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出发
庄园内，勒斯的专属实验室。
他的三个学生，加上莉莉丝、杜康和穆尔都在这里，看着桌上那几颗小石头。
“老师，这就是您说的那种极有可能存在的自然魔素集合体？”克里斯蒂娜拿起一块石头问道。
“对，就是它！我管它叫做魔晶石。”站在窗口抽烟的勒斯心中仍然有些兴奋。
“也就是说，有了这个，我们就可以开发一些魔法器具了？”摩西兴奋的说道。
之前老师就说过，琴康那边已经已经掌握巫器的制造技术，当初黎明巫社控制住布朗宁处长的东西，就是一种结构较为简单的巫器。
虽说大家一直坚信着魔法体系在老师的带领下也会有关于这方面的研究，但从实际上来讲，魔法师们苦于找不到材料，根本没办法进行尝试。
勒斯也跟他们说过，就像那个礼花魔法阵，如果有了魔晶石作为布阵材料，完全可以做到由摩西这种实力的人来单独进行控制，方便了很多。
而这只是一个现成的例子，更重要的是，魔晶石作为除法术外所有魔法分支必不可少的储能材料。
它的出现，马上就能多元化扩展魔法体系的前进道路。
勒斯深知魔晶石的发现，对自己和魔法体系的意义。
这不单单是春风药剂能够飞快铺向市场的问题。
魔法装备的制作，也终于能提上日程了。
所以，勒斯才会抑制不住的兴奋，他走到众人面前说道：
“有了魔晶石，我们确实可以试着开发一下魔法器具了，但现在说这个还有点早。”
他拿起一颗魔晶石，感受着其中丰富的魔素储量，接着道：
“这几小块石头干什么都不够，我们需要找到魔晶石矿脉。”
“这东西是矿脉产生的？在盐碱沼泽？”杜康好奇的问道。
“没错，魔晶石本质上只是一种普通石头，但因为所在的矿脉位置处于魔素洪流的中心位置，经过长时间自然孕育和侵染，逐渐变成了这种富集魔素能量的魔晶石。”
穆尔不懂这些，但他听到了家乡的名字。
“队长，你要去我家做客吗？”
勒斯点头，道：“是的，而且马上就要出发。”
这件事他现在还不想告诉市政厅，如果走漏的消息，王都那边的巫师组织肯定要来掺一脚，他们和琴康一直有联系，同样清楚魔晶石的价值。
为了避免这一点，找寻魔晶石矿脉的位置，后续的开采和运输，都需要勒斯来负责，亲自前往盐碱沼泽，势在必行。
一听他要出远门，奥康纳几人都表现的跃跃欲试。
“老师，带我去吧！”摩西第一个举手报名。
“我也想去。”克里斯蒂娜。
“还有我。”莉莉丝看了眼前者，不甘示弱道。
“要不……大家一起去？”落在最后的奥康纳只好试探性说道。
然而，勒斯却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现在咱们魔法部刚刚步入正轨，你们几个都跟我走是不可能的，必须要有人留在家里。”
一听这话，摩西的表情就有些无奈了。
他是魔法部唯一的初级魔法师，勒斯走了，就必须要留下一个实力过得去的人看家，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二人选。
他猜的没错，勒斯第一个说的就是他。
“摩西留在魔法部，你的实力最强，出了什么意外也能处理。”
“是，老师。”摩西无精打采的应道，暗自可惜失去了一个见世面的机会。
随后勒斯又看向了奥康纳，在对方渴望的眼神中，表示他也需要留下。
奥康纳最近带着外勤魔法师正在协助警局的一些侦破工作和充当市政厅重要场合的施法者保卫。
靠着他的交际能力和良好的外貌，倒是让外人对魔法部留下了一个不错的印象，所以他也不能走。
“奥康纳你去研究科和培训科毕业生中挑一些人手，外勤科那些擅长战斗的巫师我都要带走。”勒斯吩咐道。
盐碱沼泽那边的局势和环境都很复杂，带一批有战斗力的魔法师去是有必要的。
“知道了老师，我回去就安排。”
“老师，那我可以跟着您去吧？研究科已经没什么事情了，我最近没有什么要紧的工作。”克里斯蒂娜说道。
自从春风药剂做出来之后，研究科那边转为绘制矿物图谱，时间就不用那么赶了。
而且研究科的这些人也已经适应了自己的工作，同时基本转修成了魔法师，不必再有人专门盯着。
勒斯想了下，他对研究科那边最近确实没有什么要求，索性答应道：
“好，你就跟我去吧。”
“部长，那我呢？”莉莉丝连忙道。
“你不行，春风药剂的订单这段时间一直在上涨，你和你哥哥必须看好这一块。”勒斯拒绝道。
“部长，你就带我去嘛。”刚刚成年的莉莉丝发挥自己年少的优势，撒娇道。
然而勒斯始终忘不了这丫头在监狱里的表现，根本不吃这套。
“出去历练是好事，但也要考虑局势，下次再带你们出去。”
相比于其他人的垂头丧气，克里斯蒂娜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兴。
