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歪风邪气
他的刀不是掉了吗……！！
剧痛把眼泪擅自从艾沃尔眼眶里挤了出来，她龇着牙疼的青筋暴起，但仍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去掰开这莫名的凶器，而是更加大力揪住对方的头发往窗框上撞，一下，两下，咚地两声闷响后那几乎把艾沃尔头皮切下来的凶器终于被松开，从左手手感来看，这个偷袭的刺客应该是昏过去了。
该死的……好痛啊！！
温热的鲜血从脑袋一侧迅速流淌下来，艾沃尔跌跌撞撞往后倒，摔倒前扒住窗框把自己拉到墙边靠住，就这捂头的片刻功夫，连袖管都被浸湿了。
就在她准备翻窗进去看看歹徒到底什么货色时房屋拐角后传来砰砰砰的急促脚步声，不用看也知道谁来了。
“艾沃尔！”格尔达狂奔过来疾呼，“天哪！怎么回事！！”
艾沃尔朝黑洞洞的窗口抬抬下巴，疼痛让她连开口都懒得。
雷金霍斯紧随其后，还有几个佛恩伯格来的战士跟在他身后。雷金霍斯打了个手势他们就分头行动去堵截可能存在的刺客同伙了。
“我的天……让我看看。”格尔达举着手不知该往哪儿放，后者慢腾腾不情愿地挪开手，鲜血还在她发间兀自流淌，金发被血染得完全看不出原色了。
“还好还好，没有砍到脸。”格尔达扯起嘴角笑了笑，轻轻碰了下艾沃尔的侧脸，“不过也得赶紧就医，这伤口好深，不会砍到骨头了吧……”
“颅骨硬着呢，只是拿短兵器切不开的。”雷金霍斯的口气倒是悠闲，“不过得赶快处理是真，这里就交给我们了，不管能不能抓到活的，都会给你个交代的。”
“那我送她去？”格尔达向雷金霍斯询问，后者歪歪头，于是她就搀扶艾沃尔去找巴尔德房里的医师。
当然艾沃尔手脚好端端的其实不需要扶，格尔达只是象征性的搭一搭，她想问问艾沃尔就出去那么一会儿怎么就出了这种事，但是看到艾沃尔臭着个脸还是憋住话头。也是，走着走着突然被偷袭差点把头皮掀了搁谁谁还能有好情绪。巴尔德房里那个医师都趴在桌上睡着了，被摇醒后乍一见大半张脸都是血的艾沃尔差点吓得坐地上，格尔达也看不出他是以为又有敌人来犯还是单纯就是被垮个长脸的艾沃尔给吓着了。
“你这个头发得剃了。”给艾沃尔清洗伤口时医师顺口说，“这样太难清理了，伤口又这么大这么深，你的每根头发都会让你更痛苦。”
艾沃尔没说话，但格尔达知道她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去剃头。虽然剃头在诺斯人当中基本可以算是某种潮流了，尤其是男的，十个九个都剃头，剃成各种各样头型的都有，女人也有，但是少，剃头的基本都是盾女。所以说，如果要跟风的话艾沃尔早去剃了，旁人看不出，格尔达清楚她多宝贝她的头发。
虽然她完全不懂怎么养护，也没刻意去照顾过，但她的头发就是很争气，不仅丰茂光泽，呈色也漂亮，这让每天都费心护理头发的格尔达艳羡得很。
不过艾沃尔倒也不至于因此拒不遵医嘱，只是心里肯定不痛快。
哎呀，竟然开始有点期待她剃头之后的样子了，格尔达憋着笑心想，会变丑还是……？
今夜注定无眠，好容易等艾沃尔脑侧的伤口不停流血，不能等它自然愈合再剃，格尔达特地找了全朗格纳松手艺最好的剃头师傅来，一边擦血一边刮头，艾沃尔虽然面无表情但偶尔还是能看到腮帮子抽搐。这期间雷金霍斯的人也查清了那个突然蹦出来的刺客什么来头。大概率就是之前艾沃尔带人屠营时偷跑出去的几个当中一位，也不知哪来的胆气跑了还要回来行凶，除了他丢掉的武器匕首，还有他现场抓的一把开信刀，这才是差点把艾沃尔右脑侧头皮铲了的凶器。
行凶者目前已经被关押起来正在审问，还无法完全确认有没有同伙和他一起，雷金霍斯决定即刻起加强警戒，安排巡防。
当然，这些都和艾沃尔没什么关系。
她突然成了伤员不说，明早还得尽快赶回佛恩伯格，现在只需要精心修养。
到天亮艾沃尔的伤口才勉强止住血，一道骇人的暗红色伤痕从右耳上方几乎延申到脑后，所以艾沃尔脑袋右侧头发全剃光了，更显得伤处血肉赫然，令人无法忽视。
“没想到啊，走之前还出这种幺蛾子，”在港口上送别艾沃尔时格尔达抱着胳膊苦笑摇头道，“不过剃完也没有变成丑八怪嘛。”
“有什么消息，记得传信来。”艾沃尔露出了少见的温和微笑说，“虽然雷金霍斯在这里我完全没什么好担心的。”
“接下来就看巴尔德的命咯。”此时格尔达的笑容变得复杂起来，“这件事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此时雷金霍斯从格尔达背后慢慢踱步上前来，艾沃尔知道他是抽空前来送行，本来也没必要这样做的。
他们默默对视了片刻，最后只是艾沃尔朝他微微颔首，转头就快步走上甲板。
由于四个斯万格佛在前面开道，剩下的船员即便有受伤也无防碍行动，艾沃尔虽然是伤了但是四肢健全，该干的活还得干。
她在船尾看到格尔达朝她挥手，直到远到人脸五官快要看不清了才放下，雷金霍斯也是到那时才转身走开。很快船上的气氛变得热烈起来，毕竟枯燥的航行过程就需要有趣的话题来调剂。
“都说阿格德尔人各个都能打，我看也不过如此。”莱夫冷笑道，“一斧一个，又是一群杂碎罢了。”
“口气这么大，你杀了几个啊？”
索尔芬口气透着不服，毕竟他胳膊受了点伤。
“二十个……！”
“放屁！你一个人杀了一半？你把我们另外三个人当什么？？喂戈德温，你杀了几个？”
戈德温一边擦着斧头一边心不在焉回：“十二个。”
“那我只有八个？？不可能！艾……”
艾沃尔伸手作组织状打断了向她发问的索尔芬，口气冷硬道：“不要问我，说了多少回我不数人头，杀人就该专心，留意那些有用吗？”
话音落下后其他人也安静了，众人心知肚明一般情况下总是她手上人头最多，原因无外就是她自己说的，专心致志，心无旁骛，而且又快又准，效率奇高，无形中就给其他队友带来了压力。
战斗过后非得比人头的风气就是这样无声无息掀起的，虽然作为缘由的本人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