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所谓图穷
“你就问这个啊？”青彦无所谓往椅子上一躺，直接一副躺平任嘲的样子。
“随时都可以啊。”青彦伸手在空中好像划着什么，然后回头看了惊蛰和九嶷一眼。
“老师，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们派人过去联系就可以。”他接着说了几个名字，其中居然还有伯涂的。
“你确定吗？这个人？”殷柒皱皱眉头，昨天的那个伯涂可不像是暗地里站在青彦这边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他可信了？”青彦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解释道，
“如果我死了，他当然是站在对面。可是我现在活着，他就必须站在我这边。”
殷柒回忆了一下兽人之间争斗的科普，转头又问“虽然你们都是禽类兽人，不同种族之间也可以互相压制，强迫性臣服吗？”
“你就当是差不多的意思吧。”青彦没正面回答，眼神游移了一下。她还想再问，惊蛰在一边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时候，有一个兽人进来，在墨染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墨染的表情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忙起身走到殷柒身边，与她耳语。
“他怎么现在才说，昨天到了地方怎么不说？！”听到消息，殷柒有些吃惊，不过不会太过担心。昨天准备出发前就有所准备，所以回来的路上，她们就有足够的东西采取预防。以防万一还是要梳理一下。
“怎么了？是昨天出了什么问题吗？”大巫询问道。
而在矛隼一族的领地里，苍长老也在讨论一样的事情。
“你是说，那只狐狸那边新立的小巫女采药受伤了。”
“是的，长老。”伯涂恭敬的低下头，眼睛看着自己脚下的泥土
“昨天跟着她出去的兽人里面没有什么不应该出现的人吧？”
“并没有特别的，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驾车的是那个流浪蛇兽。其他的兽人都是城主府里的护卫队的虎族兽人。当时车上的药味很浓，离得有点远都闻得到。”
“药味很浓？你当时看见那个雌性的样子没有。”
伯涂想了想回答，“当时看起来连起身都有点困难，一开始回答的并不是她。而是一个没见过的雌性，狐族的。”
苍长老沉思了一下，“没见过的雌性倒没什么，说不定是九嶷那个家伙放在她身边的。既然你说当时都起不来身，采个药会摔伤成这样吗？”
“大概吧，雌性不是都很娇弱吗？”苍长老身后一个年长的兽人插嘴道，伯涂看了他一眼。那个兽人回了他一个挑衅的手势，伯涂垂了下眼睛没有表示。
“苍南，昨天他们从哪里出的城？有没有我们的人看见？”
那个年长的兽人很抱歉的告诉他，
“父亲，昨天她们出门的时候没人注意。走的也是虎族他们守卫看守的城门，在空中执勤的族人只是大概瞟了一眼，没有仔细看。”
“啧，不是让你们把人盯好吗？那个小子到现在还没找到，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苍长老，苍山把拐杖敲得震天响。他最近十分不满意自己手下人的效率，所有的事情进度都很缓慢。
“那个亚亭到现在不见人影，也没看见他的尸体。你们是怎么办事？”
“父亲，燕隼本来就是我们当中速度最快的。更何况他逃走的时候受了那么重的伤，可能早就死了。至于尸体，也许在外面被野兽吃掉了也不一定啊。”
“胡说，你看看这附近有没有凶猛的野兽？！没有！谁来吃他的尸体，你吗？”
苍长老一摆手，停了下来，不想再和自己的儿子争执。如果不是其他的儿子不在，他没必要随时带着这个并不聪明的苍南。
“伯涂，她们昨天回来的时候是几个兽人。你注意到了吗？”
“车子周围一共6个，车子里是巫女和那个新来的雌性。总的是8个。之前有个回来报信，后来那个蛇兽架着车独自一人出的城。”
苍山想了想，“想办法找找有没有路上碰见他们的，不是说并不是直接回来的吗？找找有没有他们去村里时，路上遇见的。看看有没有印象。”
“是的，长老。”伯涂说完便弓着身体退了出去。
等看见人走了，苍山一拐杖打在自己的儿子身上，低声训斥
“你怎么回事？青彦那崽子藏起来的东西没发现，昨天又去殴打雌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没空给你浪费。不行我就换别人来做！！”
“父亲，我昨天是发现那个亚亭原来的雌性居然想勾引我的儿子，！！苍禾他还那么小，那个丹丽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一个敢背叛自己伴侣的雌性，我才不敢让苍禾要她。”
苍山拧起眉头，想了很久。“既然是她先不对，那就罚吧。雌性的数量不是太多，还那么多单身的族人。你说她是亚亭原本的雌性？那就让她去找亚亭，如果找不到……”
老人放松了一下，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找不到以后就在族里安心多找几个伴侣生孩子吧，她那些伴侣如果不听话，是杀是关你自己看吧。单身的族人还那么多，一个雌性都不要浪费。”
苍南点点头，似乎对这样的处罚已经习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雌性的任务不就是给族群延续后代的吗？
“族里的信物还没找到吗？最多再几天，不行的话我们可压不下去了。”
“还是没有，父亲。地方都翻遍了，还是没找到。”
“哼，没找到。估计现在那小子的尸骸也已经烂在洞里了。如果再没找到，你就……”苍长老咬了咬牙，不行的话只能用那个办法。可是这样的后果太严重了，族里的战斗力会下降一大截的。
