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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伤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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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渐渐西沉,易郁和小静在厨房里预处理晚饭的食材,郭征还有赵从在庭院里劈柴,易郁准备好后问小静:“现在什么时间,姑爷快回来了吧?”

    小静看了看外头没看到林炎,按理来说平日这个时间林炎就到了,她赶紧回到厨房说:“小姐,没看到姑爷。”

    易郁擦擦手说:“没事,先做饭,边做边等。”说完便开始炒菜,主菜排骨汤提前炖着了,其他的四个菜半个小时不到就做好了,摆到桌上等着林炎回来后一起用餐。

    大家坐在卧室内吃着点心继续等着林炎,可过了许久林炎依旧未归,于是易郁开口说道:“没关系,我们先吃吧。”郭征作为客人还想再等等林炎,易郁又让小静到门口看了看,依旧没见着林炎,于是招呼大家先吃饭了。

    因为林炎不在,大家吃饭时气氛有点不对,易郁察觉到后招呼着大家多吃菜,气氛缓和了许多,吃完饭后大家又聊了一会儿,赵从才将郭征送回家。

    晚上林炎回来时已经是深夜了,易郁在房间里等着一直没睡,林炎看着房内的灯光,轻轻推开门,轻手轻脚的往里走,易郁的声音响起:“你回来了。”音调带着一些冷意。

    “回来了。”林炎说完后就去洗漱了,易郁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他今日邀请客人到家,自己迟迟不回来,回来得如此晚,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她真的想不到他为什么都不懂得主动交流,一定是她问一句,他才能说一句。

    林炎洗漱好后站在床边整理衣物,易郁坐起来问道:“你晚上不回来吃饭,今天出门的时候为什么不说,今天还有客人,我们一起等了你很久。”

    林炎一遍解着衣带一遍解释:“我临时碰上了一些事情,所以没来得及回来。”

    易郁心里压着的火被他含糊其辞的话激得反问道:“从你办公的地方回这儿应该不远吧,是什么事情能够让你这么点时间都没有,我不明白你请了客人,却把客人晾着是什么意思。”

    林炎没想到易郁的情绪这么大,再次解释道:“我今天确实事出有因,是我没考虑到你师兄的感受,但是你不是在嘛。”

    易郁对林炎的发言彻底无奈了,咬着牙压着音量问:“我和你能一样吗?”

    林炎皱皱眉陈述道:“怎么不一样,你们相处的也挺好,也有默契。”

    易郁在床上坐直了身子,深呼吸后耐着性子说:“他平日里和你一起工作,我和他不过见了几次,是他人很好我才和他相处的好,你今天说话怎么这么不讲道理。”说到后面她越说越气。

    林炎对易郁的态度不太能理解,疑问说:“你平日遇上什么事都挺冷静,今天怎么因为你师兄和我生这么大气,我都不明白。”

    易郁的手捏在被子上揪出深深的印子,她将头发挽到耳后音量再次不可控的大了一些,问道:“你怎么强词夺理,我在说你的问题,你说师兄干嘛。”

    林炎今日被他爹说的非常心烦,差点顶撞了他,已经不想再继续说话了,将外套脱下走到床边低着声音说:“我今天很累,不想说了。”

    林炎带着疲倦的声音让易郁有些无奈,以前她和林炎的沟通都是以她的主动为主导,这一次她想不那么卑微,用相对平等的方式解决问题,林炎就是这样的态度让她败下阵,她软下身子靠在床上,低声说:“你就是这样,有什么也不和我说,你去哪儿,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来,我都不知道,可能别人知道的都比我多。”

    林炎听出易郁语气里的难过,想说些什么,但是现在大家都有情绪,他也没有继续解释,只是说:“有些事情我还没想好,有些事我也控制不了,没办法准确跟你说。”林炎原本想用陈述的语气说出来,可是今天晚上烦闷的情绪无意识的就加到了这句话里。