“老师，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越快越好，你回去准备吧。”
“好的。”
……
盐碱沼泽恶劣环境和未知因素，让勒斯对这次由自己所主持的探索行动非常重视。
人员安排上，穆尔和他的那十个同族是要带上的。
外勤科等级在魔法学徒，但实际战力要强一些的六名成员也全部随行。
在加上勒斯本人、杜康和克里斯蒂娜，一共正好二十个人。
装备方面，勒斯原本想着直接从处里弄来一些，但问过布朗宁之后才知道，因为一直没经历过什么高强度战斗，第七处的后勤科根本就没有换下来的武器装备。
如果勒斯想要，可能要等一段时间，从别的部门协调过来一批。
关键是魔晶石的出现，让勒斯根本没心情等待，他恨不得立刻就飞过去。
不愿意等，勒斯就只好从别的渠道来武装穆尔和他的族人了。
所幸这个渠道也不难找，无法之地的黑市就能满足他的需求。
“这就是布兰提斯最大的黑市？”
一层矿洞的入口内，带着面具的杜康向旁边的勒斯问道。
在他们身后还跟着克里斯蒂娜和两个部落人。
“嗯。”勒斯点头。
“看着不大气。”杜康说的是那些拥挤的地摊。
“据说下面还有好几层空间的，不过跟我们没关系。”勒斯解释道，然后带着几人走向了上次留意到几家武器摊位。
值得留意的是，上次和道尔顿过来时看到那些卖军用手弩的摊子上，这件商品已经消失了，估计是那位警察先生的手笔。
“几位先生来点什么？”当他走到一家摊位前，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地摊主招呼道。
勒斯拿起一把军用制式长刀，检查了一下，还算满意。
“这种三式长刀来十五把，长剑十把，全套的铠甲有吗？”
“不好意思，没有。”原本还挺热情的摊主一听勒斯要的东西，顿时没了什么热络。
勒斯皱了下眉头，道：“什么没有？”
“什么都没有。”摊主耸了耸肩膀，两手一摊。
“这位先生，您可能不知道规矩，像我们这些小摊贩是不能卖五件以上的武器的。
一来我们没有那么多货，二来……嘿嘿，无法会不让卖。
一次买五件以上的刀剑，属于大宗交易，您还是去找无法会吧。”
“去哪找？”
“兑换所那里，您跟他们说就好了。”
勒斯点了点头，带着他们准备前往黑市里兑换钱币的地方。
就在这时，两名穿着无法会制服的人找了上来。
勒斯心中暗自警惕的看着他们，问道：“有什么事吗？”
“勒斯先生，我们会长想要见。”
“嗯？你们会长……想见我？”
勒斯没问对方是怎么认出自己的，他从来没有小瞧过能够垄断黑市的这个黑道龙头。
“是的。”
勒斯考虑了一下，点头道：“带路吧。”
“几位这边请。”
两名无法会的人在前面引路，带着他们前往了矿洞的下层通道。
路上，杜康示意了勒斯放了一个消声术，然后谨慎的问道：
“这个无法会的会长和你认识？”
“不认识。”
“那为什么要见你？会不会有问题？”
勒斯笑了笑，道：“他要见我的理由我不知道，但其实也很正常，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在通往下层的隧道走了几分钟，勒斯估摸着应该已经来到了第四层。
两名无法会的人将他们带到了一间屋子里，随后有仆人端来些茶果。
没过一会儿，一位穿着睡袍的年轻人就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位白西服、腰间挎剑的高个男人。
“勒斯阁下，欢迎您的到来，我是蒙纳德，无法会的会长。”
勒斯等人此时也早已摘下了面具，既然已经被认出来了，就没必要再隐藏，显得小家子气。
起身和这个年轻人握了下手，勒斯开门见山问道：
“不知道蒙纳德会长找我有什么事情？”
“其实也没什么，首先我想向您道个歉。”蒙纳德在他对面坐下，认真说道。
“哦？”
“上次您来无法之地，在离开的时候遇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所以我想向您说声抱歉，并赔给您一些补偿。”
蒙纳德的话语和表情十分诚挚，接着有拍了拍手，示意外面的手下将五个大箱子搬了进来。
“这是？”勒斯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箱子，不解道。
蒙纳德起身打开了箱子，露出里面码放整齐的武器装备。
“十套中型铠甲，配有全套护件、三十柄精钢刀剑、十把手弩，算是我的赔礼，我想您目前最需要这些。”
勒斯看了看一脸微笑的蒙纳德，神色莫名的笑了。
“那就谢谢蒙纳德会长了，我这次来就是想买这些东西。”
