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求知的工具。
杨舒璐站在一棵桃花树下，抬头凝视着枝桠繁茂的桃花，清风拂过她飘逸的裙摆。
她伸出手抚摸着那嫩绿色的叶子，似是感觉到什么一般低下头来，盯着树干看。
她的嘴角轻抿，脸颊上泛出一丝红润。
树上的叶子簌簌落下，洒在她的肩膀上。
她闭上眼睛，任凭清风吹散衣襟，露出纤细雪白的脖颈。
不久之后，她睁开眼睛，眼眸中闪烁着璀璨耀目的光。
她走到一块平坦的石头上盘腿坐下，闭目静修。
周围安静异常，鸟雀虫鸣都消失不见。
杨舒璐闭着双目，全神贯注，脑海中浮现着一幅画面。
这幅画面是一张图纸，图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字符，每一个字符都蕴含着庞大的信息量。
图纸上的符号组合成一个个复杂难辨的结构，组成一个复杂的阵列。
来到这个时空之后，她一直没有放弃过学习。
她努力地读懂各种语言和字符，尝试破译它们。
虽然，在学习方面她从未遇到瓶颈，但是在“死亡”这一领域上，她遇到难题。
死亡不仅仅代表死亡。
它代表着一段新的旅途。
死亡是新的旅途的开端。
在这段旅程中，杨舒璐看到的是未知的东西。
未知是最可怕的。
她曾经看到过一段话：
未知是一种病态，是一种恐惧，是一种绝望。
在未知中，你只能够依靠猜测和推断来行走，不能够确认自己的方向，更无法找到答案。
当你陷入绝望的时候，就会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另外的东西上，譬如神明的祝福、佛祖的赐予。
这就是人类崇拜神的原因。
气正在被人类所理解，科学家们在研究未知和真实，但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探索，他们只是在探寻一个大致的范畴。
这个大致范畴就是宇宙的本质，宇宙的边际，宇宙的规律。
这个范畴，比较笼统。
从前在人们看来只存在于神话中的宇宙，此时已经真真切切地呈现在他们的面前。
杨舒璐看到一片浩瀚的星河，在她的脚底蔓延，绵延至不知名的远方。
星河的另一侧是黑暗冰冷的宇宙。
杨舒璐仰着头，仿佛要触碰到星河。
“这就是你所说的未来吗？”她喃喃问道，声音有些飘渺。
“不。”杨维淮回应她，“这里才是未来，你所看到的只是宇宙的冰山一角。”
“冰山一角？”她疑惑地蹙眉。
“是的，这只是宇宙的一角。”
杨舒璐恍然，“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仍然觉得很震撼。”
“这就叫做‘科学’，你现在所拥有的，是普通人梦寐以求的。”
杨维淮温柔地笑着，
“科学就像是你的左右手，它会帮助你完善人的精神。
你将拥有超乎你想象的力量。”
造神者的力量将会超脱一切。
凌思照看着她，笑容浅淡，
“你是我见过最特殊的造神者，你的灵魂与常人迥异，你的身体与凡人截然不同，你的灵魂更像是一颗珍贵的宝珠。”
“这样吗？”杨舒璐笑笑。
“这只是你的表象，”他说，“你的灵魂内藏玄机。”
“哦？”
杨维淮微微一笑，
“等你到我这个岁数，你就会明白。”
杨舒璐听到他的话，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她看着他，心脏狂跳。
这个少年的身份太诡秘，而且他的话太过惊世骇俗。
杨舒璐深呼吸几口气，压下翻涌的思绪。
她的脸色渐渐恢复平静，
“谢谢您。”
“不必客气。”
凌思照站在她身旁，看着她的背影，
“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
杨舒璐回过头来，朝他露齿一笑。
“谢谢。”
凌思照的视线凝聚在她的脸上，
杨舒璐眨巴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他的唇角缓缓勾起来。
“永生，可能吗？”
杨维淮轻描淡写道，“可能。”
“但也不可能。”他补充道。
“啊？”
“这需要你付出巨大的精神力。”他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
“在漫长的岁月中，你的精神将承受巨大的痛苦，这个过程会让你的意志逐步崩溃。
但你的灵魂将得到升华，从而摆脱凡人的躯壳，进入神明的境界。
“如果你想活着，你就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忍受剧烈的痛楚。”
杨维淮停顿片刻，继续说：
“所以人活着就是为了受苦，而死亡才是终极的解脱，”他微笑着，“你想死吗？”
凌思照点头。
“感谢死神。”
凌思照看着杨维淮，他的双眸澄澈干净，没有丝毫犹豫。
他们注视彼此良久，最终杨维淮率先低下头，嘴角噙着笑意。
