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七十七章
薄翅莫名的背后发凉, 明明郁昭的语气柔和而温婉,她却有些毛骨悚然, 像是在野外被一双幽幽的兽瞳给盯上了,彻底触发食草动物的恐惧天性。
好在她到底是人,强压下这些奇奇怪怪的情绪后,还能对着郁昭开口道:“你瞎说什么呢?我和宋芙不熟。”
郁昭揪着薄翅的衣袖,仰起秾丽的脸,目光仿佛能穿过薄翅共灵中的那层模糊界限,直勾勾的看入她的眼底:“不熟?那你的身上为什么会有宋芙的体香?宋芙体内的恶灵极为擅长魅惑, 你是不是中了她的招还不自知?”
她越说声音越沉, 浑身压抑着怒气,看样子很想站起来去把宋芙打一顿。
薄翅怕她气狠了,不得不给她顺顺背, 详细的解释道:“我只是和她在一个电梯里待过, 她当时的确对我使用了魅惑,我及时挣脱了出来,但身上还是不可避免的沾了香味……她的体香究竟是什么东西?我记的我回去后就洗漱泡澡了呀, 为什么你还能闻的出来?”
郁昭看了薄翅一会, 似乎是想分辨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发现薄翅的语气平和, 几乎没出现异常的波动,重点也都在纳闷香味为何如此顽固后,她缓缓松开眉, 散去了心中的愤怒与焦躁, 直起身体,不再紧搂着薄翅的腰,而是双手转动着轮椅来到书桌旁,打开抽屉从里拿出一个朱红的盒子, 递给薄翅道:“这股香气也是宋芙共灵时的手段之一,一旦沾上就会慢慢隐匿,你自己与旁人是闻不到的,只有宋芙可以追寻着香味找到你。盒子里的是紫叶,把它放进浴缸里浸泡十分钟后再次洗漱,就能清除身上的异香。”
薄翅恍然的接过,心中还有不解:“既然只有宋芙能嗅到,为什么你一闻就能闻到?”
郁昭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本能的对恶灵的存在有一种天然的洞悉感,这可能也是宋瑶她们想拉拢我的原因吧。”
提到宋瑶,薄翅的小雷达顿时高亮启动,轻咳了两声,故作若无其事的问
:“听说你和宋瑶……以前关系很好?”
郁昭唇角微扬,冷笑道:“世家之间哪来的关系好,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况且宋瑶应当是对我别有居心,我与她初见时,她对我和别人并无不同,后来不知为何,她就对我百般殷勤,处处关怀讨好。”
“若是没有遇见你……”郁昭顿了顿,凌厉的凤眸柔和几分:“若是不曾在你这体会过真心,我或许会自欺欺人的被她的假象蒙骗,但有了你的关心呵护,那她所有的虚情假意,都成了拙劣不堪的表演,我既身藏明珠,又何须再去渴望鱼目?”
薄翅被夸的不好意思,见她如此排斥宋瑶、心里只有自己,更是暗搓搓的翘起了尾巴,满心甜滋滋。
郁昭嫌弃了宋瑶一通,转而又叮嘱薄翅:“宋芙与宋瑶这对师徒似乎藏着什么秘密,我如今成了一个残疾的废人,她们还在我身上锲而不舍的投注心血,你是更为稀少的治愈师,遇到她们后一定要万分小心,千万不要被魅惑了心智。”
薄翅认真的点头,将她的话记在心里。
说开了宋瑶与异香的事情后,她们又闲聊了几句。
薄翅是一时憋不住偷跑出来的,见时间久了,最终还是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她回到房间时,正听到敲门声响起,以及薄羽疑惑的声音:“翅翅,你是睡觉了吗?”
薄翅退出共灵的状态,上前打开门,歪头道:“没睡呀,怎么啦?”
薄羽手中端着托盘,闻言笑了笑:“我喊你半天了,见你没反应,就有些奇怪……没睡就好,这是我从钟妍小姐那学做的饼干,你要不要尝一尝?”
有小零食吃那自然是件高兴的事情。
但薄翅还是觉得自家姐姐太粘人了一点——或者说,太闲了点,大把的时间不知道怎么消耗,只能专注的对着她一个人发泄。
这样的状态持续下去,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薄翅将门打开,让薄羽进屋,思来想去了许久,诚恳开口:“姐姐,要不你找个班上吧?”
薄羽怔了怔,犹豫不定道:“
可我什么也不会,做事粗手粗脚,如果冲撞了贵族们,给你带来麻烦怎么办……”
以她的怯懦性格,贸贸然的让她去和郁家人接触,薄翅自己也不放心。
好在薄翅早在开口前就已经想好了最佳的方案,这会反而自信满满道:“别怕,我会和郁泓说一声,让你去照顾郁昭。”
薄翅对郁昭的人品很了解,知道对方不会因为薄羽的身份而欺负她,再者郁昭如今双腿不便,总有些高处的东西拿不到,有薄羽在旁照应,她也能放心些。
“郁昭?”薄羽一脸迷茫,长期呆在家里的她,并不清楚郁家的情况,对郁昭的名字也很陌生,想当然的以为对方是像郁坚那样的人,迟疑着嚅嗫道:“她、她好相处吗?”
薄翅点点头,将郁昭的过去大致说了出来,随后安慰道:“你不需要做什么,把她当成朋友对待就好,平时有什么话就对她说,看她捡东西顺手帮个忙,这样就够了。”
薄羽得知了郁昭原本也是贫民窟里出来的人,表情放松了少许,轻声道:“好,我都听翅翅的。”
薄翅露出笑,从托盘里拿出两块小饼干,边吃边走到阳台给郁泓打电话。
郁泓的语气里满是疲惫,接通后才发现这是薄翅打来的,赶忙打起精神问道:“你有没有给郁尚他们治愈身体?他们知道了治愈的副作用吗?”
