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七十八章
“你真的不后悔？”
郁昭坐在轮椅上, 纤长白皙的手指拈着药包，漫不经心的问着这句话。
薄羽在不远处站着, 脸上不见往日的软弱，紧张而坚定的回道：“不后悔，翅翅是我唯一的亲人，是我的亲妹妹，我不能再躲在她身后，让她在外面为我遮风挡雨。”
郁昭红唇勾起，不知是想到什么, 笑的极为嘲讽与讽刺。
但她没再多说, 而是将药物尽数倒入浴缸中，自己转着轮椅往外走：“那你就试试吧，看看你如此拼命想要守护的人, 会不会对你的付出有半分感动。”
轱辘轱辘的轮椅声去了门外, 薄羽盯着药浴，深吸口气褪下衣裳，咬牙进入水中。
刚一进去, 她就克制不住的发出痛苦的声音。
好疼……
太疼了……
比在贫民窟里被人打骂, 还要疼上一千倍一万倍！
薄羽的身体颤抖着, 本能的想放弃。
可关键时刻，她想到了最底层的贫民、想到了自己、想到了那些年里，她和薄翅因为没有力量, 只能眼睁睁看着亲人惨死于恶灵的手下。
其他人想成为通灵师都没有手段和途径, 她如今有了这个机会，又怎么能放弃？！
一刻钟过去。
外屋的郁昭合上手中的书籍，看着钟表扬眉，低声自语道：“居然熬了下来。”
看来这位外表怯懦无助的女子, 骨子里也带着狠劲。
郁昭收回目光，又等了半个小时，确认薄羽已经将药效全部吸收后，才冷不丁的开口：“宋芙长老还想在外面站多久？”
“咦。”一道惊讶声传来，窗户应声而开，宋芙姿态轻盈的迈进屋中，妩媚的脸上浮现诧异：“郁少主是怎么知道我在外面的？”
郁昭没有回答，冷冷淡淡的看着她：“你来此处，是想杀我？”
宋芙掩唇而笑：“怎么会，郁少主这么优秀，我可舍不得粗暴的对你。”
话至中途，她便如同移形换影般，倏忽出现在郁昭的面前，娇柔的语
气急转而下，化为满含兴奋的恶意：“我只想将郁少主你的身体炼为活尸，灵魂制成恶灵，让你和我们宋家成为生生世世的同伴，共享‘世家之首’的荣耀呢。”
郁昭面无表情，神色间不见惊慌，而是了然道：“你们果然在暗中做培养恶灵的事情，如果我猜的没错，泉镇的那只b级恶鬼，应该也是你们弄出来的吧？”
宋芙眯起眼，有点不满她如此平静的模样，笑容微收道：“原来郁少主早有揣测，只是不知道郁少主是藏了什么应对的法子，才能在这会面不改色的安稳坐着呢？”
郁昭将手中的书放到一旁的桌上，身上始终带着属于少主的矜贵姿态，后背挺直如松柏，手掌搭在扶手，波澜不惊道：“宋长老不必试探，我如今就是一个废人，能有什么能耐抵抗的了你的亲自动手。”
她这话说的不错，宋芙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如今不过是见她太过从容镇定，这才心怀狐疑。
左右寻不到异常的地方，宋芙果断抛下心中不解，上前扬手，洒下异香，成功使得郁昭缓缓闭上眼。
她故技重施的进入浴室，将精神恍惚的薄羽一同迷昏，随后把两人一同带走。
郁昭和薄羽出事，远在余津县的薄翅毫不知情，毕竟系统只是辅助、看这个世界太危险，所以才会在郁昭将要死亡的时候提醒她，其余时间里，系统还要兢兢业业的打其他工。
余津县比川吉庄要大上不少，通过资料，薄翅知道这儿的老妪鬼是位专门拐小孩的人贩子鬼。
小孩不比大人，在遇到鬼婴时，女人们可以逃走另谋生计，而小孩只能由父母照看，独自一人出县，恐怕死的更快。
因为这个原因，即便知道有老妪出没，县里的小孩依旧不少，只是身边大多紧跟着父母，不敢有半分松懈。
