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周幽王的爱情故事

    第三章 周幽王的爱情故事

    于是，对孟十七说道：“你且回去，告诉你家主公。千万要沉住气。我自会设法，给他办妥的。”

    目送孟十七出去，心里便想着，如何找一个由头，给姜太后说。又想，找什么由头？还不如直通通说呢。

    她自嫁给周宣王，虽然很得宣王宠爱。但从不恃宠而骄，对姜氏也是敬重得很。且她常年出入军旅，婚后也没像其他嫔妃一样，蛰居后宫，深入简出。而是组建了一个女子侍卫队，负责着王室后宫的安全护卫。由于她行事历来雷厉风行，毫无后宫女子之阴柔算计。因此，颇得姜后赏识。二人处得，和亲姐妹相似。因此，她来姜后那里，倒是容易得很。

    召婞来到姜太后的坤宁宫。二人见礼已毕，召婞先是与她聊了会儿家长里短，随后转入正题，“秦地历来是大周的养马重地，也不知大王听信谁的谣言，说秦地的秦强施妖法，导致此次灾异。妖法之事，乃子虚乌有之事。以子虚乌有之事，讨伐秦地。摧毁大周国之重器，实为不智。太后历来关心国事，颇识大体，还望过问一下。秦地也不想要什么说法，只求王室能允许他们继续效忠王室，继续给大周提供优质的马匹，就已经感恩不已了。”

    秦地战马，直供王室。最盛时，每年能给王室提供战马五千余匹。常年，三四千匹还是有的。占到全国给王室供马的一半还多。因此，秦地即便是有小错，王室一般也是不会追究的。昔日周宣王明知秦庄公繆赢李代桃僵之事，却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深究。这一点，姜后自然是知道的。

    此番听说周幽王为了一个谣言，讨伐秦地，姜后自然也很生气。只因她历来秉持着后宫不干政之制，没有说就是了。此番见召婞提及此事，便开口道：“妹妹能够从国家安全的角度来考虑此事，你说的很有道理。你也不必出去，我这就叫他过来。”

    说罢，令宫女翠竹去叫周幽王，就说太后有事找他。

    此时的周幽王正在给褒姒梳妆。打开了发髻，乌黑的发，便如瀑布一般地披散开来。秀发流过细长的脖颈，披在柔弱的肩上。一股说不出来的香气，便弥漫开来，令人迷醉。不到一岁的伯服，穿着红肚兜，坐在褒姒的怀里，将褒姒亲的满脸口水。

    他一边给褒姒梳着头，一边假做生气：“我的女人，让其他男人亲，我生气了。”

    褒姒就回过头来，白了他一眼，说：“我们娘俩在说私密话，干你甚事？小气鬼！”

    头发还没梳完，翠竹就来叫他。他不得不放下象牙梳，讪讪地道：“母后叫我，不能给你梳头了。”

    褒姒便笑着推他，“快去吧，我自己能梳。”

    他觉得，这才是他想要的日子。一个妻子，一个儿子，再有一个女儿就更好了。

    没有，也没关系。

    历史上对周幽王的评价甚差。说他是桀纣之君。其实，他只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不识人间饥寒罢了。其本人，除了做过了一些荒唐事——最典型的是烽火戏诸侯。真正的恶事，却是没做过的。且他是个孝子。周宣王在的时候，对周宣王十分孝顺，自不必说。周宣王死后，对母后姜氏越发体贴入微，百依百顺。

    尤其是娶了褒姒之后，对做母亲的艰难，了解得越发深刻，对母亲也就更加孝顺了。

    周幽王一边跟着翠竹往母后宫中走着，一边心里还想着他和褒姒的事。

    娶褒姒之前，他的心，一直是飘着的。人也浮浪。见到好看的女子，就想招惹一下——申后就是那时候招惹上，摆脱不了，才娶的。可自从褒姒来了，他的心，便一下子安定下来。眼里心里，全是褒姒。再也看不到其他女子。

    政事，他是不喜欢的。他不喜欢政事，倒也不是认识褒姒之后。是一开始就不喜欢。这种不喜欢，可以追溯到他孩童时期。

    御学堂的老先生，给他讲古代圣贤的故事——比如大舜——大舜给父亲盖房子，父亲瞽叟和弟弟象，就趁他在房上，把房子点燃，想把他烧死。趁他挖井，把井填平，想把他活埋。屡次逃生后的他，还不恨父亲和弟弟。还能做到父狼心而子孝顺，弟不恭而兄友爱。最后，感化得父亲和弟弟都成了好人。

    再比如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再比如尧帝其仁如天，其知如神。就之如日，望之如云。富而不骄，贵而不舒。他总觉得，他们讲的，那不是人。是神。而且，神也未必能做得到那样。

    每当宫里的师傅，说这些故事的时候，他的心里都会冒出两个字——虚伪！

    他不明白，中国人，为什么总用这些虚伪的故事，来教育孩子！

    他不明白，中国人，为何用这些不符合人性的东西，来愚弄孩子！

    他很疑惑，一个听着这种的虚伪故事长大的孩子，又能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不想成为尧舜，他就想成为一个人。

