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吃货的晚自习
“叮叮叮叮叮——”
下课铃声响起来，少男少女们有说有笑的往外走。
“哎呦喂呀——”付炘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从桌子上直起身子，“下课了啊，要吃饭了。”
她站起来，活动着胳膊，向教室外走去，顺便关了教室里的灯。
教室间突然黑了下来，一层楼静悄悄的，偶尔有学生笑着穿过教学楼去食堂的打闹声。
突然，教室里有一个黑色影子动了动，站了起来，走出教室，静静地站在走廊里。他面对着光，光把他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光也透不过他的影子。他的影子黑的像是一潭死水，一动不动，好似灌满黑色颜料的池子，任何东西放进去都会被染黑。
他就一直那么站着，面向食堂，浅色的眼珠毫无波澜，头发被夏日的晚霞照出明亮的色泽，皮肤白得纯洁，毫无伤疤，看上去真挚而又纯真。
“又忘了一个人啊。”他轻轻叹气。
不知站了多久后，他才似感受到腿酸似的，慢慢走回教室，靠着门框轻轻阖眼。
“啊——”一声充满活力的大叫声从走廊的一头传到教室里，“我最先回来啦嘿嘿！”
少年猛地睁开眼睛，一向宁静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喜。
他转身打开灯，飞快地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佯装写作业。
刚坐下不出几秒，一个身影便出现在教室门口，扶着门大声喘气，一边扭头向后得意地说：“今天！你炘姐我！又是第一！你真……”
刚转过头，就看见扶着脑袋在写作业的少年，付炘愣了一下，看向桌底，一个塑料盒子安安静静地呆在他脚下，里面装着满满的饭菜。女孩气鼓鼓地地冲少年道：“谢曜！你怎么又没吃饭！”
谢曜眼都不抬，淡淡地回答她：“我不饿。”
付炘震惊了，她在心里暗暗吐槽：不饿就可以不吃饭？那我不想上学为啥就要上呢！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她当然不可能这么说。
她撅着嘴思考了一下，再次开口：“不吃早餐会变成笨蛋的！而且……会，会得……肾结石！”
少年心里在淡淡地笑：果然还是小朋友啊。他淡定地抬起头望向付炘：“再变笨也笨不过小笨蛋。至于肾结石……不会影响我的生理的，不信的话……到时候你可以亲自试试看。”
“啊……哦……嗯！？”付炘再次震惊，脸也腾地红了，这个人是怎么这么淡定地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的！！！
“付钱！你咋跑这么快！”一个微胖的女孩子一只手扒住付炘的肩，因为跑得过快头上的蝴蝶结被甩掉了一点。
付炘伸手扶住她，浅笑着说：“谁要你不减肥还吃这么多，赶紧趁着年轻多运动吧，以后就没时间了！”
“切！”女孩翻了个白眼，“就你会说，有这精力还不如去学习呢！还有你那桌子，乱七八糟的还不收拾，抽屉里啥都有就是没有作业……”
“唉！老妈子似的！”付炘摇着脑袋小声嘀咕着。
“诶！你说啥！”女孩的听力简直了，她像一个毛球炸了毛，眼睛瞪得好似要超出眼眶了。
谢曜默不作声地看了女孩一眼。
女孩感受到什么似的，看了看谢曜，势头渐渐低下去了
“嘿嘿嘿！你们干啥呢！嘉奕！别吵架啊！”一个瘦瘦的跟猴似的男生跑了过来，“和平团结13班啊！别吵架啊！”他用闹着玩似的语气警告了一句。
朱泞翻了个白眼：“陈小遇啊，你别管我们啊！我最后再说一次，下一次我直接开骂！”
“好好好，听你的听你的！”陈小遇一边摆出一副怕了似的表情说着，一边悄悄看了一眼谢曜：嗯很好，没生气。他偷偷松了口气。
那边的付炘已经在谢曜前面的座位坐下了，她心不在焉地写着数学作业，心里盘算着今晚的宵夜。
随着长长的上课铃响，老师踏进教室。
“同学们，今晚咱们讲新课哈！翻到课本112面……”
在老师的讲课声中，付炘开始迷糊了。她的脑袋摇摇晃晃，鼻尖突的点一下课本，然后猛然清醒，再在讲课声中趴在桌上睡着……
她身后的谢曜眼神中含着点无奈，女孩明明答应过他上课不睡的，昨晚怕是又偷摸着画画了，算了，她还答应过要赶上他的成绩呢，这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到。……
他的目光从黑板上慢慢移到女孩身上。
女孩的脸圆圆的，总是带着笑，嘴唇丰润，就像一支含苞待放的玫瑰花，那双和小狐狸一样“机灵的眼静静地闭着，显得格外乖巧。她的额头光洁无瑕疵，皮肤是国家的传统肤色，偏黄，面颊上有淡淡的红晕。
她很健康。谢曜盯着半天，得出一个结论。
忽然，付炘咂了咂嘴，小声地说了句什么，谢曜没听清，往前凑了凑，听见她迷迷糊糊地说着：“要一碗……螺蛳粉……要葱和……香菜……”
谢曜：“……”他无语了！这个吃货！睡着都想着吃的！
“谢曜，这个问题，你来解释一下。”老师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谢曜站起身，神情自若的看了一眼作业本和黑板，声音沉稳有力：“这个题目我认为可以先做一根弦……”
“不错。”老师赞许地点点头，“请坐。好，我们讲下一个……”
“来！那个睡觉的！上来讲一下！”老师下巴一扬。
“啊……”付炘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听见这一句话。
“啊！”她整个人都醒了，蒙蒙的看向老师。
她对上老师的视线，尴尬地挤出一个笑容，站了起来。
她这一站可了不得，她抽屉里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滚到了地上，她顶着老师的视线，畏畏缩缩地想要蹲下去捡东西老师却微笑道：“快点啊，老师相信你可以的。”
付炘心里怕怕的，她的杂物里有各种手稿，奇怪的药物，还有吃剩的零食……
万一被人看到了……会被嘲笑的吧。她自嘲地想。
“付炘同学？”老师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付炘重新看向他，那肥胖脸上的笑容仿佛带了刀，双眼满是讽刺和嘲弄。
“老师，我不会。”她直接开口。
“哦？”老师的声音拉长，镜片后的眼眯了起来，“不会？那你站到后面去听课吧，站前面挡着谢曜视线啊。”
付炘嘴角动了一下，似乎要说什么，但还是默默蹲下捡起了东西，然后拿起书本，站到最后面。
她经过谢曜时，谢曜握着笔的手动了一下，似乎是要拉住她，却没有动作。
“叮叮叮叮叮——”
下课铃悠长地在走廊响起，付炘精准地在打铃前回来，精准堪比闹钟。
“总算下课了呜呜呜！”付炘转过身子把下巴搁在谢曜桌上，带着许些困意，含糊地对他说：“一会的作业，你得教教我……”
“嗯。”谢曜的笔没有停下来。
付炘也不去打扰他，就静静地看着他的笔从容地在洁白的纸上刻下一个个黑字，这一刻，好似时间静止了，只有他和她，周围的嬉戏声都消失了，只剩下她的心跳在砰砰跳，一下一下，很安宁，也宽慰了她刚才生出的不快。
她看着少年洁白的手，骨骼清晰，指甲剪得很干净，有几根青色的筋像有力地在手背上凸出，她的心跳加速了，属于他们的世界被打乱了，不再安宁但却更加令人心动。就像是冬末花园里冒出的迎春花，风吹起载着花朵的枝条，再轻轻拂过人的耳边，有点痒痒，让人更加想抓住。
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谢曜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