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二章 萧家人的态度
南柯道:“宗主,梅公子是不是令您不安?弟子觉得他对您有非分之想。”
雁归楼看了看藏入颈间的凤雕玉坠道:“他构不成什么威胁,等萧露荷的骨灰交于萧家人手中后,这里的所有事情都会结束。”
自从发生了七夫人之事以后,雁归楼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一直以女装示人以梅姑娘自居。
人前不说话,人后在梅笑楼面前摆谱,实在令人琢磨不透。
今日街上之事,若被小楼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梅笑楼不敢想。
见他回来,雁归楼与他道:“回来了,打听清楚了吗?萧家是什么样的人家?”
梅笑楼半晌无语,见雁归楼欲再发问,才道:“小楼,对不起。”
雁归楼对这莫名的道歉,只感觉突兀道:“怎么,闯祸了?”
梅笑楼心说可不是闯祸了,可又不敢照实说,只得将刚刚打架之事说了一遍。
雁归楼听后不为所动道:“这些事以后就别再管了。”
雁归楼怎会不知走街卖艺的讨个生活也不容易,至于他们演了什么?左右伤不到自己,由他们去,若替他们强出头,事后他们的日子会更加不好过,何必呢?
梅笑楼却想着:江湖儿女向来遵从人争一口气,佛中一炷香,为几句话,杀身成仁的屡见不鲜,没想到小楼竟如此豁达,全然不在乎。
第二天,雁归楼与梅笑楼便去拜访萧家。
因为发生了当街殴打戏班的事,虽不知那人是什么来头,但想来大多是茶马帮红花集,青龙飞虎帮之余孽。
如今的雁归楼已经不是朝廷命官,也不想多惹是非,帮派已灭,若那些残余势力不再为恶,放他们一马也不是不行。
倘若再敢犯上作乱,地方府衙门收拾起来也不会太吃力。
考虑了这些,雁归楼只好继续委屈自己与梅笑楼扮成夫妻模样。
这一举动却让梅笑楼美到了心里,眼角眉梢都挂满了笑意。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梅笑楼道:“小楼,为什么不带九霄一块儿来?难道不想让萧家人见见这个甚是可怜的孩子?”
雁归楼道:“你看萧夫人,云县令是个负心汉,朝三暮四,这是萧露荷命中的劫数,可他们的婚姻并未得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出了问题后也得不到娘家庇佑,这也是硬伤。”
“以萧露荷的容貌就算不做那光风亮丽的县令夫人,也注定一生大富大贵,长命百岁。”
“造成了这样的后果,不是母家太过骄纵溺爱,就是太过薄情冷漠,这样的家庭不先弄清楚情况,我怎能让九霄踏足?”
叩响府门,来开门的是个中年汉子。
雁归楼自称是萧露荷身边侍女,奉主母之命前来拜会。
那小厮虽看着年长,却并不识得萧家大小姐其人,只说了句稍等就关门离去。
二人知那萧露荷离家十五载,这时突然打发人回来,母家自是多有警惕,也不在意。
在门外等了盏茶功夫,小厮再次回来,将两人请了进去。
这萧家府门不光是外面看着气派,里面也大气恢宏,殿宇楼台一座又一座。东跨院儿,西跨院儿,前后七进七出,青砖黛瓦,连绵不断,占地竟是百亩有余。
不知萧家祖上做何起家。若按容哥儿所查,萧家与前朝宝藏有关,那在前朝萧家应该鼎鼎有名才对。
可自己在鬼影卫两年来所见,从前朝至今,萧家一直未走进皇帝的眼中。
想来那云朗该是想钱想疯了,不知从哪里道听途说,为此逼迫萧露荷一辈子,当真不值。
小厮将人领至后院,只说萧老太爷病重,今日无力召见,让他二人先歇下后就此离去。
雁归楼打量起这个比柴房好不了多少的房间,虽说自己是姑娘身边的丫头身份。第一次登门,也太怠慢了些。
望向外边,年关将至,院子里的树木都缠上了红绿相间的绸带,花园里也插满了大片大片大红大紫的丝绸花,让人一眼望去也增添了几分颜色。
这时梅笑楼也道:“没想到萧夫人的家境竟是如此豪阔。”
雁归楼道:“那又如何?看你我的待遇,那萧夫人在母家应该也是个不受宠的。”
梅笑楼却道:“小楼,往你一聪明一世也犯了糊涂。萧夫人若在娘家受宠,怎会被门下小厮花言巧语给哄骗了去。”
雁归楼一听顿有所悟道:“是我想当然了,若早考虑到这些,就不该踏足萧家的门。直接在城外给萧夫人找个山明水秀之地埋了便可。”
梅笑楼又道:“这么做也不稳妥,正所谓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你既然已经数百里,护送萧夫人骸骨还乡,怎可不通知他的家人?不光是为了报丧,这日后看坟扫墓,也是需要有后人来做的。”
“总比以后九霄长大后,祭拜母亲时找不到坟头儿要好。”
“嗯,你说的有道理,是我的想法儿简单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渐渐暗了下来。
还是中午领二人进府的那个中年汉子为两人端来了两碗白粥,几个馒头,一碟小咸菜。”
雁归楼二人随便用了,道:“大叔,萧老太爷何时可以召见我们?年关将至,我二人还想着在年前折返回去。”
那中年汉子听见面无表情道:“这个小的做不得主,还要请萧大爷安排。”
为救晚秋内力虚耗过度,雁归楼身体大不如前,吃过饭后开始打坐调息。
土炕上没有竹席,没有稻草,人坐上去就会蹭上一身的灰,悠悠的夜明珠透出些许暖色的光,也无法抵御外面的寒冷。
她开始无法控制的轻咳。
梅笑楼不知她之前种种,也觉她的身体每况愈下。
夜半时分,一个老妇人敲门进来,抱来了一床薄被。
看到屋中景象,见二人穿着,眼中酸涩,泪水再不受控制,流了下来。
梅笑楼上前道:“这位大嫂多谢了。”
说着接过了她手中的被褥又道:“您是?”
那妇人看面目应该不超过四十岁,却两鬓斑白,想来生活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