    他当然是只能心里想，嘴里却是不敢说的。

    他最喜欢的，是老花匠姬玫瑰。是的，老花匠就叫姬玫瑰。姬玫瑰是一个普通的老花匠。他有一妻一子一女。

    那时，他是寂寞的。他有父亲，却因父亲繁忙，一年也见不了几次。他有母亲，却除了每日请安，也不是能随随便便见到的。于是，他就趁人不注意，去了老花匠姬玫瑰的家里几次。也就是几次，那里就给他带来了毕生难忘的印象。

    那是怎样一个家呀。夫妻不笑不说话。说话的时候，也是温柔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全是关心和爱护。“你累了吧？你歇一会儿吧，我去做饭去。”“你别去，我去，你身体又不好，你要是累着了，我可咋办。”一会儿老头给老太太捶捶腰，一会儿又老太太给老头捏捏肩。儿子和女儿也是温柔的，恐怕说大声，会吓着父亲母亲似的。

    姬玫瑰更是每次回家，都不忘了给老伴儿给儿女带些吃的。

    他觉得，这样的家，才像是家。

    和申后，他是被迫的。

    申候自从和秦地争夺西犬丘失败以后，就和秦地卯上了。秦地做甚，他就做甚。见秦庄公把女儿嫁给姬宫湦，他也要把女儿嫁给姬宫湦。他应该是中国虚伪教育的典范，凡事喜欢耍弄诡计，不走正路子。一旦有了这个想法，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知道周宣王不好应酬，习惯将大多应酬交给太子姬宫湦打理。便称自己某年某月某日四十大寿，邀请周宣王前去赴宴。

    周宣王果然便将这件交给了太子姬宫湦打理。姬宫湦自然是得去捧场的。席间，申候派其女儿申莹莹在一旁服侍。申莹莹穿着一身低胸的宫装，一对巨大的白兔，在他眼前一晃一晃的，晃得他眼晕。晃着晃着，就晃到床上去了。

    早上一睁眼，他就看到了气急败坏的申候：“老天爷呀，我的个老天爷呀，这可咋办么？你叫我女儿将来怎个嫁人哟！”

    他自然是恐惧的。差点给他跪下来。只是，他是太子。习惯性地保持着太子的威仪，才没有下跪。申候让他写保证，保证回去后就娶申莹莹为妻。为了脱身，他毫不犹疑写了。

    写完之后，那个保证，就成了他的噩梦。纠缠了他好多年。他担心申候会把这份保证拿给父王。万一那样，他太子之位丢了是小事，有几个被废的太子还能活下来的？

    他被迫娶了申后，和申后有了儿子姬宜臼。姬宜臼出生后，他对申后虽然好了些，却还是不敢与她亲近。也因为不亲近这个女人，而不甚亲近姬宜臼。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姬宜臼出生的时候，申后让他给他取个名字，他那时正挟了一块鹿肉，在蒜臼子里蘸蒜吃，便随口给他取了个宜臼的名字。

    幸好上天把褒姒给了他。没有阴谋，没有算计，没有斤斤计较，没有鸡毛蒜皮。他觉得，这才是女人！有了褒姒，其他的女人，都不是女人了！前778年，褒姒为周幽王生下一个儿子，他给他取名为姬伯服。

    伯服。天下公伯，尽皆臣服。多高端，多大气！

    伯服的出生，使他越发疏远申后与姬宜臼。他觉得他只有在褒姒这里才能找到家庭的温暖。在申后那里，感觉到的，却是无时不在的探听与监视。

    前些日子，虢石父找了一个术士。来给褒姒推演命格。说褒姒是二龙交合所生之女，周幽王又是龙子龙孙，立她为后，不但可以保证大周万代昌盛，最关键是伯服也可以成为万古帝君。对于这个结果，他自然是欣喜的。他也不求自己有多好，只要是褒姒能好，伯服能好，他就好了。

    这样胡乱想着，就来到了坤宁宫。进入内室，姜太后正头上覆着一块毛巾，在卧榻上躺着。召婞在一旁陪着，不时给她擦一擦脸。周幽王见罢大惊！“母后你这是怎么了？”姜后半闭着眼不说话，直到他问了第三遍，召婞这才道：“还不是让你给气的！”

    “我咋气着母后了？”周幽王心中不解。

    旋即想到褒姒的身上，“莫不是母亲嫌我太亲近褒姒，以至于忽略了朝政，这才生气的吧？这一定是那个女人造谣生事，才让母亲生气的。真他娘可恶！”他想。

    可是让他远离褒姒，这可比让他死还难受！

    想了半天，不得主意，只得唯唯道：“儿臣并不想惹母亲生气的，可，儿臣···儿臣······”

    还没等他说完，姜后便道：“我听说你最近讨伐了秦地？你这是自毁长城，你知道么？秦地是哪里？是我们大周战马的主要供应地。如此重要的地方，怎么可以一句谣言，就毁掉呢？你父王在时，尚且没动过秦地。你这样做，岂不是要自断我大周的根基？为娘我心里着急呀！”

    听说不是褒姒，周幽王又高兴起来，“这的确是儿臣的失误，当时只顾着生气了，就把这事儿给忘了。母亲无需着急，儿臣这就办理。立即追封秦祺儿子赢开为西陲大夫。”

    只要不是褒姒，其他的，都是好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