    易郁被林炎不耐烦的语气惹得心里又开始冒火,问林炎说:“那你的意思就是觉得我没事找事。”说完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林炎眼神闪躲到一边,不去看易郁,他暂时无法调整到合适的表情和易郁交流,低声说:“我没这么说。”

    易郁看林炎的态度是这样,也不想再说些什么,淡淡地说:“好,那以后各自管自己的,不打扰。”

    林炎没有直面回答,拉开被子,转身坐下,躺进了被子里,然后说:“我累了,不说了。”易郁没再说话,既然他不想说,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第二天易郁醒来时,旁边的位置已经没人了,她转个身继续躺了一会儿,没了困意便起床了,早上想了想昨日的事情,还是觉得不对劲,她拿起做好的木牌,找寻答案,洗牌时她心里默念着问题:昨日林炎到底是为什么不愿意告诉她发生了什么?

    抽到一张皇帝牌、一张金币三、一张圣杯三,易郁看到后鼻孔都快气冒烟了,以她的经验,出现有“圣杯三”的牌必定有妖,皇帝牌大概率是对应了林老爷,看来他又有什么想法干扰了林炎,金币三像是有三方在谋划些什么,而圣杯三难道是他和林炎之间产生了第三者,这样想着,她赶忙喝了好几杯水压惊。

    虽然自己平日里见识了太多狗血的事情,现实生活中、电视剧里、小说里,可是这时候她反而不太相信林炎会做出这种事。

    吃过早饭后易郁将小静叫到自己房里,问小静:“一个男人之前对你很温柔,一天突然对你表现的不耐烦是什么原因?”

    “小姐,你问这干嘛?你昨天跟姑爷吵架了吗?我还从没见你发过脾气呢?”小静一连串的问着。

    “这些待会儿再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不行的话就去跟踪他。”易郁说着。

    “我觉得要么就是变心了,要么就是有人挑拨离间。”小静分析着。

    易郁点点头说:“你说的很有道理,昨天姑爷很晚回来,说自己很累,我问他话他也不肯说。”

    “可是姑爷不是那种人吧,会不会是他真的很累,你等他不累了再问呢?”

    易郁摆摆手说:“你不懂,爱你的人不管什么情况都会对你保持一个稳定的情绪。”

    小静点点头说:“那小姐打算怎么办?”

    “这几天先正常相处,看他有没有什么异样。”

    “还有别的吗?”

    “你帮我去看看林老爷的行踪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好。”

    当天晚饭时,林炎准时回家,吃过晚饭后林炎在书房里呆了一会儿后回到卧室,易郁正在看账本,他走近后过了好一会儿主动开口说道:“这些容易上手吗?”

    易郁看着手中的账本头也不抬地说:“师兄教我了,不难。”

    林炎轻轻说了句:“哦,那我不打扰你了。”

    易郁回复道:“嗯。”

    林炎走了几步后又走回来说:“昨天我语气不好,对不起。”

    易郁抬头说:“没事,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习惯,我不强求你。”

    林炎双手撑在桌上说:“易郁,我知道你在说气话。”

    “那你也不会告诉我实话。”易郁不想说不好听的话但还是没忍住说出来了,说出来的那一刻有些痛快,看到林炎听到后失落的表情时又有些后悔。

    易郁原本想一直就温和体贴的和林炎一起生活着,可是这几日又觉得她这样的状态是不对的,喜欢一个人,想长远的在一起是需要有争执和摩擦的,这样才是真实的在一起,若是一直小心谨慎,那这样的感情可能是林炎需要的,却不是她要的。

    她想过林炎会不适应她的变化,可是没想到林炎的第一反应是失落,她想说些什么,但是却没什么能用来解释的,既然她要认真的对待自己的感情,那直面自己的情绪就是第一步,不能因为她喜欢林炎而委屈自己,于是她没有说话,低头继续看着手里的账本。

    “我过几日见着郭兄向他道歉好吗?”林炎坐到易郁身边对她说。

    易郁意识到林炎还未意识到她生气的真正原因,说道:“我最在意的不是这件事的结果,而是你处理问题的态度,有些事我管不了,你不说我也不会问,但是我发现我受伤之后,我们之间有一些不同了,我们之间少了一些坦诚。”