郁尚常年在各地跑，和每个地方的酒店都有联系，这次熟门熟路的停车后，看薄翅一马当先的蹦下车，他顺口叮嘱道：“你也是未成年的孩子，一定要警惕恶灵的靠近。”
薄
翅指了指自己：“不是吧，这么大的孩子她也要拐？她图什么呀？”
“恶灵的事情谁知道。”郁尚抬步走到她身边：“总之你小心点，不要仗着自己实力强就天不怕地不怕，万一遇到像泉镇的那只b级恶鬼，铁定会翻车。”
“泉镇？b级恶鬼？”薄翅疑惑的重复他的话，纳闷询问：“这么危险，我怎么没在新闻上看到？”
郁尚带着她进入酒店，边走边解释：“这只恶鬼是前几年出现的，当时我们几个世家的少主一同去除鬼，在死亡了季李两家的少主后，我们才知道这个恶灵的能力是‘无灵之界’，也就是在它的界域内，所有的通灵师都不能进入共灵状态，只能沦为和贫民一样的普通人。”
薄翅皱眉：“居然还有这样的能力，你们最后是怎么杀了那恶鬼的？”
郁尚摇头：“我们没有能力诛杀它，最后是郁少主和宋少主联手，将它封印镇压了起来。在这件事之前，我们少主是众多世家里当之无愧的年轻代第一人，这件事发生后，大家才知道宋少主也深藏不露，便把她们并列为双姝。”
薄翅恍然的点头。
进入酒店中，璀璨的水晶灯在顶端折射着光芒，在服务员的指引下，薄翅顺着富丽堂皇的回廊往前走，来到顶楼的豪华套房里。
洗去身上的灰尘后，薄翅趁着难得的独处时间，开启传送回到郁昭的房间。
落地后，薄翅环视四周，发现房间里安安静静，风吹拂着白纱窗帘，郁昭不见身影，而空气里隐约残留着熟悉的香味。
她脸色微变，迅速明白了这儿发生了什么事，愤怒道：【宋家人不讲武德，居然趁我不在偷我的家！】
系统安慰她：【放心，人还没死。】
没死并不是什么好事，薄翅很快联想到十大酷刑，当即回到酒店中，气冲冲的去找宋瑶质问。
路过的郁尚看她跟个小炮仗似的横冲直撞，不由拽住她的胳膊，奇怪道：“你怎么突然生这么大的气？”
薄翅张口就想说郁昭被人偷走的事情，然而
刚开个头，她就发现自己无法解释这消息从哪得来的。没办法，她只能改口，硬邦邦的固执：“我要去找宋瑶！”
郁尚看她不想说，便不再逼问，而是如实道：“宋瑶她们出去寻找那头恶灵的线索了，现在不在酒店里。”
薄翅毫不犹豫道：“那我也去找鬼。”
只想休息的郁尚：“……”
摸鱼惨遭中止，郁尚不可能让治愈师自己出去莽，只好忍痛放弃了休息，带着一众人跟薄翅一起去寻找老妪。
他们一路辛辛苦苦的赶来、不多加休息就马不停蹄的外出除鬼，使得当地人对郁宋两家越发尊敬推崇，感激的眼神和话语不绝于耳。
郁尚原本还觉得宋瑶她们夜里出来是精力旺盛、闲不下来，这会忽而品味出什么，表情微妙道：“没想到宋少主看上去没有心机，却原来是深藏不露，如此不动声色的笼络人心，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薄翅也明白了之前会面时、宋瑶说宋芙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是指什么。她憋着气，磨着小白牙道：“那女人阴险狡诈、绝非善类，我们要快点找到她！”
郁尚看着前方的目光忽而一凝，缓慢停车道：“找到了，不过……”
薄翅抬头：“不过什么？”
郁尚指了指站在车前的老人：“不过我们找到的是恶灵，而不是宋瑶。”
如此轻易的撞鬼，车上的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薄翅倒是回过神，犹豫两秒，咬牙道：“先把这人贩子抓起来，不然这次放走她，还不知道之后有几个孩子会遭难。”
