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偷看，假亲
两人吃完饭，安昀辞把她送回了医院。
林璟走进电梯的一刻看见那人脖子上乳白色围巾，隐约与他有种奇怪的适配感。
在冷风中，巾尾处轻轻飘着。
她心底里叹了口气，感觉围巾是要不回来了。
安昀辞小半张脸埋在围巾里，想起林璟说自己女气，不由得一声气笑。
明明心底里紧张的要死脸上还佯装出一副镇静，两种情绪掺和还带着些懵感。
他轻嗤一声。
林璟总一副冷感是挺好看，但他更喜欢看她脸上被细小情绪支配的模样。
比如恼怒、尴尬、懵懂。这可比一直淡淡的好看多了。
这围巾十分暄软，暖和，裹着脖子很舒服，他不缺围巾，但这条是她的。
“昀辞。”
许彦彦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轻拽了拽他的衣角，安昀辞看向她，瞬间眼里看不出情绪。
他稍侧身跟她拉开点距离。
许彦彦咬了下嘴，看着他神色古井无波，片刻出声，“那天后你一直不见我，我想跟你解释的，但一直没机会。”
安昀辞出声，“我还要上班。”
“我，那张照片真的，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捡到了，结果不小心在搬家的时候给你弄破了，昀辞，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安昀辞神色很淡，仿佛她说的话与他无关一样，也没有应答。
“总之都是我的不对，你别生气。”许彦彦说完后看着他，见他一直不搭理片刻后她哑然失笑，“你老爱板着脸呢，你那些好兄弟也都这么说。”
安昀辞冷眸，还是没搭腔。
“哎？”许彦彦杏水眼中稍是一滞，而后靠上去伸出手来，想去摸摸他围巾时，安昀辞顺势往后一站，恰好躲开。
许彦彦抿了抿嘴，眉眼弯笑声音细细道：“你不是说你从来不戴围巾吗？这条围巾，跟你这身衣服不搭呀，我有一条跟你这身搭的，我去给你拿。”
“不用了。”安昀辞眼眸深邃，“那张照片你不用再解释。想方设法的跟我身边人打听我的事，编造一些跟我吃饭出去玩的事故意让人听见，你一个姑娘家，自重些的好。”
许彦彦眸中彻底呆滞，清灵的眸子像是上了一层枷锁，僵硬的。
“我……”
安昀辞低头看了眼手机，整理了下围巾道：“我不喜欢你，别浪费时间。我只是不戴别人的围巾，我还有事。”
说罢他敞开车门坐进去，动作干脆利落，刚启动车子许彦彦就上前扒着他车窗，咬唇细碎的嗓音，“你这条是林璟的，对吗？”
安昀辞眼眸淡淡，没有回答，慢慢地将车窗合上，许彦彦的手像是泄了气般的松开，脚步在原地摇晃了几下才站稳。
看着车影渐渐消失在马路尽头。她手脚都发着颤。
所以，是林璟的吧。
晚上。
今夜又是林璟值夜班，依旧坐在办公室里敲键盘写病历。
下午的时候李金玲又过来闹了她一次，得亏当时有成老医生坐镇，李金玲怕留下个坏印象也不敢怎么样，加上几个护士医生力劝。
也没讨着什么好，灰着脸回去了。
晚上十一点多，走廊静悄悄一眼看不尽头，林璟查完最后一次房，把手机铃声调到最大，准备去躺椅上休息会儿。
她睡觉前有上厕所的习惯，因为这是住院部，每个病房都会单独配备卫生间。
但走廊尽头有个公共卫生间，不分男女，供她们医生护士使用，不过需要配备特定的钥匙才能打开这个门。
林璟休息室刚好是最东头，她干了一天浑身困乏，为了争分夺秒睡觉时间，她步子还跟白天上班一样匆忙。
等快走到最西头的公共卫生间的时候，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对。
卫生间门敞着个小缝，里头有脚步杂乱的声音，隐隐的还听着些水声。
她步子迟缓了些，但离着卫生间门越近，声音就越清楚。
应该不是上厕所的声音。
这好像
水声戛然而止，空气就跟崩成一条直线一样，安静的只剩“嗡”声。
男女欢愉，微喘，娇吟。入耳的，还有嘬嘬的口齿交汇声。
男：“嘘，小点声。”
女的害羞，“哎呀，我住院这么些天你也不来看我。”
男：“想你想的命都快折了。”
一声声低吟，含着饱满圆润的情气，林璟僵住了。
她从缝隙能看到一男一女相拥低吻。
