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戏子可悲孤身路
“妈！妈妈妈妈妈妈！”
“咋啦！”付炘她妈在厨房喊了声。
“妈！”付炘跑到了厨房门口，“你看我那件卫衣了不！就，我上次说拍起来很阴森的那个！”
“哦，那个啊。”穿着围裙的付妈妈熟练地将蛋饼翻了个身，锅里发出滋滋的声音，“不是放回你衣柜里了么？”
“没有。”付炘闷闷地说。
“那就在阳台上。”付妈妈头也不回，“你自己找找，没准你自己丢哪了。”
“奥。”付炘一点也不开心地离开了。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
“三兔子买药……”
“谢曜！”付炘高兴地朝他招手，他们今天要去社区帮忙。
谢曜收起手机，抬眼看向她。
“他们呢？还没到？”付炘向四周看去。
“我问问。”
谢曜打开手机，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歌声再次响起来。
“大兔子病了……”
谢曜切掉了。
付炘震惊地看着他的手机：“蛙趣，这啥！”
“没什么。”谢曜很直地说。
付炘眼睛眨的超级快速，内心也超级紧张：“这个……这个歌手声音还挺好听的……是吧！”
“嗯。”谢曜平静地回道。
付炘心里噶噔一声，正欲再问，背后却有人叫她：“付炘！在这！”
“来了！”付炘下意识回了一句，眼神还不住地往谢曜那儿瞟。
宜老院内——
谢曜领着三个女孩儿到前台去了。
他面无表情，身旁是一个看上去很兴奋的女孩子，身后还跟了两个小声嘀咕的女孩儿，看上去……有点可疑。
护工小姐带着她们去穿服装时那个女孩似乎很急很急，她悄悄扯着男孩的衣角，护工小姐装作看不见，带她们穿好后笑得开怀：“那个，你们在这期间，可以帮助老人进食，起坐，谈天，沐浴还有送我们这边准备的水果。”
她看见那个一直粘着这个队里唯一一个男孩的女生嘟起了嘴，然后男生无奈又宠溺地轻轻拉了一下她的手。后面那俩女孩儿笑得比花开还要灿烂，讨论声也激烈了些。
唉。她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年头高中生的粮她都得受着了！
她的脸不受控制地僵了一下，然后很快恢复：“并且，如果你们需要午餐或别的，都可以来前台询问。”
“好的。”
“谢曜！谢曜！”在去房间的路上，付炘轻轻地叫他，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怎么了？”他偏过脸看了她一眼。
“没事儿，就是咱俩一会干啥啊？”
“不知道。”
“奥，那问问嘉奕吧。”
付炘回过头问：“嘉奕，咱先去干啥啊？”
朱嘉奕正和另一人谈的愉快，措不及防听到讨论对象叫她，抬起头干笑着：“咱，额……先，先跟人家聊聊呗，现在没到饭点嘞！”
“奥，行。”付炘转过头继续盯着谢曜看。
“……”谢曜受不了这如饥似渴的目光，像是被火灼了一般转过脑袋。
“嘿……嘿嘿……""嘿嘿……”付炘傻笑着，“谢曜，你，觉得，那个歌手怎么样？”
谢曜无奈，这么久了她咋还想着呢？唉，女孩子就会吃醋！
他仔细想了想，开口：“没感觉，不怎么样。”
“奥，奥奥。”得到回答的付炘终于放下一颗心思。
“但是……”谢曜又开口了，他在思索什么。
付炘的心又提了起来，什么？他还是看出来什么了吗？
“衣服有点像你今天的。”
“啊，啊，哦，是么？那……有点巧啊”付炘跟刚才嘉奕一样的语气干笑，心稍稍放下了。
“嗯。”谢曜说完，他们就走到了一扇门前，上面写着：421。
谢曜敲了敲门，屋里有人在慢慢地走动，等了很久，终于开了门。
门里是一位奶奶，皱纹像是老树的年轮，堆满了岁月的沧桑。
见有人来了，她将门打开，再度慢悠悠地坐回自己的摇椅上。
四人面面相觑，表情都写满了：“我们到底要干啥？”
“咳咳，奶奶，我们……来找您会聊天。”付炘尴尬开口，“能和我们聊一会吗？”
老奶奶睁开眼，看了她们一眼。
“啥意思？”朱嘉奕用气音问。
“可以……吧？”付炘也用气音回答。
“我们这么偷偷摸摸干啥啊？”
“不知道啊。”
突然，谢曜开口了：“奶奶，那我们进来了。”
谢曜没再犹豫，直接踏进了老人的房间。
付炘偷偷摸摸地环顾老人的房间：很干净，不一般的干净，真正意义上的干净，一干二净的干净。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摇椅还有一张破旧的木桌。
看来这宜老院也没啥好的。付炘在心里说。
谢曜毫不思索，在地上坐了下来，他还拍拍地面，让付炘也坐。付炘偷偷看了一眼，那个地方的灰已经被谢曜拍干净了，于是她拉着朱嘉奕和另外一个女孩坐了下来。
一个老人腿边围着四个孩子，天真无邪的目光在无声地交流。
“奶奶，您喜欢听戏么？”付炘不拖拉了，想到一般的老年人都会喜欢戏曲之类的，就想要试着问一下。
老人的目光闪了闪。
“梨……花，花……颂”
付炘听懂了。
谢曜看着她，她有点紧张，从地上站起来：“《梨花颂》？唱一段好么？”
“梨花开，春带雨。梨花落，春入泥。”
“此生只为一人去，道他君王情也痴情也痴。”
“天生丽质难自弃，天生丽质难自弃。”
“长恨一曲千古迷，长恨一曲千古思。”
“……”
付炘唱着，内心第一次感受到荒凉。人老珠黄，本该是享福的年纪，却不知怎么被扔到这养老院，孤身一人走完这一路，鲸落之时至少有大海陪伴，可老人却只有与自己并不熟悉的人告别，唉……
“呼……呼……呼”付炘喘着气，坐下了。
“不错啊！”朱嘉奕拍着她的肩。
付炘没理会，她小心地瞥着谢曜，发现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谢曜……”付炘拉拉他的衣摆，一脸期待，“不错吧！”
谢曜被迫从沉思中打断，心情并不好地回答她：”嗯。“
这时，一个年迈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年轻时……也是戏子。”
付炘连忙摆摆手：“奶奶，我，我不是，我就是，自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