多宇宙诠释与量子塌缩的奥秘。
当一个世纪过去，当一万个纪元过去。
当一亿个纪元过去。
当无数个时空的历史轮回，一次又一次的湮灭重演。
当无数代的神明逝去，无数代的新神诞生。
当无数代的神明再度归来，无数代的神明再度离去。
进入神秘而神圣的阶段。
他们将迎来全新的时代。
这个时代的起源，在于一场神谕，一场关于神明的旨意。
一个名叫凌思照的少年走进神秘的殿堂。
他的出现引发轩然大波，无数人围绕在他的周围向他祈祷膜拜。
少年抬起手，掌心向天，似乎要摘取天际那一抹银辉，
“神明在召唤我。”
他低语，
“我即将成为神明，我将踏上征途。”
点点滴滴的光亮在凌思照的瞳孔里倒映出来。
无数人跪倒在他的脚下，无数人向他献出虔诚的祝福。
“我的神啊，请聆听您的忠实仆人们的祷告吧！请让我们追随您的脚步，向着未来前进，直到光芒照耀整个宇宙……”
他们的声音仿佛带着魔性，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
这是一个充斥着神迹、神明传说、神明的国度。
无数的神祇高坐云端，俯瞰着世间万物。
他们是真正的神。
凌思照仰望着他们，嘴角扬起一抹淡漠的弧度。
“这是一个虚幻的世界。”
他对自己说，“这是一个虚假的世界，这是一个……”
轰隆一声，雷鸣划破苍穹。
他闭上嘴。
他睁开眼，眼底漆黑冰冷，没有半分感情。
这里没有光，也没有任何色彩。
除却他自己外，这里一切皆为虚妄。
奇怪的女人倒在雨水中。她的衣服已经湿透，头发黏在脸颊上，狼狈而凄惨。
她还活着，但已经死了。
周围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有的还残存着一口气，有的则彻底死去。
多么美丽的世界。
他想起自己曾经做梦，梦见的那个世界。
他们的文字是这样形容那个世界的。
它美丽到像童话世界，美到像画卷。
刺耳的尖叫声响起。
他循声望去。
见到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姑娘。
她躲在花丛后面，惊恐地盯着他，不敢发出声响。
她的裙子被血液浸染，脸上沾满鲜血。
勾唇一笑，小女孩吓坏啦，跌跌撞撞地逃跑。
他没有阻拦她，只是静静地注视她。
一种满足感萦绕心头。
看到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逃走，凌思照露出嘲讽的笑容。
躺着，在大雨中昏睡。
等待警察赶来。
诡异的工地，雨还在下，阴森的气息蔓延开来。
接到消息的警官立刻赶来。
他们带着武器冲进这座废墟，搜查着每一具尸体。
忽然，他们听见有人喊叫。
“我在这儿！快来救我——”
“有人吗！救命——救我——”
警官顺着声音找去。
只见那里躺着一个小姑娘，披散的长发遮住她的脸庞。
泥泞的泥土里，小姑娘浑身是伤，衣衫破烂，头发凌乱，脸上尽是泥污，看不清原貌。
她蜷曲在泥水里瑟瑟发抖，不停地呼喊着，渴望着能够有人来搭救。
警员们把她从泥水里拉出来，拍打她的脸颊，她才慢慢地恢复意识。
当看到警察们拿着枪支站在眼前的时候，她吓得哇哇大哭，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她颤抖着问：
“我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警员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是一位小姑娘，可以确认无误，但她是失忆还是精神病患者，他们也搞不懂她的情况，不知道如何处理她。
一位年轻的女警察上前扶起她时，突然愣住。
泥坑里躺着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身上布满青紫的痕迹，双臂无力地垂落在泥水里，脖颈被拧断，死状极其骇人。
她的脸色呈现灰败，显示出临死前承受的巨大痛苦。
“这里还有一个死人……”女警察哆嗦着说。
所有人都愣住，难以置信地盯着这名女尸。
虽然她的衣裳已经破碎，身体也有很多的淤痕，但她仍然掩盖不住她姣好的面容，尤其是那张红润饱满的樱唇。
她的皮肤细腻柔嫩，吹弹可破。
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这是一具死尸。
老警官皱起眉，缓缓靠近，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凝重。
他伸出手将死尸拉扯起来，翻过身。
死尸的身体呈现出一种非常奇特的姿势。
她双腿弯曲，臀部朝天，双手交叠，摆成一个跪伏的姿态。
在她的背上，密集的鞭痕遍布全身，深深浅浅，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