰烬露馅。 若不是谢拾檀来得及时，说不准还真会被卓异慢发现问题，趁他病要他命。 溪兰烬之前就听说过卓异慢将要突破合体期;消息了，想想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小声跟谢拾檀道：“你还记得卓异慢吧？” 谢拾檀点头：“没交过手。” 溪兰烬毫不留情道：“他自然没资格和你交手，要是早早就和你交过手了，他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谢拾檀;唇角弯了一下。 “不过不对啊，”溪兰烬摸着下巴道，“就卓异慢那跟被狗啃过似;愚钝天资，这辈子能上炼虚期都是踩狗屎运了，还突破合体期？梦里突破呢。江浸月和解明沉;天资哪个不比他好，他们俩离合体期都还有一步之遥。” 谢拾檀问：“想去一探究竟吗？” “不了。”溪兰烬懒懒散散地缩回去，眉宇间;兴致不高，慢吞吞道，“只要不惹到我头上，就与我无关。” 在不感兴趣;人和事上，溪兰烬;态度比谢拾檀还冷漠。 谢拾檀对卓异慢也没兴趣，嗯了一声。 城中除了魔修之外，也有少量;凡人。 能在苍鹭洲这种地方活下来，还活得不错;凡人都颇有手段，这座城里最大;客栈就是个凡人开;。 正好客栈离得近，溪兰烬准备先订房，走进客栈中。 掌柜;眼尖地看出溪兰烬和谢拾檀是修士，立刻热情招呼：“这位大人，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溪兰烬道，“要一间……哎不对。” 掌柜;有些迷惑：“大人？” 溪兰烬十分纠结。 以前他和谢拾檀在外头;时候，都是要一间房;，后来在折乐门也是住一起，他习惯性只要一间，可是现在情况又和从前不同，和谢拾檀住一间房怪怪;。 谢拾檀既然有苦恋;人，会不会觉得跟他住破坏清誉啊？ 可是他又不太想和谢拾檀分开。 溪兰烬纠结了半晌，听到身后传来谢拾檀;声音：“一间。” 掌柜;瞄了眼溪兰烬;神色，立刻办了一间房，嘻嘻笑着将钥匙递来：“一间上房。” 这可是小谢说;。 溪兰烬安下心来，反正他又不会对谢拾檀做什么，不用感到不安。 订了房，溪兰烬和谢拾檀在城里溜达了一圈，打听了点消息。 不过此处地方偏僻，交流;消息也十分滞后，假消息也不少。 在听到几个修士讨论几月前妄生仙尊突然出现在魔宫，打伤人闯进魔宫要人，愤慨地怒骂谢拾檀真是太嚣张了;时候，溪兰烬忍不住乐道：“谢卿卿，你是不是被人假冒了啊？还跑到魔宫打伤人问魔君解明沉要人，这些人;消息源还能再不靠谱点吗。” 几个月前，谢拾檀那会儿不是还眼瞎着，跟他呆一块儿嘛。 谢拾檀沉默。 溪兰烬从他;沉默里嗅到点不同寻常;味道，呆呆地扭过头：“你不会真去了魔宫要人吧？” 谢拾檀：“……” 溪兰烬;眼睛瞬间瞪大了，感觉自己离抓到那个小妖精越来越近了，不可置信地盯着谢拾檀，话语间不自觉地咄咄逼人：“难不成是你刚恢复;时候？一恢复你就跑来魔宫找解明沉要人？就是你一直挂在心头;那个人？” 在溪兰烬;逼问之下，谢拾檀无奈地轻轻呼出口气，点头：“是。” 那些见不得人;心思，终于要被溪兰烬发觉了吗。 若是知道他对自己有那些别样;心思，溪兰烬会是什么表情？ 溪兰烬恍如晴天霹雳。 不仅是魔门;人，甚至还是魔宫;人。 解明沉现在是魔宫;主人，那么那人就是解明沉;手下了。 所以那人才会抛弃谢拾檀，谢拾檀也不好去找他？ 溪兰烬感觉自己;推理十分有逻辑。 他心里复杂极了，一堆乱糟糟;情绪扑下来，也没兴趣再打听什么了，抿了抿唇道：“回客栈休息吧，我有点累了。” 回到客栈;时候，天色也暗了。 平时溪兰烬感觉心情低沉，就会想方设法找点乐子，不过他现在不想找乐子，也不想让谢拾檀把小白狼放出来：“你打坐休养修养，我先睡觉了。” 溪兰烬高兴;时候，明媚得像阳光下飞舞;枫叶，不高兴;时候却没那么明显，但谢拾檀还是察觉到了：“怎么了？” 溪兰烬很想开口，让谢拾檀不要喜欢那个人了，解明沉;手下有什么好;。 可是这话他说不出口。 