    林炎在听到坦诚这个词时抬眼看向易郁,她正认真地看着他,他其实也在很大的煎熬里,他的思维是梁朝的思维,所有一切都需要以孝为先,所以他爹说的话他没办法不顺从,可他大脑里的另一套知识体系只能给他提供知识,无法给他一套新的价值观说服他自己,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让你有这样的感受是我没处理好,以后我尽量协调好。”说完后他转身走了出去。

    易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逐渐隐入黑夜,思绪也不在账本上了,准确来说从林炎走近的时候账本就只是她掩饰情绪的工具罢了。

    易郁走到隔间去洗漱,她用冷水拍了拍脸,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洗漱完后假意走到门外,看了一眼外边,林炎并不在,探头看到他书房的灯亮着在,易郁转身回到屋内,躺进被子里蜷缩着窝在床上,以前她感到难受的时候都是这个姿势。

    她将头埋进被子里,闭着眼睛想要让自己入眠,可睡意迟迟不来,过了许久迷迷糊糊间他听到房门开了,然后林炎走到油灯前吹灭火光。

    林炎掀开被子就看到易郁蜷缩着的姿势,心想这样的姿势是婴儿在母体里的姿势,她这样肯定是觉得没有安全感,林炎将床头的灯吹熄,然后躺倒易郁身边,他看着易郁单薄的后背,伸手去轻轻的抚摸着,希望这样她在睡梦里可以安心一些。

    易郁被林炎突然的触碰惊得轻轻抖动了一下,林炎快速缩回手,她以为他要停下来,没想到他调整了一下睡姿,换了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易郁在他轻柔的动作下渐渐地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易郁的睡姿已经舒展成了人字形,倒是林炎睡在床沿上,肩上挂了一点儿被子,睡着时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很放松,易郁不好意思的将自己卷着的被子用脚抬起来然后甩到林炎身上,上半身的部分她将被子扯过去改在他肩上,然后撑着手肘给林炎掖着被角。

    躺下后侧头看了看林炎他的表情比刚刚舒展了一些,看来确实是冻着了,易郁转了个身继续进入梦乡,身旁的林炎已经醒了,刚刚易郁把被子甩到他身上的时候他就有点感觉,后来她给他掖被子的时候他被她弄醒了。

    林炎在床上继续闭目躺了十几分钟后就起床了,洗漱后便离开了,到了工作的地方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嗓子便开始发痒,他心想,昨天自己没被子盖的时间估计不短。

    本来林炎想早点回家休息,可是下午被安排到一个叫王家湾的地方去查看征税的情况,那边的道路马车不太好走,他只能步行,结束工作后回到官邸已经有些晚了。

    林炎在马车上就有些不舒服,回到房间后脱了衣服便躺在床上了,易郁从厨房里出来刚好看到林炎往屋子里走,她推开门就看到林炎闭眼躺在床上,走近后听到林炎的呼吸有些重,看起来像是发烧了,她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又摸了摸他手心的温度,额头是烫的,手心是冷的,确实发烧了。

    她站在他旁别又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将手巾泡在冷水里拧干后替他物理降温,林炎睡了几个小时后才醒,醒来时感觉额头上有冰凉的东西,摸了摸是手巾。

    林炎感觉到肺里有一股寒气刺激着喉咙,没忍住咳了出来,易郁闻声走了过去,将手巾拿开后轻声说:“你发烧了。”

    “嗯,头晕难受。”说完又咳了几声。

    易郁问:“你都没吃晚饭,我给你熬了粥,要不要吃一点。”

    林炎的体温褪下来一些,感觉到了饥饿,点点头没说话。

    易郁快速到厨房里端了碗粥进来递给林炎,他吃完后从他手中接过碗,而后又扶他躺下。

    夜里林炎睡梦中咳了好几次,易郁也跟着醒了好几次,生怕自己把林炎的被子又抢走了,好在夜里林炎没有再发烧,易郁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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