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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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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她就知道了,那些穿着紫色衣服的人,都是一些公卿贵族。的确是得罪不起的。

    幸好虢石父机灵,出去告诉他们说:“大王只不过是随便说说,又不是真的颁布了诏令。你们这样逼他,难道真要他颁布诏令吗?所以,我劝你们还是回去,万一大王真的颁布了诏令,你们再这样不迟。你们说是不是呢?”

    那些人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否则,她真的担心他被那些人气坏了。她也想出去劝劝那些人,对他们说:“那只是大王的一个想法,当不当这个王后,对她来讲,是无所谓的。”但是,她不敢见他们。他们都鼻孔朝天,傲慢的很。

    他们走后,周幽王气呼呼摔了一个杯子,“真他妈烦透了,我不想当这个王了。”

    也只有在他面前,她才是自如的。她微笑地望着他,“不当王,你又能干啥呢?”于是,她看到,他的头颅低了下去。却也是,不当王,他又能干啥呢?恐怕连活,都活不下去。

    他说:“我就不是当王的料。我的心不在这里,我只想和你,和孩子在一起。我就不明白了,这些人为何就这么拗呢!”

    是的,作为一个丈夫,他是合格的。作为一个父亲,他也是合格的。但作为一个王,他是不合格的。因为,他从心里厌倦政事。厌烦那些板着脸,一本正经的大臣。厌烦他们,还怕着他们。

    但那又有什么法子呢,谁叫他天生就是一个王了呢。

    他既然已经这么苦了,她不想让他继续压抑着。想哭就哭吧,想笑就笑吧。她给不了他别的,女人的温柔,她是不缺的。

    伯服已经睡熟了,鼻子里发出轻微的鼾声,像是做了一个什么梦,咯咯笑一声,咯咯笑一声。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到会踢人的时候,周幽王已经给他取了名字了,叫兴周。一个男孩儿的名字。

    “你怎知道他就是男孩儿呢?要是万一是个女儿,你就不高兴了么?”“才不会呢!女儿,我更高兴,我还盼着是一个女儿呢。”“那还差不离。”“可是,我总感觉他是男孩儿呢。我的感觉,一向很准的哦!”

    她就不再理他,低头绣自己的花去了。她要给他绣一套白色的礼服。白色的绸缎上绣着金色的龙。九条金龙已经完成了八条,还有一条绣完了,他就可以穿了。想象着他穿上自己亲手绣的袍子的样子,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擦了一把脸,回到自己的卧榻躺下,她想着一些他们在一起的小片段。她喜欢想着他们的生活小片段睡觉。通常想着想着,就睡过去了。可今天晚上,她想了很久,也还是没有睡着。不免有些辗转反侧。她的心里还在惦记着宫湦:不知道他睡了没有?夜里凉,不知道宫女知不知道给他加件衣裳?想着想着,外面的更漏声响起,“梆梆梆,梆梆梆······”伴随着梆子的响声,是报更人浑厚的报更声:“月明星稀,天交三更,小心火烛。”

    不知不觉,竟到了三更了。

    秦弱奉了秦襄公的命令,催马来到镐京。眼看天色尚早,找了一个馆子,胡乱吃了几口。迂磨到天黑,悄悄来到王城外面。将战马拴在王城外面的杨树林里。徒步走到王城后面,戴上一个黑色的假面,换上秦襄公给他准备的夜游神的戏装。一个飞跃,跃上了王城。瞅着四下无人,迅速的绕到城墙北面。瞅准了野趣园的位置,俏没声飞身下来。

    瞅着野趣园西边有几棵树,有一棵杨树,恰在野趣园的西南角,站在树上,应该可以观察院内的动静。且那树又高又大,树冠可达数丈方圆。足以藏人。遂拿了颗石头往南一扔,扔到东南角的湖水里,趁着几个守门侍卫前去查看,窜到树前,蹭蹭几下窜到树上,隐藏入树冠之中。