尴尬十分的尴尬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应该是哪个医生护士上完厕所没锁门，夜半三更让这俩人钻了进去。
这种事情也能让她撞见，纯粹的巧合，她没有偷看人亲嘴的癖好。想转身离开时。
突然眼前一阵漆黑，眼睛上还带着温温热热的触感，耳边出着热气，低沉沉道：“还爱看人亲嘴啊？”
林璟整个身子一颤，低声惊呼，想挣脱时耳边有人出车热气道：“别出声。”
“谁在那？”
卫生间里偷摸亲嘴的虽是享受至极，但也一直紧绷着身体观察外面的动静。
周围本就安静到针落地声都能听见，林璟虽然低声惊叫，但在这安宁到吓人的走廊里还是显得格外突兀。
完了。
林璟心里俩字。
要是现在被人发现，那该怎么解释纯粹路过呢，在那俩人眼里，自己不就是一直在偷看吗。
冤的是一口也说不清。
卫生间里头的人开始有了响动，门声响起。
林璟脑皮瞬间又麻又凉，回头看了眼安昀辞，脑子一片空白，顾不得三七二十几拽着他就往旁边跑。
安昀辞看着眼前小人慌张模样，笑了声。
顺着她步子，跟着她跑。
应该不是跑，他腿长，大步跨就是了。
两人一前一后，林璟慌张无措，在医院这么长时间，怎么就找不到一个躲避的地方呢。
突然眼前一亮，她看到一个深凹进去的一面墙。
应该能把他俩稍微挡挡。
心中一紧。
“咚”一声，安昀辞被林璟推在墙上，他嗤了声，这小人儿的劲还不小，撞得他后背都疼。
他低头鼻尖拂过她头顶发丝，一阵淡香，看着眼前人手足慌乱样不免觉得好笑。
但安昀辞身子壮，挤不进去另一个人，林璟无言，正当想要钻进里头的空隙时腰间被狠狠一带。
下一秒她被拥入怀里。
她眼前一黑，头撞在安昀辞结实的胸膛处，属于他的檀木香气隐隐散发，双手支撑般的抓着他棉衣布料。
“我就不信我找不到偷看的人！”
那男的似乎来了劲，非要扯着劲一股脑往这走，脚步声擦乱渐近，眼见就要走过来。
林璟双手紧了紧，抬眸看到安昀辞神态轻松，眸中含义尽是戏谑。
突然一阵天翻地覆的昏暗，她被换到里面倚着墙，男人气息扑面而来，一手抬着她下巴，另一手托着她后脑勺，弯身低头。
铺天盖地的光芒被笼罩，周围都是他好闻的檀香气。
林璟心尖都发着抖，看着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他鼻尖与她脸腮相碰，歪头，似有拥吻之意。
温温热热喷洒的气息，她整个人都在颤抖，睫毛微颤，双眼绷紧懵懂的对着他低沉的视线。
“嘘”他噤声。
一只手捂上她湿润润的嘴，安昀辞低头，轻歪，吻上捂她嘴的那只手，林璟睁大眸子，呼吸停止，看着眼前微阖眼的男人，似乎还能看出他内双的眼皮和细细的睫毛。
他眸中半是迷蒙半是清醒。
恰好刚刚的卫生间那俩人气冲冲的走过来，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那俩人也愣了。
因想起自己方才的尴尬处境。
同是天涯沦落人，男人轻叹，转身走了，对她老婆道：“看，我就说肯定不止我一个亲嘴的。”
安昀辞身子宽大，站在背对外面把林璟纤细的身材都遮挡住。
但在外人眼里，一眼就觉得这是俩亲嘴的年轻人。
那两人脚步声渐远后，安昀辞依旧保持着这个动作，林璟脚跟发软，她整个人贴在墙上。
看着眼前的安昀辞，好半晌没返过神来。
约是过了十几秒。
突然的，她推开他，与他拉开好大一段距离，脸上晕上了红。
安昀辞笑，“干什么？”
林璟又往后退了几步，紧咬嘴唇，过了好久才开口道：“你干嘛要突然出声说话？”
他听后哼笑了声，上下打量着她，半晌从容懒散道：“不识好人心？”
林璟：“？”
“要不是我屈身亲你的话，你能躲过去？”
林璟硬气道：“能。”
她当时本来就要转身走，谁让他突然捂着自己眼来了一嗓子吓了她一跳。
“噢，行。”安昀辞故意拉长语调，顿了下，“那我过去跟人说说，偷看的人是你”
林璟气炸了。
“我没在偷看。”
“嗯？”安昀辞扬眉，“没偷看你心虚跑什么？”
“……”
安昀辞，你大爷的祖宗八辈子！
我不跑我留在原地等挨揍！
怎么能叫偷看呢！凑巧啊凑巧啊大爷。
林璟看着他慢慢朝自己走过来，安昀辞伸手将她凌乱的头发拂好，“咱们林医生，什么时候能学会知恩图报呢。”