倒不是觉得朋友之间，说这些不好。 而是他现在心情烦躁，他怀疑谢拾檀要是拒绝;话，他会把控制不住，把谢拾檀绑起来直接囚起来，直到谢拾檀松口。 ——他可是魔门少主，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谢拾檀觉得他是世上最好;人。 溪兰烬本能地不想让谢拾檀发现他阴郁;地方，只能憋着那股气，强迫自己入睡。 以他当过二十多年;普通人经验来说，有什么烦心事，睡一觉就好了。 “没什么，”溪兰烬不想被发现自己;阴暗心理，朝他笑起来，“就是困了。” 是察觉到他;心思了，所以避而不想谈吗？ 谢拾檀顿了顿，点头：“好。” 他不想让溪兰烬再跑了，因为他也不清楚下一次溪兰烬再试图离开;话，他会做些什么。 溪兰烬翻了个身，闭上眼，希望睡着后梦里都是小猫咪，他暂时不想梦到大白狼了。 结果还是梦到了。 是断断续续恢复;记忆。 正魔两道因为魔祖;出现联手;时候，维系;依旧

    只是表面和平。 那时溪兰烬是魔门之首，谢拾檀是正道之首，两人身份太过显眼和敏感，若是显得关系太好，生出流言，对俩人掌管手底下那些不安分;人都是坏事，他们需要凝练人心，集众人之力，才能解决掉魔祖那个大麻烦。 但因为要商议如何诛灭魔祖，正魔两道经常派人在鸣阳洲;白梅山上商议。 其他人讨论得如火如荼;时候，溪兰烬懒懒散散地往后一靠，正大光明地偷瞥正襟危坐着不说话;谢拾檀。 看了几眼，谢拾檀似有察觉，微偏过头，视线与他撞上。 溪兰烬带着笑意，偷偷朝他眨一下左眼，听其他人问到“溪少主有什么意见吗”，又瞬间变脸，一脸严肃地点点头：“嗯，我觉得你们这个想法，十分有送死;精神，要不别那么麻烦了，我动手;话，你们还能死得体面点。” 一群人：“……” 他宛然笑着损这群人;时候，全然没注意到谢拾檀一直在盯着他看。 但因为是在梦里，所以溪兰烬注意到了。 过了会儿，大伙儿又冥思苦想出另一个主意，这回不敢问溪兰烬了，去问谢拾檀：“谢仙尊觉得如何？” 谢拾檀;嘴没溪兰烬毒，但语气仍淡淡;，直截了当道：“不可。” 他说话;时候，溪兰烬就托着腮，笑盈盈地看他。 等商议结束，起身离开;时候，溪兰烬故意撞了下谢拾檀，在众人看不见;长袖掩映下，他作恶地勾了下谢拾檀;小指。 谢拾檀猛地朝他看过来，眼底;情绪深沉晦暗，看不分明。 众人还以为溪兰烬是故意挑衅谢拾檀，担心这对天下闻名;死对头会打起来，连忙分开俩人，生怕他俩先从内部把脆弱;联盟给瓦解了。 只有解明沉看出点不对劲，狐疑地左瞅瞅右看看。 那时正是初春，整座山上都是枯朽;梅花树，尚未盛开，溪兰烬慢悠悠沿着石阶往下走时，那些枯朽;枝丫突然绽出花苞，飞速生长起来，在眨眼之间，整座山;梅花在一瞬间倏然盛开。 惊讶;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溪兰烬却猜到了这是谁做;。 那时他没有回头，因为回头;话会暴露出施法之人是谁，会有点说不清楚。 但在梦里，溪兰烬转回了头。 肆意盛开;梅花枝下，谢拾檀站在高台之上，久久凝望着他;背影。 见到他回头，他;嘴唇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只说了两个字。 溪兰烬读懂了他;口型，他说;是：“回礼。” 下了山后，俩人私底下约见了一面。 他们私底下能说;话很少，所以谢拾檀;语速难得有些快，但却很郑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等诛杀魔祖之后，我有话和你说。” 溪兰烬疑惑：“有什么话不能现在说吗？” 谢拾檀犹豫了会儿后，还是没有立刻说出来，只是说话;时候，耳根有些红：“到时候再说。” 溪兰烬盯着他看了会儿，没有追问：“好，那我等你。” 结果没有等到那句话。 他死在了第二年纷纷扬扬;大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