郁尚对她侧目：“刚刚看你气得不轻，我以为你会任性的要绕过这只鬼，继续往前找宋瑶。”
薄翅闷声闷气道：“我又不是真的小孩子，我分得清轻重缓急。”
郁尚莞尔一笑，看她的目光里多了些赞赏，随后打开车门下车，对其余人道：“动手！”
郁家人纷纷上前，围剿老妪。
这恶灵实力不俗，郁家人十八般武艺尽出，险险的将恶灵困住，只是要想
收服对方，还要耗费一段时间。
薄翅被郁尚叮嘱躲在车里当后排，但她显然是等不下去，这会撸着袖子出来，在众人的目光中一巴掌拍在老妪头发稀疏的脑壳上，轻而易举净化了对方的恶灵之气，效率比在场的人加起来不知高多少倍。
郁家人再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暴力奶妈。
将老妪塞进储灵袋中，郁尚交给手下回去检测，自己则继续开车，带着薄翅去寻找宋瑶。
车辆在县城里转悠了一夜，恶灵都撞上了几只，偏偏从始至终没能看到宋瑶的身影。这下不止是薄翅感到不对，就连郁尚也察觉出异常，他拨打电话，想要询问宋瑶，结果忙音响了半天，没有回应。
薄翅和郁尚对视一眼，率先开口道：“宋瑶之前出酒店，恐怕不是来抓恶灵的，而是偷偷去了其他地方。”
郁尚打开地图，沉吟着分析：“余津县附近没有什么落脚的地方，最近的也是……泉镇？”
他隐约猜测到什么，偏偏因为线索不够，怎么也戳不开那层窗户纸。
薄翅对宋瑶的去向没兴趣，眼见着自己找不到对方，果断下车道：“我先走一步，你们慢慢找她。”
“等等——”郁尚想挽留，结果开个车门的功夫，就见薄翅已经消失在原地。
他愣住，旋即倒吸一口凉气，震惊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空间系通灵师？！”
系统的传送并不是免费的，薄翅每次传送都要花费积分。
如果不是为了和老婆贴贴，她有再多的积分也舍不得这么消耗。
如今宋瑶找不到，她不愿慢慢等，直接来到了宋家，屏住呼吸开始寻找郁昭。
宋家和郁家差不多，都是独占了一大片别墅区。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薄翅踏入宋家的地盘后，总觉得体内的恶灵有些躁动，似乎是感知到什么美味的东西，迫不及待的想要追过去品尝。
所幸薄翅的恶灵是系统出产，并没有真实的意识，她随手压了下去，想了想
后谨慎的向着传来吸引力的方向探查过去。
绕过几间别墅，薄翅来到一栋阴暗避阳的屋子，暗绿的爬山虎爬满了墙壁，阴冷的气息从里面传来，令人莫名的不安。
薄翅没有犹豫，稳步靠近，走到门口时，再一次嗅到属于宋芙的异香。她眸光一亮，净化了自己的恍惚晕眩感，小心翼翼的钻进屋子。
“唔……”
刚一进去，薄翅就像是穿破了什么屏障，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在痛苦低吟，她愣了愣，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薄羽怎么也在这里？！
这个宋芙是专门在针对她吗！
抢完她老婆还要抢她姐姐？
缺不缺德啊！
薄翅忿忿吐槽，脚步不停的往里走。
走到卧室门前时，宋芙的声音突然响起：“郁少主就一点都不怕吗？只要我这一刀下去，你可就没命了呢。”