她放弃，懒得治疗他不正经的毛病，转身准备回办公室。
在饮水机前接了一杯又一杯的凉水下肚，胸口处就跟有团火苗一样，迅速把涌进来的凉水蒸发。
一连喝了三杯，喝的她肚子都有些胀，她准备接第四杯的时候被人抓住手腕。
她抬眼看到安昀辞深邃好看的眸子，他道：“给我留点啊。”
林璟松开他手，重新拿了个纸杯低头给他接了杯水，正好接到八分满的时候饮水机里的水没了。
搁在桌子上，林璟回了座位，安昀辞坐在她跟前，看她杯子里空空的。
把自己杯中的水倒给她一半。
他道，“再不多喝点脸就烧起来了。”
林璟：“……”没出声。
安昀辞都兜里拿出药板来，打开一颗含嘴里用水送服下去，林璟看了他眼。
医学生本能对这些药品感兴趣，忍不住往他药板上看了眼。
治高血压的药？
林璟张口问：“你今天去看血压了吗？”
“没。”
她一顿，“你血压一直这样吗？”
“嗯。”安昀辞点了下头，又喝了口水，林璟看了他眼，只觉得奇怪。
高中体检时从来没听过他血压方面有问题，而且就算过去这么些年了，他这么年轻，也不胖，怎么好端端的有血压上的问题。
难不成是在国外那几年浪的？
忽的她想起给他做心电图时看到的腰间长长疤痕，恍了下神。
她从抽屉里拿出血压仪来，“我再给你量一下。”
安昀辞笑，“刚刚亲你到现在心脏都一直跳，还是算了吧。”
林璟：“……”
她看着那人漆黑眼眸里映出来的笑意，隐约泛着不正经。
无奈。
随便吧。
她看了眼时间：“你找我，有事吗？”
“怎么？”安昀辞往椅背一靠，“没有事就不能找了吗，有事找你的人才是别有用心，林医生。”
他将最后几个字说的重又慢，显得十分郑重又严肃。
“……”
嗯，你说的对。
黑白总能让你颠倒过来。
无事相求时还能找着她寻乐，看看在他心中把她看得多重要。
是这个意思呗。
林璟还得谢谢他。
她出声，“很晚了，你明天要上班，快回吧。”
安昀辞扯了下嘴角，“谢谢林医生关心，车子没油了，只能开到这，所以得借你办公室休息会儿。”
他车没油真会掐个地方，怎么不在高速公路上没油。
林璟无奈，“你可以打车。”
“太晚了，没车了。”
那你走回去。
林璟很想说，但这话有点太过不近人情，毕竟眼前人是自己的大恩人，尽管她刻意保持距离，但也得分事。
她坦言，“我只有一张躺椅，愿意的话你去休息吧，我还有病历事没处理完。”
安昀辞满意应下，“行，我不打扰你。”
那人动作干脆利落，直接起身把躺椅拉开，毫不客气的坐在上面。
林璟看了眼，继续低头处理着病历。
走廊外安安静静，偶尔能听到几床呼叫护士匆匆赶去处理的脚步。
林璟很是困倦，打了个哈欠后继续埋头苦干。
身后那人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没睡，总之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处理完后已经是凌晨一点，她肩膀酸痛，双目胀麻，余光瞥了眼占了整个躺椅的男人。
腿长伸不开还要搭在外面。
她趴在桌子上想休息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林璟做了个梦，又梦见那群长舌妇，手指尖锐嗓子戾气，几乎是要把她戳得个千疮百孔。
骂着，喊着。
但梦里时，她却是一副冷漠淡然的表情，就好像与她们有些什么深仇大怨一般。
她忽然转身跑了，进了一个时空门，一片刺眼光亮，这儿很温暖，远处有个男的在跟她招手。
林璟走过去，想去看清那男的什么模样。
耳边是一阵阵轻唤。
“林璟。”
“林璟？”
“林璟？”
林璟睁眼，微红朦胧的眼廓对上安昀辞的深邃双眸，他道：“去躺椅上。”
她愣了几秒，随后很快清醒了下，“你睡吧，我在这趴会就行。”
门被“砰”一声推开，小许连头都没来得及探进来就撂下几个字，“林医生抢救！”
听到“抢救”这俩字，就跟士兵遇到号角音一样，几乎是形成了条件反射。
她来不及应好，心中一紧，赶忙站起身来，刚睡醒站起时脚步还有些不稳。
跟安昀辞身体相擦，她立即奔向门口，再出门的那一刻她停了下脚步转头道：“你快睡吧。”
随后跑了出去。
安昀辞看她急忙仓促的背影，眸中意味难言，他没再睡，只是坐在躺椅上，低头。
