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偶像剧式充满粉红泡泡的醒来方式。
她窝在他的怀里，那双他尤其在意的手，现在正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他轻环着她的那只手臂，现在铺散着她的头发，只要他轻轻一低头，就可以闻到她头发的味道。
香软满怀，也许说的就是此刻。
如果，怀里的她不皱着眉头轻颤，有些吃力地重重地呼吸着的话。
张艺兴醒来没多久就发现了她的状态不对。
明明被窝里很暖，他还抱着她，但是她还是把自己缩起来，止不住的发抖。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探了探她的额头，手背感受到异常的热度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她发烧了。
“乐雅？乐雅？”这两个他总是很难自然地喊出来的字，现在的情急之下倒是顺口而出了，“乐雅，你发烧了，我们去医院好吗？”
“不要……”怀里的她皱皱眉头，咿唔着回答。
似乎真的很不舒服，她说话都显得有些吃力，重重地喘着粗气，“麻烦给我一杯水……你那边的柜子里有退烧贴……给我一个……就可以了……”
“好。”他应声连忙起身。
先从柜子里拿了退烧贴给她贴上，然后跑去厨房给她倒了温水，喂她喝完。
她躺回去，用被子把自己整个裹住。但似乎还是冷，缩在被子里皱着眉头打着哆嗦。
他站在床头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放弃了自己本来的打算，掀开被子重新睡下，一把把她搂进怀里，比方才更紧地抱住她，轻抚着她的背，努力哄她睡得安稳些。
再醒来，是被专门给黄渤哥设置的手机铃声叫醒的。
他几乎条件反射般地连忙转身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一是因为是黄渤哥的电话，二是生怕吵到她。
“喂，渤哥。”他把声音压得快要听不见。
“艺兴啊，怎么？不方便接电话啊？”渤哥那边也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不会不会。”他轻声回答着，低头看她。
怀里的她已经比刚才好些了，呼吸平稳地窝在他怀里踏实地睡着。
“你现在干嘛呢？”渤哥听出了他状态的诡异，不禁有些八卦。
“我在陪乐雅睡觉，她……”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打扰你们了！晚点说晚点说啊！”他话还没说完，渤哥就嘻嘻笑着道着歉，咔嚓挂了电话。
“她有些不舒服……”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声，看着瞬间黑屏的手机，张艺兴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不听人把话讲完呢……
“张艺兴……”
“我在！”
低头，怀里的她睁开眼睛看他。
记忆里，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对不起，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她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弯起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我想吃有很多很多奶油的草莓蛋糕。”
“……”他好看的手指从她的乌发里滑过，笑得温柔，“好，我去给你买。”
窗外，雪早已经停了，冬日暖阳高高挂起，今天定是很暖的一天。
如若不是杨乐雅突然提了离婚，也许张艺兴也并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不得不地，强迫自己去认真思索——杨乐雅对于他，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爱她吗？
他不敢说。
“不懂爱”不只是他的人设。现在的他是真的，还不懂得“爱是什么。”
况且，他实在很难相信自己爱她。
因为买买而意外开始的这一年半的婚姻生活，他们作为彼此的伴侣，聚少离多，少有的交流里也总是围绕着买买这个小人儿，似乎离开了买买，他们两个便可以马上回到毫无牵扯的陌生人关系。
如此的相处模式，直到近几个月两个人搬到一起之后才有了一丁点的好转。
反思所有，他怎么会爱她呢？
可是，如果他不爱她，他真的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因为她提出那个合理的“离婚”请求后，会那么的——抗拒。
他思索了很多天，但是毫无用处。
他买了东西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起来了。
没换衣服，依旧穿着她那宽大的米白色棉麻长睡裙，光着脚，趴在客厅角落的懒人沙发上晒太阳。
她被整个笼进柔和又温暖的正午阳光里，那头随意散落着的乌发上反射出一个个漂亮的光晕。
那台他以为只是一个古董摆件的老式唱片机现在正有一个极具年代感的声音在唱着，“假惺惺～假惺惺～做人何必假惺惺……”
似乎因为这歌词，她嘴角微翘，含着一丝笑意，舒服地闭着眼睛，懒洋洋的，就像一只他养的猫咪。
听见了他回来的声响，她便转过来看他。
不过随意展颜的一个微笑，却让这满室的暖阳顿时失了颜色。
这一瞬间，他“顿悟”了。
原来，是张艺兴对杨乐雅，起了贪念。
“おかえりなさい”（欢迎回家）她坐起身来，迎接他。
“嗯。我回来了。”他知道，此刻的自己肯定是满脸笑意。
后记：
张艺兴的自白。
我没想过竟然会在这里遇见她。
毕竟我是为了逃离她才来的这里。
小助理说，这就叫做缘分天定。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毕竟，在闪光灯下的她，又是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她。
