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无聊者的消遣方式
他们进的是一个小院，院内栽种着几棵梧桐树，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落一地斑驳的阴影，屋檐下挂着一盏昏黄的灯笼。
凌思照四周望着，没有任何异常。
只是，他隐约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凌思照立即屏住呼吸。
他顺着血腥味传来的方向找过去，最终在一片空地上发现一个衣衫破烂、浑身是伤的男孩。
男孩躺在草丛中，鲜红刺目的血浸染着他身下的土地。
他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双眼紧闭，嘴巴张大，喉咙间溢出痛苦的呻吟。
他的右臂齐肩断掉，腹部的衣服也撕裂开，露出森然的白骨。
他的左腿呈诡异的弯曲状态，显然已经彻底废掉，膝盖以下全是血肉模糊的窟窿……
太美了。
凌思照盯着他的惨状，忍不住舔舐嘴唇，他想继续折磨这个人，让他慢慢品尝死亡前的恐惧与绝望。
可他是个守法的良好市民，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情，所以凌思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无视地上奄奄一息的男孩。
径直走到一间房子外面。
门虚掩着，他伸手推开。
门口摆着几盆花草，花朵娇艳欲滴，散发着淡淡香气，却掩盖不住房内浓郁的血腥味，更增添一份诡谲的氛围。
房内陈设很简单，靠墙的书架上放着一排厚厚的书籍，靠床边有一张桌子，上面堆满各式各样的文件夹，旁边还摆着几个玻璃瓶，里面插满各种颜色的鲜花。
凌思照环顾室内一圈，没有发现人影，他将目标锁定在房间正中央的椅子上。
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安静地凝视着窗外的夜景。
听到门开的声音，男人缓缓侧眸，看向门口的凌思照。
四目相对。
男人站起来，走到凌思照面前，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
这人穿着普通的t恤牛仔裤，五官俊朗，身材修长匀称，皮肤苍白，像是病弱的少年。
如果不是他眼中偶尔闪过的冰冷杀机，凌思照甚至怀疑他根本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
凌思照眯起眼睛打量男人，心里琢磨着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干掉他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男人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含在嘴里，拿火柴的手微颤，竟没能点燃。
他皱眉，低咒一句。
见此，凌思照冷漠地注视着男人问道：
“你慌什么？”
闻言，男人抬起头，漆黑如墨的瞳孔中闪烁着寒芒。
他没再说话，将叼在嘴里的烟丢掉，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迹，冷冷看着凌思照。
凌思照不甘示弱。
他们互相瞪着彼此，僵持着谁也没有先动。
几秒钟后，他们同时动作。
凌思照抢先一步攻击，右手握拳，猛地轰向男人。
男人躲开他的攻势，右手成掌，拍开凌思照的右手，随后飞快地抬腿踢向他的腰侧。
凌思照侧身避开，同时反手扣住男人的手腕，猛地一拽，把男人拉倒在地上，
随后压住男人的脖子，狠狠按住他，另一只手攥着拳头朝着男人的脸挥舞过去。
砰——
男人闷哼一声，鼻梁骨被揍歪，鲜血顺着他的下巴汩汩地冒出来，模样极其狼狈。
凌思照的拳头砸在他脸颊上，留下清晰的淤青印记，疼得男人呲牙咧嘴。
男人怒吼一声，一脚踹开凌思照，随后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恶狠狠地瞪着他。
凌思照摸摸酸麻的胳膊，眼睛危险的半眯起来。
“妈的，你这女人真他妈厉害。”
男人抹抹嘴角的血迹，咬牙切齿地骂道。
凌思照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嘲讽他：“我现在是嫌疑人，你确定要跟我打吗？警察可能马上就要到这里来。”
男人冷哼一声，看着锋利的匕首，阴恻恻地笑道：“娘们儿挺有意思。”
说完，他举起匕首，对准凌思照的脖颈。
不得不说，眼前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的确非常漂亮，而且还是在他最厌恶女人的情况下，他竟然也产生想要征服她的念头。
他恨透这个女人，可是他又很欣赏这个女人，因为这个女人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刺激感。
就当他打算划破这个女人的喉咙时，他突然停下手，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光泽。
他突然收起匕首，轻蔑地笑笑，说：“老子今晚就放过你，等我办完事情，再来跟你好好玩玩。”
说罢，男人转身离开，背影傲慢而嚣张。
凌思照才不管那么多，这个少年有故事，肯定不简单。
他立刻追上去，趁男人不注意，迅速将匕首夺走。
男人没想到凌思照会做出这种行为，他愤怒地扭过头来，瞪着凌思照，凶神恶煞的模样像要活剥他的皮。
“你找死？”他冷声呵斥道。
凌思照勾唇笑道：“砍人？一起啊！”
说着，他晃晃手里的匕首，笑容愈发灿烂，却透露出浓烈的危险气息。
男人深吸口气，尽量忍耐，冷酷地瞥凌思照一眼，说：“你以为老子不敢吗？”
“试试呗。”凌思照不屑地扬起嘴角，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来，往我脑袋上招呼。”
说着，他把脸凑近。
看着这个嚣张跋扈的女人，男人气急败坏地咬紧牙槽，眼看就要冲过去把她掐死，但理智终归控制住他的行动。
这个女人不好惹，刚才他已经体验过她的厉害，这次要是动起手来，吃亏的肯定是他。
想到这里，他硬生生憋着这口气，狠狠地剜一眼凌思照，转身大摇大摆地走向街对面，头也不回地跑走。
看着男人的背影，凌思照松口气，靠墙站直身子，抬手摸摸脖子。
刚才男人的力度太大，他的脖子隐隐作痛。
虽然这个身体的主人是女人，可他是男的，这点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碍事。
于是乎，凌思照一边揉着脖子，一边若无其事地从房间里出来，仿佛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猜测男人下一个可能出现的地方——工人宿舍楼，凌思照毫不犹豫地朝那个方向走去。
因为借刀杀人是最好的杀人方式，他需要找个帮手配合自己演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