    那些值守侍卫很是警觉,往东南角走了不远,随即止住,看着值守在那个方位的侍卫已经去查看了,便连忙又各就各位,回来站岗。正自庆幸,却觉背后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住。回头一看,却见早有一个人已经藏在树冠之中了。那人用剑鞘抵住他的背部,低声喝问:“你是谁?来干甚的?”听声音,是个女子。

    秦弱作战向来勇猛,此番被人威胁,还是第一次。又听对方是个女子,心下倒也释然。便嘻嘻一笑道:“你又是谁?你来干甚的?”那女子见他不受威胁,却也不敢弄出太大动静,“我是宣王最小的公主望舒公主,来这里,是奉了母亲召婞王太妃的命令,来保护褒姒安全的。快告诉我你是谁?来干甚的?否则,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说着话,显然是加了一些力气。

    秦弱连忙举手求饶,“别别,你难道不怕弄出动静,被人发现了?”那声音越发焦躁起来,“还不说你是来干甚的?再不说,我可真的动手了啊。”“来干甚的,我就来干甚的。”“怎么,你也是来保护褒姒娘娘的?”“那是自然。”“那你是哪里人?”“我是谁,用得着告诉你么?”“你,你这人无赖!我都告诉你我是谁了。”“也只有你这样的傻子,才会随随便便告诉别人自己的身份!”“你才是傻子呢!哼!”手头上又加了一把力。

    秦弱对召婞早有耳闻。召婞苦恋秦庄公而未成。最后嫁给周宣王为妃。由于她历来喜武,嫁给周宣王后,也没有脱下戎装,而是选了三四十个武功不错的宫女,加以调教,成立了一个女子侍卫队。专司护卫周宣王的安全。周宣王去世后,她的娘子军,继续保留着,保护姜后的安全。一开始,周宣王也只是当她胡闹,也没当回事儿。可是到后来,便发现了女子侍卫队的好处来。

    内宫毕竟大多数都是女子,男侍卫进到宫里,毕竟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因此多有不便。她的女子侍卫队,却是可以随意出入宫禁,不受限制的。后来,也就任由她想怎么搞就怎么搞了。前些日子,秦地受到虢石父算计,遭到周王室的讨伐,还是她给转圜的。

    秦弱自然知道对秦地来讲,召婞是算不得外人。本想告诉她自己的身份,转念想到襄公的叮嘱,遂道:“好好好,我求饶。等咱们办完了事儿,我就告诉你成不成?”果觉那剑鞘渐渐放缓,却仍然不肯从他背上拿开。

    秦弱不再理她,开始凝神静气观察野趣园的动静。他自幼练武,眼力颇佳。即使是晚上,也能看见二百步之内的东西。野趣园面积不大。有一间正房,东西各有一个耳房。看样子是竹子做的。南面是一个池塘。池塘半环整个院落。园子与池塘之间,由白色的篱笆隔着。篱笆不高,大约能到人的胸口这么高。院子里很干净。能看出这里的主人也很喜欢干净。院子外东北、西北、东南、西南以及栅栏门都有人笔直的站在那里,钉子似的守着。不时还有巡逻的侍卫队从这里经过,围绕整个院落转上一圈。其中,竟然还有一个女子侍卫队。看起来倒是挺安全。

    眼瞅着褒姒的车辇过来,褒姒下车回到院里,先进入西边的耳房看了看,又回到正房。灯亮了,又灭了。时间一点点过去,却始终没见任何异常。便觉得眼睛有些涩,困了。后面的女子,剑鞘已经撤去。回头看她,竟已经靠着一个巨大的枝丫睡了过去。不觉心中好笑,遂凑近她耳边低声道:“有人!”

    立即醒来,一手扶着枝丫,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低声急问:“什么人?什么人?”

    “打更的。”他戏谑地笑道。

    “骗子。”她一把推开他的肩膀。冷声道。又问,“都三更了,还没有任何动静,你觉得伤害她的人还会来么?”

