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无处不在
查阅完书籍,计算好比例,一桶热水中加入一碗醋。
水呈淡褐色,酸味散发开,没过多久,越来越淡。
家中醋不多,先做了两桶。
“好啦,除草剂做好啦!”路雁回放下醋碗,笑容璀璨。
全家人傻眼了,这不就是醋水吗?
路二虎:“想吃酸汤水饺。”
田秀儿:“草还能被醋酸死吗?”
路虫虫:“拿去试试不就得了?”
未时四刻,正是一天最晒的时候。
自制除草剂要在高热时使用,事不宜迟,路雁回取来扁担递给爹爹。
“三哥说得对,有没有效果,试过才知道。爹爹,咱们先试一亩吧?”
“同意!同意!”路安举起手,第一个支持雁雁。
路二虎不甘示弱地举起双手,两只手表示态度更坚决:“我不想吃酸汤水饺了!醋水全浇地里吧!”
他喜欢吃,更喜欢妹妹!
妹妹想试试,那就试试!
常氏:“无论是鸡食,还是乾坤蛋,咱们家雁雁,从没出过错。
“我相信雁雁,也信老神仙!
“宽儿,走吧,按雁雁的想法来!”
路宽肩扛扁担,挑起两桶水,看向雁雁的眼神带着明晃晃的宠溺。
“行,听雁雁的。”
屋外,火轮高吐,暑气蒸人。
刚一走出门,热浪袭面门。路宽转身垂眸:“雁雁,你在家玩,爹自己去。”
路雁回头戴小草帽,怀抱大水瓢:“我想和爹爹一起去除草!”
没有喷雾器,得用手洒水,她担心爹爹把握不准,决定跟过去看看。
小家伙像条小尾巴一样,牢牢跟紧爹爹。
二哥和三哥分别走在她两侧。
路二虎腰间的水囊,装满解暑的绿豆汤,手握蒲草扇,给雁雁扇风。
视线随着前面木桶中的水面而晃动,思绪飘向除草的事。
“妹妹别担心,如果杂草不识相,喝了醋水还不死,我就帮你把它们拔光光!”
路雁回弯着眼眸笑:“二哥真好~”
“我也会拔草,我拔的草更快更干净。”
“三哥也很好~”
三哥背着书笈,始终快她两步,替她挡住斜射来的阳光。
他们的好,无处不在。
路过路夫子门口时,路虫虫与雁雁告别:“未时五刻,夫子开讲下午的内容,我不能送你去田里了,傍晚见。”
“傍晚见。”
挥别三哥,路雁回继续往前走。
行至村口处,榕树树荫下,聚着一群不睡午觉、凑在一起做绣活儿的村妇们。
看见路宽挑着水路过,都觉得纳闷。
“他们爷几个干啥去?”
“看方向,要么去城里,要么去地里。”
“谁会带这么多水去城里啊?依我看,八成是去浇地。”
“哈哈哈哈哈……”闻言,何香香笑弯了腰:“前两天刚下过雨,下进他脑子里了吗?不赶紧拔草,反而去浇地……”
雨水刚滋润过的土地,可以不浇。
雨后疯长的杂草,如果不及时除去,就会抢夺庄稼的养分。
路宽可真蠢!
这都不知道!
何香香抬起下巴,蔑视地看向他们背影,等着看他们的笑话。
第二天,却听见梁大嘴在说:
“雁雁家田里的野草突然干死了!
“路过她家地头,我又惊又羡慕,往里看了看,整整一亩地,草全都枯了!”
“怎么可能?他们昨天压根没锄草,就洒洒水。”
说话的人是袁丫蛋。
她昨天路过路宽家地时,还很纳闷。
全村都在锄草,唯有路宽浇水。
她提醒了几句,他们“嗯嗯”两声,就提着空桶就回家了……
“怎么浇水还能把草浇死?”
王婶大胆猜测:“难道他们家祖宗又显灵了?”
“当然不是。”从城里买醋回来的路宽,笑着否认这一说话。
同一个理由用得多了,就像装神弄鬼。
雁雁给出的说法是:
“高价买了一个除草方子。”
路宽家靠卖乾坤蛋发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钱能买到的东西太多了……
人们自我说服。
何香香厚着脸皮问:“啥方子?”
“十两买的方子。”路宽按计划忽悠。
这要搁在寻常人,问到这里就结束了,可何香香脸皮厚的不寻常。
“跟我们说叨说叨呗!我们地里的草也长了不少。”
路宽微笑建议:“那你还不快去拔?”
“……”
何香香舔着脸道:“你不是有更轻松的除草法子吗?”
“我有啊,是我的。”
言外之意,跟你没关系。
路宽友善建议:“你想要方子,自己去买呗。”
“……”
她看起来像有十两的样子吗?何香香嘀咕:“小气。
“你已经付过十两了,自己一个人用也是用,咱们一块用也是用。乡里乡亲的,为啥不能帮帮忙?”
闻言,路宽不由得惊叹雁雁料事如神,果真有人这么想!
他直接拒绝:
“卖方子的游商,全凭这些赚钱,如果传开了,影响他生意。所以买卖契约里写得很清楚,不能无偿告诉任何人,否则赔银一百两。
“要不你替我赔,我告诉你?”
“不用了!”何香香答得飞快!
不止她,其他蠢蠢欲动的村民也瞬间歇了心思。
无论是十两,还是一百两,都是一个庞大的数儿。
只有路宽这傻蛋才愿意花这么多钱买除草方子。
梁大嘴拧起眉头,一个除草方子抵雁雁多少麦芽糖?
她劝路宽:“钱得用到刀刃上,花十两买个除草方子,你糊涂啊!还不如花个一二两,雇人帮你拔草!”
路宽笑笑不说话。
这方子一文钱没花,全靠他闺女聪明的脑袋瓜。
谎称花了十两,主要是为了堵住要方子的人之口。
何香香以为他沉默,代表意识到错了,幸灾乐祸地斜睨着他。
“真是老太太上鸡窝:奔(笨)蛋。有钱也不会花,有啥用?”
这时,她侄子路来旺皱了皱鼻子:“好酸!”
何香香:?
“兔崽子,你说谁酸呢?跟谁一家的?胳膊肘净往外拐。”
路来旺委屈地瘪瘪嘴:“真的很酸啊!”
微风袭来,淡淡的酸味从路宽背篓里散发开。
尽管醋坛口被油纸封住了,却还是有一些调皮的醋晃到坛沿,释放出自己的味道。
见瞒不住,路宽摸了摸来旺的头:“是我买的醋味儿,小孩子鼻子真灵。”
王婶:“前阵子刚见秀儿买了坛醋,咋又买这么多?”
事出反常必有妖。
村民们心思各异。
这醋是用来除草的,还是用来做乾坤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