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从此万灵皆我驭3
“木紫你在干什么？”一声清脆的叫喊传来，木紫放下了手中的小渔网，扑闪她的两只大眼睛看着一个美丽的女人从对面跑过来。
娘今天真好看！她今天戴的珠花很衬她。木紫笑嘻嘻地看着她的娘亲，扑进她的怀里，粘在她的身上不愿起来。
“娘和你说过不许一个人来湖边抓鱼，不记得了吗？”
“下次不敢了。”
“你真是淘气，还躲过众丫鬟的眼睛自己跑过来，这份胆气倒是很像你的父亲。”
“都说爹是个英勇的人，可我一次也没见过。”
“你爹今天回来了，我们一起去见见他？”木紫看着娘蹲下来爱抚地摸摸她的脑袋，可她却看不清楚她的脸。
娘亲牵着她来到一处厅堂，正是她上次梦里出现的地方，她看到这里站着许多人，她的父亲一身金色铠甲，威风凛凛。其中一个身穿绯红官服的人指着他大声兴讨：“把万灵策的地图交出来！”
其余的人也在跟着附和：“对，交出来！”
身穿绯红袍子的人又道：“那是皇族的神物，你凭什么占为己有？”
身穿铠甲的人意欲为自己辩驳，可是不知为什么，嘴唇阖动了一下终是没有发声，只是任对方声讨，问罪。
“你若不交出来，今日就是你们全家的祭日！”
木紫听了吓得大哭起来，挣脱她娘的手直奔父亲：“不要，不要杀了他！”
“木紫，木紫？”
感觉到有人在推她，睡眼惺忪间看到桃叶焦急的面庞。
“你终于醒了！”
她睁开眼看到床的周围站了好些人，苌云、墨璃、桃叶还有韩老板都在这里。她头还是有些疼痛，恍恍惚惚记起钱夫子那日就在书院，她急得坐起来：“钱夫子呢？他还好吗？”
桃叶安抚她，握着她的手：“他没事，那日多亏了苌云师兄及时赶到，要不然我们都要死在那儿。”
她记起了闭眼前的最后一幕，正是苌云披霜戴雪及时到了书院射了一箭，可后来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那蔡崤那个混蛋呢？抓住了？”
苌云叹口气，摇了摇头：“还未。”
木紫听了失望地低下头，泪水吧嗒吧嗒落在了手背上还有被子上，晕出一小朵泪渍。
桃叶：“哪里那么容易治他的罪？可是那日，师兄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你是没亲眼看见那场面多么解恨！”
墨璃：“是啊，师兄那日也气极，一掌就破了白舜卿的金色气老虎，我们看了都惊呆了！然后紧接着，他像箭一般冲出去使出他的花拳，只见他周身像开了一片淡黄色的菊花，光彩夺目，白舜卿被打得喀出一大口血，再也站不起来！蔡崤吓坏了，连忙开始求饶，说不会带走夫子。”
桃叶笑道：“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第一次见你用这么多形容词。”
墨璃不好意思摸摸脑袋。木紫看了看苌云，见他依然消瘦，而且似乎比之前更瘦了，衣服像挂在身上，空空荡荡：“你还好吗？我听说那日你落了水”
苌云愣了愣：“我挺好，钱夫子已经走了，不会再回书院，相信蔡崤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他，你放心养伤。我听说，那日你和鲍余去蔡府是为了帮我打探消息，你们怎么这么傻？”
听到这里，木紫的泪水涟涟，水渍在被子上晕开一大片：“那日我问了在府里的鸟儿，它们告诉了我他上朝的时间，谁知那日他竟没去！”
“朝廷官员也不定每日都上朝，也或许他那日有事，正好请假没去。不管怎么说，下次你一定不要再为了我冒险，明白吗？”
木紫点点头：“夫子究竟去了哪儿？”
苌云：“夫子说他会离开上京城，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不过他在走之前，告诉了我们两件很重要的事。一件是，当年他确实安排公主和驸马私下见过一次，那时驸马还在征战，本来回不来的，但是事情紧急，他不放心别人做，所以亲自回来了。但是至于两人到底说了什么，他并不知道。后来，定国候出事后，公主来找过他，说万一她遇到不测，请帮她保藏一幅画。”
木紫疑惑道：“画？什么画？”
“我也这么问，但是夫子说公主是突然自杀的，她当年被看得很严，几乎不能出门，所以到死也没把画带给他。”
“这么说来，万灵策的地图有可能藏在了公主的画中？”
“非常有可能。”
木紫沉默了一会，又道：“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也很蹊跷，但不是关于万灵策的，而是关于墨璃。要不墨璃你来说吧？”
墨璃突然局促不安起来，他从小到大从未受过什么重视，一下子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觉得很不习惯：“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夫子觉得我那把剑还有我的招式很不寻常，他说之前就和西岳的姚家联系好让我去做徒弟，他们家的功夫很适合我。我答应了，过几日就走。”