    “你怎知道褒姒会受伤害的?”秦弱问。却不料她说,“你不是不告诉我你是谁么,我凭什么告诉你?”“不是,我是想着尽可能的保护好她。”秦弱说。“你想尽可能的保护好她,难道我不想?似你这等身份可疑之人,我为何要告诉你这么多?”“你明知我身份可疑,为何还要和我藏在一个地方?”“是我先到的!”秦弱无语。心里想着是否要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她。想了半刻,还没等决定下来,便见北边一个黑影从城墙上跃了下来。

    那黑影从数丈高的城墙上跳到地上,却没发出半点声响。看来也是个顶级高手。

    遂往北一指,低声说:“来了!”那女子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过去。也没空理他了。

    那黑影跃下城墙,猫行鼠窜,以闪电一般的速度,不几步来到东北角站岗的侍卫近前。不等那侍卫发声警告,但见寒光一闪,两个侍卫立即软绵绵地躺在地上。那人将两个侍卫放倒,轻轻地移到墙边,用草盖了,继续猫腰往前疾行。如法炮制,将另外几个侍卫放倒。简短接说,没用半刻功夫,十个侍卫竟被他杀死得干干净净!

    宫中侍卫,虽不是绝顶高手。但也是从万军之中百里挑一,精挑细选出来的。可谓是精英中的精英。这些人单兵教练,一人可敌百人。进到宫中,再由高手加以训练,即便不能说是绝顶高手,对付一般的江湖之人,十个八个也没问题。此番一个照面不到,就被他一一消灭,且不发出半点声音。此人必定是高手中的高手。最关键是,此人心思缜密,行事谨慎,每次杀了人,都就近掩藏好了。干净利落,手段狠辣,行事稳重,端的是个劲敌。

    望舒公主见罢,正要飞身下树,与他较量一番。却被秦弱一把拉住,“不急。看他下一步做什么,再做道理。”望舒公主挣了挣,没挣脱,也只得罢了。心想:“此人到底是什么路数,看他年纪不大,思虑还挺深沉。”越发对他好奇起来。耐住性子观察那黑影。

    却见他消灭了所有侍卫,正要大摇大摆直奔正屋。那可是褒姒居住的房间呀!望舒公主越发着急起来。正着急着,却见一队侍卫队列整齐,巡视过来,来到野趣园门口。数了数,整好十个人。便听到一人“咦”了一声道:“值岗的人哪里去了?”

    正在纳着闷,却见一个黑影从左近窜出,扬手撒出一把粉末,十个卫士一声不吭,又一个个软倒下去。

    “看见了吧,此人不但武功奇高,而且还有毒物。你若下去,不是正好中了他的招了?”秦弱回身小声说。望舒公主对他越发佩服。却不肯示弱,“难道就这样看着他把褒姒娘娘杀了?”

    “那倒不必!”秦弱嘻嘻笑道。空气中传来隐约的香气,看来是她身上发出来的。不觉得心中一荡。遂小声说,“再观察一下动静不迟!”

    二人凝神细看,却见那黑影再次将十来个侍卫一一藏到小湖旁的芦苇丛中。左右打量了一下,继续迈着沉稳的步子,直奔褒姒房间而去。来到门口,轻轻推了一下,见无法推开,遂将手中的吴钩伸到门缝里,轻轻拨弄几下,门被无声打开。推门进去,却见灯一下子亮了。那人被一下子暴露在光明里。前面端坐着一个女子。那女子乌发高挽,一袭白衣,正在目光咄咄地望着他。“你是何人?胆敢闯入本宫的房间里。”

    那人一袭黑衣,黑布包头,脸上罩着黑色的罩脸。见褒姒正定定地看着自己。得她发问,忍不住身子一震,腰部弯曲,差一点就要向她躬身施礼。似乎转念一想,知道了自己此来的目的,便不再行礼,而是定定地站在那里,用僵硬的声音说:“我是何人,你就不必知道了。在你死之前,我只能告诉你,我是奉命来杀你的。”

    “你奉了谁的命令?”褒姒似乎并不害怕,而是继续用沉稳的声音问道。见他不说话,继续说道:“告诉我,我可以告诉大王免你一死!”

    见褒姒如此大胆,竟在此等危机的时刻,不但保留了妃子的威仪,而且似乎还在心理上胜过了对手。秦弱也不由得心中佩服。此女绝非常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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