薄翅呼吸一滞，心跳乱了半拍，正想破门而入，郁昭低低的声音忽而传出来：“我只怕小前辈放弃了我……而我直到闭上眼，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模样，连死后回忆的机会都没有。”
“小前辈？”宋芙狐疑道：“是你们郁家的新长老？”
郁昭没有回答，不知是懒得理她，还是把心思都放在‘小前辈’的身上。
见她不说话，宋芙冷哼了声，撇撇嘴收回话题：“你放心，在没有弄清楚你的灵力为什么这么充裕前，我是不会杀了你的，最多一刀一刀的割开你的皮肤，探索你身体的秘密……如果你识相点愿意自己说出来，那我倒是可以给你个痛快。”
郁昭了然的声音响起：“原来这就是你抓我来的目的，可惜让你失望了……”
宋芙皱眉：“你不想告诉我？”
郁昭摇头：“不，是我自己也不了解我自己。”
宋芙被气笑了，抽出一旁的刀，眼神冰冷道：“既然如此，那这一刀刀的凌迟，就是你自找的！”
锋利的刀尖划下，郁昭不闪不避，她没有能力反抗，索性坦然直面，狭长的眼眸里倒映着那抹寒光，心中泛起微弱的希冀念头。
这一次……
她的小前辈。
还会从天而降吗？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薄翅察觉到宋芙的意图，当即推门冲了进来，一脚踹在宋芙的腰上，差点没把宋芙踹成腰间盘突出。
宋芙没料到自己在家里还会被袭击，愕然半拍才醒悟过来，猛然用魅惑反击。
异香扑面而来，薄翅早有预料，身上泛起白光，轻而易举净化了宋芙的控制。
这一波正如宋芙曾经所说——治愈师天克控制系。
见薄翅如此轻易的抵消自己的攻击，宋芙福至心灵，陡然看破她的伪装，叫出她的身份：“你是、你是薄翅？！”
薄翅的攻击未停，径自跃至她身前，一巴掌把她摁在地上。
宋芙就这么成了暴力奶妈手下新的受害者。
将人牢牢的捆住后，薄翅这才发现对方刚刚好像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她身体一僵，犹豫的转过头，就见郁昭怔忪的坐在轮椅上，总是冷静的脸上难得露出些许错愕，重复道：“……薄翅？”
薄翅心虚的张口：“嗯……是我，我不是想要故意骗你，只是那时候我还在郁泓——”
话未说完，郁昭突然急促的打断，像是并不在意薄翅曾经是郁泓的属下，而是紧张的问：“你、你就是薄羽的妹妹？”
薄翅眨眨眼，倒是爽快的回答了这个问题：“对啊。”
郁昭：“……”
空气蓦然安静。
郁昭微微侧头，看向一直昏迷未醒的薄羽，眼神复杂的令薄翅摸不着头脑，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我姐姐受伤了？”
“不、没有。”郁昭先是否认，尔后诡异的沉默少顷，突然看向被堵住嘴的宋芙，面露愤怒道：“但是这个女人、她想把你姐姐培养成通灵师，喂给宋瑶进阶实力。我原本想阻止，她却用薄羽的性命威胁我，逼得我不得不将药浴所要用的药材拿出来，让薄羽用这种危险的方式开了灵脉。”
宋芙：“？？？？？”
你放屁！！
什么叫是她威胁的？！
明明是那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和
她没有半毛线的关系！！
宋芙被当面污蔑，气的血压飙升，唔唔唔的一通反驳，看样子恨不得冲上去咬死郁昭。
郁昭适时的别开眼，看着薄翅楚楚可怜的咬唇，轻声道：“她的眼神好吓人，一定是因为我说了大实话，啊，好可怕。”
薄翅信以为真，上前又踹了宋芙一脚，随后跑到轮椅边抱住郁昭，好一顿柔声安慰，连声道：“不是你的错，都是宋芙逼你的，你放心，我不会生你的气。”