但是到了最后还是想要登顶的想法占了上风。“你就去找族里的巫医拿药，不听话的没必要再继续待着了。”
“我明白了，父亲。”苍南有点兴奋的回答，他当然清楚父亲的意思。可是那又怎么样，等到父亲当上了族长，他底下又只有他一个儿子，到最后东西不都还是他的嘛。
在苍长老议事的房门外，有个人影悄悄的离开。
殷柒拿了笔和纸，花了几个圈，一边想着一边盘点昨天的行动。
“昨天早上出城的时候，一共连着我和墨染，表面是八个人。亚亭在安泰的竹篓里藏着，实际上是九个人。”九嶷他们看着纸上画着的标记，然后殷柒又在后面画出两条线。
“救出青彦后，戈合回来报信、青彦被装扮成我的样子由黑氓背着。我伪装成安泰的模样，亚亭继续藏在竹篓里。安泰化成兽型潜伏，在前面带路。”
殷柒沉思了一下“如果没人发现安泰的兽形的话，表面上我们是七个人。但是安泰说，他昨天感觉有人在观察我们……”
“华安城的周围很少有大型的动物出现，基本上看见的猛兽十有八九都是雄性的兽人。”惊蛰沉声说道，九嶷想了想问了青彦一个问题。
“你昨天是怎么伪装成殷柒的样子？”青彦迷茫的看过来
“这个我可以告诉你”殷柒眨眨眼，微微有点调皮的说道。
“他套了一件我的长裙，穿了兽皮鞋，带着幕篱。我抹黑了脸，带着假的兽耳，扮成安泰的样子。”
九嶷看看安泰又看看她，“可是雌性和雄性的身形差别没遮掩起来吧。如果安泰的感觉是真的，那么只要对方找到昨天的那个兽人。询问一下……”
“就会发现虽然你们总的人数对了，但里面的雌性兽人数量不对喽。”青彦勉强坐直身体，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想到自己昨天居然穿了回雌性的衣服，突然感觉到有一道锐利的目光看向自己。回头一眼，却没发现是谁。
“抱歉，大巫。我只想着路上如果遇到了，躲在兽人中间大概率可以暂时蒙混过关。所以没有……”
九嶷摇了摇头，他不觉得这件事情办糟糕了。而且对方也不一定会找到那天的那个兽人，虽然他们可以想办法去找。但是在他看来没有必要，只要他们先发制人就好。
“青彦，你现在自由活动已经没有问题了吧。”青彦表情又变回原来的样子。
“老师放心，在药效结束前完全没有问题了。”
九嶷转头和惊蛰吩咐，“按照之前的安排吧，今天晚上就动手。他们大概也才刚知道殷柒受伤的事情，想办法把一些调动说成是寻药。”
“我知道了，老师。”九嶷看向殷柒和墨染。
“那你们两个就安心呆在府里，殷柒也别让人发现你没受伤。”
“大巫，你放心吧。”
府城里的护卫们开始慢慢地被调动了起来，城门口的守卫们看着似乎比平时进出多的兽人。他忍不住问了其中一个
“今天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们今天进出的有点多啊？”
“啊？感觉很明显吗？”狐族的兽人笑着，摸摸自己的后脑勺。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今天麻烦你们了，大家都要去进山采药。所以进出的次数就有点多了。”
“采药？”兽人让守卫看看他背后的药篓，并且拿出画在兽皮上的草药图案。
“对啊，可惜我们的人不认识大巫要的草药。哪怕看着图找也不行，只能多跑几趟了。”
“哦，那行吧。你们进去吧。唉，对了。你是狐族的哪个啊？我怎么觉得不像啊？”
那个狐族的兽人憨厚的又笑了笑，一点都不生气自己被人说不像狐族。
“我是藏狐友笠。”
等到城里，跟在狐族兽人身后的几个雄兽左拐右拐，走到了一处小门边。在小门上按规律敲了记下，门开了以后，进门从药篓里掏出几只被迷晕的小鸟。
“嗨，友笠，这应该是最后几个了吧。”
“嗯，这是最后的了。”友笠看了看挂满了鸟笼的屋子。里面都至少有一只被迷晕后变回原型缩小的兽人。
“嘿嘿，没想到今天苍老头那边外出执勤的族人这么多。我们平时在外捉鸟碰上的数量都没他们的一半。”
友笠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并且发出“嘿嘿嘿”的声音。
旁边的兽人点了点他的手臂，“友笠，别笑了。再笑这些你也是不能吃的。”
“啊？你在说什么啊？”
“什么？你在说什么啊？”接到消息赶来的苍长老，突然得知自己的儿子失踪了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
伯涂站在他的面前，还像往常一样恭敬的弯着腰。
“我下午就已经把能够派出去的人手都派出去了，但是现在还没有消息。”伯涂一边解释着，一边不着痕迹的看看周围。
“今天早上苍南大人回了家以后，没过多久就有族人看见他十分高兴的跑出来。嘴里还喊着\"找到了\"之类的话，长老你说会不会……”
苍长老坐在椅子上，想了想自己儿子的个性也觉得这有可能是他自己干的事。就打消了自己带人出去找他的想法，转而放松下了。
“那你再派点人找找他吧，不够就从护卫里调。记得天黑后回来就好，让人去问问苍南的雌性。看看她知不知道苍南去了哪里。”
“是，长老。”伯涂说完就退了出去，苍山一拐杖一拐杖的走到窗边。他向着外面看去，城里禽类的族地是位于城西一块。那儿有一栋难得的高塔，从哪里望过去可以看到整个华安城。
“嗯？”苍山注意到自己族群守卫的城门口今天的两个守卫他从没见过。城里今天的兽人似乎也比平时的多些。
他喊了一个门口的守卫进来，“今天城里有什么新鲜的事情吗？”
“今天？听说今天狐族那边一直派人出去采草药，算吗？”
“采药？是给那个小巫女吗？”
“好像是的，属下一直没出去，并不是太清楚。”
苍山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可是转头一想。自己刚刚让人把护卫都调去寻人，现在执勤的兽人用不惯也是正常。
他边往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还谋划着，等到苍南回来了该劝他做事前好歹给自己的父亲报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