手术成功回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林璟累倒在椅子上，几乎是要虚脱。
有时候也在想，当初她意志坚定，并且十分热爱的这门工作，自己还有没有命继续支撑。
她看了眼空荡荡的躺椅，以为那人已经走了便没在意。
头脑晕乎乎的，她双手发抖的拿出抽屉里的糖塞进嘴里。
闭目趴下。
片刻。
门敞开，浓浓的饭味飘来，温温热热在她眉眼处打绕，林璟皱眉睁眼，看到安昀辞拎着一堆饭坐在她跟前。
他是去买饭了？这么早？
安昀辞看她脸色煞白，他拆开一罐热糖水，“先把这个喝完。”
林璟顿几秒，点点头，“谢谢。”
如同救命一样一口口吞闷下去，好半晌脸上才恢复了些气色。
安昀辞拆开包子袋，给她分了双筷子。
刚过五点，两人在办公室里安安静静的吃起了早饭，林璟低头喝着甜腻腻的玉米粥。
这种场面，她似乎是已经习惯了。
她猛地有种错乱感，这种适应不就是当年高中时期她跟安昀辞自然而然的走在一起，当年两人也是，除了上厕所几乎是干什么都在一起。
渐渐习惯适应。
而如今，林璟看着眼前跟他吃饭的人，好像又在重蹈当年覆辙。
她眉目发紧，口中咀嚼的东西也慢下来，安昀辞察觉到，抬睫问，“怎么了？”
林璟摇头，轻声，“没什么。”
习惯到他买早饭，她已经可以心安理得的吃起来了。
林璟交完班就和安昀辞并肩往医院门口走，两人气质通透，模样惹眼，引来周围来往人的不少目光。
在地铁站门口分开。
林璟回了家，洗了个澡上床睡去。
睡了很久很久。
睁眼时已是将近下午五点。
她打开手机看到郑芷用无数个表情包在微信上轰炸，她回了个【？】
上面对话框立马变成【对方正在输入】
输入了一大顿也没打出个字来，直接来了语音电话。
林璟正在喝水，水雾雾的喂了声。
郑芷简明概括，“林璟，今天晚上七点同学聚会，我给你报上名了，咱俩一块去啊。”
林璟差点被水呛到，“你怎么擅自做主，我不去。”
郑芷一听撒起了娇，“去嘛去嘛，你就去嘛，不然我在那怪没意思。”
林璟咳了声，“我今晚要值夜班。”
“骗人，我今下午去你们医院来，护士说你今天休班。”
林璟抿了下嘴，谎言戳穿，“我去了更没意思。”
郑芷嘿嘿了几声，“有意思有意思，我想看看那些人又红又青的脸。”
“郑”
“我不说了，我在这买衣服，你今晚也要好好打扮，杀她们个片甲不留。”
电话一秒不拖的挂断。
林璟看了眼对话框，叹了口气。
高中？
记忆久远，高中她所有的记忆都是安昀辞。
再然后林璟性子淡冷淡冷，跟班里人不容易打成一片，其余的就是些女生间斗嘴的事。
挺好玩的。
高中时期住宿，她不管是收拾东西还是在值日，动作都十分干脆，女生之间大多都会结伴，你帮我我帮你，你等我我等你。
林璟每次做完的都很快，拿起书包后，独身一人回了宿舍，清凌凌的身影，像是生来就有着“勿近”的气息一样。
引得其她小团体注意，私下里没少讨论她，无非什么自恃清高孤傲，不可一世谁也不理。
接着和安昀辞打成一片时，就会被传冷傲班长终于把持不住跪舔校草。
那时候血气方刚，冲动懵懂，用在她身上的词也都没个把门，都挺刺耳。
但林璟就是性子淡，她懒得理。
大约连半小时都不到郑芷就杀到了她家，林璟刚一开门的时候险些还没认出来。
超短裙配光腿神器，波浪大卷发，眉眼弯桥大红嘴唇。
打扮的这么秀丽。
郑芷看到林璟一身家居服不免得沉下眉头，叫嚷着，“你快点啊快点啊。”
林璟无奈，“我能不去吗？”
“不能。”
“你给我把名字划去。”
“不划！”
“你把举办人电话给我，我跟他说。”
郑芷咬嘴鼓腮，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副赖皮到底的样子。
林璟最受不了她盯着可怜巴巴的模样，好半晌她叹气，妥协，“我去。”
郑芷嘴角立马笑了出来。
林璟，“我只呆一会儿。”
她被催促的换上衣裳，郑芷连逼带唬的让她穿上那件黄色羽绒服，她无奈快速收拾了下，跟着郑芷出门。
“师傅，去宛城一中。”
“好嘞。”
司机得了目的地启动车子。
林璟顿了会儿，疑道：“不是同学聚会吗？回高中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