郁昭柔柔嗯了声，却在薄翅看不见的地方，对怒发冲冠的宋芙勾唇一笑，无声的张口道：“谢谢。”
谢什么？
宋芙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被坑了！
偏偏当事人之人还在昏迷，而她被堵住了嘴，到头来，竟然没一个人能戳穿郁昭这白莲花的假象。
郁昭也正是因此而肆无忌惮，又是添油加醋的给宋芙扣了一堆锅。
宋家不是久留之地，而郁家更不是个好地方，薄翅早就想把郁昭从长老们的眼皮子底下偷出来，如今意外达成了目的，当即决定带着姐姐和老婆找个新地方居住。
她上次除鬼领到了不少钱，这会轻轻松松买下一套房，环境虽然不如郁家那么精致奢华，但也称得上干净明亮。
将薄羽放进屋子里，薄翅替她祛除异香，顺便探查了一下她的身体。
药浴的药性极强，薄羽虽然成功开脉，但身体不可避免的受到损伤，好在薄翅如今对治愈越发得心应手，粗粗估摸着问题不大，便替她盖上被子，独自出来。
客厅里，宋芙被捆在地上，不知道薄翅不在的期间、郁昭是不是和她说了什么，她看起来格外生气，一个劲的瞪着郁昭不放。
薄翅没有搭理她，摸了摸郁昭的黑发，确定老婆没受什么伤后，安心的退出了共灵状态，露出自己的外貌。
她和郁昭的关系已经很亲近了，但每次都是在治疗时相见，如今这还是郁昭第一次正面看她的容貌，所以看得目不转睛，十分认真。
薄翅被看的害羞，不好意思的
小声道：“我好看吗？”
郁昭的脸色有些微妙，停顿了片刻才点头：“很可爱，很漂亮。”
薄翅一脸狐疑：“真的？那你为什么迟疑了？说，你是不是在嫌弃我！”
郁昭默默摇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幽幽道：“我只是在想……究竟是我的腿先好，还是你先一步长大。”
薄翅：“咦。”
这的确是个很严肃的问题，而两者的共通点都是很漫长，所以薄翅想了想，还是把这个事情放到一边，开始优先审问宋芙。
刚拽下堵嘴的布团，宋芙就愤怒的大喷特喷：“你是不是傻？郁昭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这个女人面厚心黑阴险恶毒，我根本没有拿薄羽威胁她，明明是她和薄羽自愿的商量着开冲灵脉的，她却拿这件事来诬陷我！我、我要亲手撕破她那张虚伪的脸！”
薄翅嚯了声：“演的还挺有内味儿的，真要是和郁昭不熟的人，说不定就信了你这鬼话，可惜站在你面前的人是我，我可没兴趣看你表演。”
她无视了宋芙的怒目圆瞪，又把布团塞了回去，起身对郁昭道：“这人不见棺材不掉泪，还想着倒打一耙，我看就该把她在这晾个几天，等她看清了现实在说话。”
郁昭微微一笑：“你说得对。忙碌了这么久，你也累了吧，不如先去房间好好休息？我虽然没什么用，但帮你照看个人还是可以的，”
薄翅不赞同的拽着她说了会话，无外乎是‘你很有用、你最棒’之类的鸡汤，灌的郁昭笑容越发加深，等薄翅去了房间，还回味般的久久没说话。
宋芙知道大势已去，沉默着不吭声，试图让郁昭遗忘自己。
可郁昭心眼很小，她清楚的记的宋芙之前说过的话，这会四周没人，她施施然的转动轮椅来到宋芙面前，慢条斯理的轻笑，拖长着声音重复了宋芙之前说过的话：“我是不会杀了你的……最多一刀一刀的，割开你的皮肤？”
宋芙瞪大眼，身形被郁昭的阴影笼罩，惊恐万分的往后退缩，唔唔叫道——你不要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