“这没什么，只是想和您交个朋友。”蒙纳德坐了回去，开心的说道。
勒斯从克里斯蒂娜手中接过香烟，抽了两口。
“和我交朋友？巧了，我也很喜欢交朋友。”
蒙纳德鼓了鼓掌，笑道：“那我们现在就是朋友了。”
勒斯点头，然后话锋一转，道：
“既然是朋友，我这个和朋友交谈的时候都喜欢直接一点，你想要什么？”
蒙纳德摆摆手，道：“不不不，并不是我想要什么。
只是，朋友之间的一点互相帮助。”
勒斯翘着腿靠在沙发上，伸出一只手，道：“请说。”
“那我就直说了，勒斯先生您的春风药剂效果很不错，有没有兴趣合作一下？”
勒斯一听，嘴角似笑非笑的问道：“你想掺一股？”
蒙纳德却摇了摇头，道：
“当然不是，想做您公司的股东并不容易，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那您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帮助？”
蒙纳德从身后站着的白衣男子手中接过一管春风药剂，对勒斯解释道：
“您不觉得，我们无法之地和这东西很配吗？
相比那些有钱人用来避免疼痛，它更适合用来救命。
而能够救命的药，不应该只卖八个金磅。”
勒斯明白他的意思了，这个蒙纳德是想从自己这里进货，然后在黑市里专门贩卖给那些亡命徒。
春风药剂虽然对致命伤没有效果，但并不是说非致命伤就可以毫不在乎，药剂的止血功效也是很出色。
对这些仇家遍地的黑道中人来说，被人追杀可能都已经变成了常态。
一支可以快速愈合伤口，让自身保持良好状态的药剂，在某些情况下就代表着救命。
如果无法之地能拿到部分货源的话，它的销售价格一定远比八个金磅要高。
蒙纳德就是看中了这部分利益，所以才在得知勒斯来了之后，借个由头示好。
“十五个金磅一支，每月供给你们一百支。”勒斯开口道。
有钱不赚王八蛋，春风药剂的成本经过核算，现在维持在一点八个金磅，七八倍的利润倒是可以卖一下。
“太贵了，勒斯先生。”蒙纳德脸色为难道：“在道上混的人虽然收入很高，但他们花钱也很快，十五个金磅的进价，我很难盈利，而且数量也太少了，至少一百五十支。”
“一百五十支……”勒斯沉吟一声，道：“可以，但价格不会变。”
“十个金磅一支吧，我们不是朋友嘛，我可以附赠您一些关于地下巫师组织的情报，相信您一定很感兴趣。”蒙纳德眨了眨眼睛。
勒斯笑了，道：“那好，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一行人空手来的黑市，走的时候同样两手空空。
那五箱装备，蒙纳德明天会直接派人送到庄园，免得他们还要搬运。
回去的马车上，杜康开口问道：
“这个蒙纳德，怎么有点故意讨好你的意思？”
那五箱装备他之前扫了两眼，都是上好的全新军用装备，按照勒斯之前给他介绍的情况，这批装备在无法之地的价格要达到五六百金磅。
虽说无法会经营近二十年，家大业大，但也没有这么挥霍的。
勒斯此时正在看着蒙纳德给自己的资料，听见杜康的疑惑，嗤笑一声。
“讨好……这个词用得不算太准确，应该算是一种示好吧。”
“示好你做什么？”杜康又问道。
勒斯拍了拍腿上放着的巫师组织情报，道：
“当然是借刀杀人了，也不知道那些地下巫师怎么惹到了无法之地。”
“那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
“嗯？”
勒斯随意将手中的情报本扔到座位下的抽屉里，解释道：
“蒙纳德以为我身为官方施法者，一定会按照王国的指令尽快抓捕这些地下巫师。
但实际上，他今天给我的几个地下巫师组织的据点和人员名单，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最近一直没有时间处理这帮地下巫师而已。
现在发现魔晶石后，我更没兴趣理会那些巫师了。
这件事……等我回来之后再说吧。
如果这次去盐碱沼泽顺利的话，到时候还真要再扫一波巫师，否则人手都不够用了。”
……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穆尔和杜康简单训练了一下那些部落骑士，教会他们如何正确穿戴胸甲和护膝等装备，又教会他们识别命令。
而勒斯则趁着这段时间，先后通知了和自己关系近的人，他即将带队前往盐碱沼泽的事情，让布朗宁和亚利兰等人在自己不再布兰提斯的时候，照看一下庄园那边和魔法部的事情。
然后，在穆尔他们回到布兰提斯的第五天，一行人再次踏上了向南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