那天的她很美，让人挪不开眼睛。
小助理说，她很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致命诱惑。
工作状态下的她很敬业，也很放的开。
看得出来，山下新老师非常喜欢她，面对她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兴奋的。
但是必须承认，她和男模特的互动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
即使我很明确地知道这是工作。
所以，她也会介意我工作中和其他女性的“亲密举动”吗？
我后来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是很遗憾，我相信答案是不会。
因为她也许都不曾在意过我的工作。
对了，我想和小助理说，她真正的“致命诱惑”，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的。
因为若不是我误闯了更衣室，我也没机会知道。
我很庆幸她一直没提离婚的事。
因为我真的还没整理好心情和思绪。
有些时候想想，还是挺感谢小助理的。
他告诉我她会来陪我参加酒会的时候，实话实说，我很开心。
我很享受她作为女伴站在我身边的感觉。
光明正大得，我甚至可以名正言顺让她挽住我的手臂。
看的出来，她很信任我，也很支持我。
她给我介绍的那个黄龙资本，我后来才知道，是国内少有会兼顾作品质量的良心资本，合作的门槛很高，有很多知名导演和制作人都在这里碰过壁。
而那位她撒着娇的黄叔叔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难约的很。
可是她毫无保留地为我做了备书。
虽然那天因为她婚约的事，我后来心情有点糟糕，但是真的收获良多。
其实那天我也没有很醉。
只是我的酒量真的不太好，所以喝了几杯香槟之后有点晕乎乎的。
那天，她第一次向我伸出了手。
也许说是“喝醉的我”更合适。
我喜欢她牵着我。
所以我就让自己“很醉”。
我的“很醉”作战很成功，她甚至为了照顾我，留了下来。
嗯，应该说非常成功。
因为那天，我还亲到了她。
人生也许就是这样吧。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不搏一把，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可以得到什么。
所以此刻我很想夸夸自己。
因为如果不是我主动提出想要和她一起逛商场，就不会和她一起遇见初雪，也不会来这里和她一起吃火锅，便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抱着她了。
虽然我这样似乎有点对不住她，但我必须说，我喜欢她现在的样子。
我喜欢她现在很需要我的样子。
她终于睡得安稳了些。
她的头发很软很顺，我忍不住多摸了几下。
人真的是很奇妙的生物，就比如此刻的我竟然会因为她的发香是我熟悉的味道而莫名感觉到满满的幸福。
可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明明一点也不喜欢她的呀。
甚至也许，是反感。
她看人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冷漠又决绝。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毫不掩饰地算计所有。
包括我，也不过是她计划里的一部分而已。
后来一起生活，只要事关买买，她便总是有些“专横跋扈”。
“不准不准不准”，事事不准，甚至精确到不准我的手机里存一张买买的照片。
但是这些我似乎都能忍，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实也都证明她做的是对的。
我最在意的，是她总是刻意和我保持着距离，连微笑都对我尤其吝啬。
她明明挺爱笑的。
但她真的，很少对我笑。
买买笑起来的时候很像她。
眼睛眯成一条线，嘴角高高的扬起来，俏皮可爱，让看着她笑的人也莫名心情好起来。
还好，还有买买可以给我享用不完的笑容鼓励。
她和我提了离婚的时候，我震惊、不解、然后便是无名的愤怒。
其实我心里明白，她要离婚的要求很合理。
就像她说的，我们的婚姻，不过是为了顺理成章地得到买买。
我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些情绪。
因为就像她说的，我们只是解除了法律上的婚姻关系，但我们实际的日常生活并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我们甚至还是一如即往地以买买爸爸妈妈的身份睡在买买的两边。
什么都不会变。
真的什么都不会变吗？
我有种并不好的预感。
她今天第一次喊了我的名字。
不是张先生，也不是买买爸爸，而是“张艺兴”。
她说她要吃草莓奶油蛋糕，那我自然使命必达。
买蛋糕的路上我想了想，还是打了个电话给常姨，问问看她不舒服的时候会想吃点什么。
常姨说，她不舒服的时候最爱喝粥品，最喜欢有整颗虾仁的海鲜粥。
对哦，上次她冬眠醒来的时候，常姨也是给她熬了一砂锅的海鲜粥。
我正想挂了电话去给她买点新鲜的虾仁熬粥，常姨喊住了我，犹豫再三还是加了一句，“乐雅还是有些娇脾气的，姑爷你多担待。”
最后还再三强调买买有她，让我陪着她在这里多玩些时日，过些二人世界。
想想常姨，也是为我们俩的事操碎了心，真是很感谢她生活上的各种帮助。
但是她说的“娇脾气”？
印象里，她的情绪总是很稳定，从来不乱发脾气，这“娇脾气”又从何说来？
不管那么多了，先给她买上她想要的草莓奶油蛋糕，再买点海鲜回去给她煮点粥喝。
如果这就是常姨说的二人世界，那……目前为止，我很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