“不同寻常？夫子没说哪里不同寻常么？”
“说了，夫子说以前见过这把剑，但是只见过一次，他回想了很久才想起，说是好像是一家姓凤的人家的剑。”
韩秉乾：“你的剑确实很不一般，多半应是来自凤家。”
桃叶：“既然这样，我们去把剑还了不就行了？反正天下的好剑这么多，再换一把就是了。”
韩秉乾：“凤家以前也算是独霸武林一方，他家的剑术刚柔并济，变化多端，族人中习武的人身如飞凤，轻盈又有气势，当时武林中都非常佩服。但是奇怪的是，他们家在一夜之间就失踪了，至今杳无音讯。我以前对武林中的事也不感兴趣，武林大会就去只去过一次，倒是姚家一直身处武林，你这次去拜师学艺正好可以问问此剑的来历。”
木紫：“一夜之间失踪了？照你们的说法，凤家是有名的门派，一夜失踪难道不会引起很大的震动？”
韩秉乾：“我听说，他们家突然遣散了所有的门徒，只留下少量的亲人住在一起，然后有一天他们就搬走了，从此在武林中消失，再也没人见过他们。”
墨璃双手抱肩：“不着急，到时去了姚家再详细问问，如果能找到他们，当然物归原主最好。”
桃叶一手支颐：“说也奇怪，这剑怎么偏偏掉在了山里？难道他们搬进山里了？”
墨璃：“确实挺奇怪，不过到时我去问问就知道了。”
韩秉乾两手背在后面，面色庄重，他看木紫呆呆坐在床上，思绪在肚子里千回百转，终于还是开口问道：“灵主，如今蔡崤他们也知道了你知晓万灵策的事，这件事再也不能回避了。我是这么想的”
“好。”木紫毫不犹豫，还没等他说完就给出了答案。
韩秉乾还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好，我答应你，正式成为万灵会的灵主，帮忙找到万灵策的下落。”她想到这一段时间遭受的苦楚和折磨，如若让蔡崤他们找到万灵策，天下必将毁灭！
“好！既然灵主答应了，即日我们便启程，我会将我毕生所学传授于你，带你去见见帮会的其他人。”听到木紫终于答应了他的请求，韩秉乾喜上眉梢，高兴地不停摸摸自己的胡子。
“木紫你真的愿意？”苌云担心她是一时受了刺激，可本意并不想受任何的束缚。
“我愿意，我想通了，这是我心甘情愿做的事情。”
苌云没有再说话，他听见外面房檐上雪滴落的声音，一点点似是落在自己的心里。寒风呼啸而过，刮落盘曲的枝桠上鲜红的梅花瓣。
十八月后
青羽披甲佩刀从屋外进门，刀甲碰撞发出令人胆寒的“哐啷哐啷”声。他急匆匆进屋，看见自己的将军正低头专心描摹，笔在他手中行若游龙，潇洒飘逸，光看着笔的走势青羽都惊呆了，对将军佩服得五体投地，自从成为他的侍卫后，就没见过有他不会的东西。
“将军，你又在画那位姑娘？”他小心踱到案桌前，开始帮苌云研墨。
“这位姑娘到底是谁啊？将军天天画她，可我从来都没见过。”
画上的姑娘柳叶翠眉，一双杏桃眼满含笑意，俏皮地注视着看她的人。青羽的手伏在案几上，下巴靠了上去。既然将军不想说，也只好等着他画，画完了说不定就会说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苌云停笔，细细端详自己的画，口中喃喃：“不像，还是不像她，眉毛弧度不够，眼睛形状不圆润，脸型也不对。”
可这幅画在青羽眼中已经是绝佳了，就算是神笔马良怕也不过如此。
“将军，你这笔下的女子究竟还要有多美？这样已经十分好了！”
苌云放下画：“不是不够美，是没有她的神韵。”
“她去哪里了？为何有将军这样的人物喜欢，她还要走？害得我们将军日日思念，人又变瘦了”
苌云走出门，看着屋前的荷塘，正值荷花盛开，他想起了那日在永安王府的情景，她那日还在赌气，朝气蓬勃。可后来又受伤卧在绣床上，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他拿了鱼食，开始投喂塘里的鲤鱼。
“她有重要的事要去做。”
“那她几时回来？”
苌云又抛出一些鱼食，静静地看着鲤鱼争抢。
“不知。”
“啊？这一年多里，她连一封书信都没有？”
苌云放下鱼食看向青羽：“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找我有什么事，不会只是为了探听私事罢？”
青羽见他似乎有些动怒，赶忙端正起来：“其实是大娘叫我来的，她说找你有重要的事商量。”
“古姨？她能有什么事？”
“我觉得定不是好事，将军要千万小心。”
苌云来到一间屋舍，雕薨绣槛，奇花灼灼。他绕到里间，还未进门就闻见鼎飘麝脑香气迷人，一扇珐琅雕丝屏风遮挡了视线，看不见里面的模样。苌云也不进去，而是站在外面道：“古姨，有何事召我？”
缓缓地从里间走出一人，正是司空铮如今的正妻古兰慧。她今日身边无人，只穿了一件轻薄纱衣，料子滑顺似乎贴不住皮肤，右肩滑落一寸，露出一小截尖俏的锁骨。她笑靥盈盈看着苌云和他打招呼：“外面天热，不进来屋里坐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