薄翅悄悄弯唇:“都治愈过了,一个也没漏,至于副作用,他们应该还不知道。”
——其实郁尚他们知不知道并没有什么区别,因为薄翅这次根本没有故意下黑手去阴他们,所谓的治愈,真的只是给他们治疗身体。
而郁泓明显不清楚这一点,发现薄翅乖乖听话,顿时喜不自禁,连声夸赞道:“好!干得不错!这样一来,郁家迟早——”
得意忘形的说了个开口,郁泓就猛的反应过来,及时闭嘴,生硬的改口:“对了,你这次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薄翅笑眯眯道:“我姐姐天天在家闲着没事做,我想让您安排她去照顾郁昭小
姐,勉强算是找个班上。”
郁泓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为什么要去照顾郁昭?你什么时候认识的郁昭?”
薄翅语气不变:“我们并不认识郁昭小姐,只是听说她虽然住在郁家,但不是贵族,与我姐姐的地位差距不大,不会让姐姐受委屈,这才将念头打在她身上,如果郁泓叔叔不喜欢我们接近郁昭小姐,那换一个人也可以的。”
郁泓沉吟了会,看她说的坦坦荡荡,不像是怀有其他目的的样子,便放下警惕与防备,缓和道:“你倒是为你姐姐着想,连会不会被人欺负都考虑到了,既然如此,郁昭便郁昭吧。”
他转头将这事吩咐下去,薄翅在另一端听着,见目的达成,不由发自内心道:“郁泓叔叔,您真好用。”
郁泓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问道:“什么?”
薄翅:“我说您真好。”
郁泓恍然的点头。
看来他刚刚果然是听错了。
挂断电话,薄翅回到房间里,和薄羽说了上班的时间地点。
薄羽有些紧张,终于不再缠着薄翅不放,而是深吸口气站起来道:“那我先回去准备准备,你不要吃太多的饼干,不然晚上会吃不下饭的。”
薄翅乖巧的对她挥爪:“好的,你去吧。”
目送着薄羽离开,薄翅咔嚓咔嚓把脆生生的小饼干全吃完了,可以说是一点都不听话,相当的叛逆。
擦干净手,她进入共灵状态,稳步掌控治愈之力,争取将散乱的能力集中在一处,尽快的把治愈郁昭双腿的事情提上行程。
第二日一早,薄羽紧张忐忑的出门,到了中午,神情放松的回来。
薄翅在房间里听到动静,中断共灵走出来:“怎么样?郁昭是不是很好说话?”
薄羽摇头又点头,放下背包笑道:“郁昭小姐从始至终都没有搭理我,我就在一旁做做家务打扫卫生,后来她去桌边画画了,我偷偷打开自己带的书翻看,她也没责怪我,郁昭小姐真是个好人。”
薄翅琢磨了会,总感觉
这两人的相处模式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
不过看到薄羽难得这么高兴,她也跟着心情愉悦起来,便不再计较那么多,鼓励道:“那你好好上班,努力工作,等有钱了,就能自己买套别墅过快乐的独居生活啦!”
薄羽一愣:“不、我不要独居,你是我妹妹,我们应该永远住在一起!”
薄翅呆住:“可是……可是你以后总该找个对象,有自己的小家庭吧?”
薄羽微微咬唇:“我没有喜欢的人,也不想组建新的家庭,翅翅,我们永远在一起不好吗?”
薄翅哭笑不得,大概是她穿梭了多个世界,不知不觉成熟起来的缘故,此时听着薄羽的话,就像是听到一个小孩子的幼稚发言,不得不打破她的美好幻想:“但我以后会有喜欢的人呀,我肯定会和自己的爱人住在一起的。”
薄羽沉默,过了少顷抬起脸,语气格外严肃:“你早恋了?你的爱人是谁?她在哪?!”
薄翅:“……我说的是以后。”
薄羽的表情不见松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你现在还是个孩子,就该有孩子的样子,不准和奇奇怪怪的人太过亲近!”
她忽而摆出大家长的硬气姿态,使得薄翅有些无所适从,茫然道:“奇奇怪怪的人是指……?”
薄羽皱着眉数道:“多情乱搞的郁坚、绿头发的纨绔,年纪太大的郁尚,妖里妖气的宋瑶……还有任你怎么欺负都不反抗的钟妍!”
在旁打酱油的钟妍意外中枪,脸色顿时黑成锅底。
为什么要把话说的这么暧昧?她那是不想反抗吗?
她是没办法反抗!
真把她惹急了,老实人也会发火的!
钟妍在心里骂骂咧咧,脚下动作倒是不慢,转头躲进了厨房,避开两姐妹的对峙现场。
薄翅没料到薄羽居然对这么多人有意见,所幸郁昭不在这个行列。
她心头稍松,露出笑道:“姐姐放心啦,我会远离那些人的。你刚下班回来累不累?坐着休息会吧。”
薄翅现在的身体
年龄还小,谈这个的确尚早,薄羽放心不下不肯放手也正常,薄翅直接转移话题,不再和她聊这些,而是招呼着钟妍端菜上桌,开动午餐。
不谈这个话题后,薄羽的气势衰弱,又变回了脾气好的大姐姐,一个劲的给薄翅夹菜。
午后休息了一会,薄羽收拾着东西,再次来到郁昭这边。
郁昭没有和上午一样无视她,反而搁置笔墨,主动抬眼,开口询问道:“听说你是治愈师的姐姐?”
薄羽无措的点点头,小声道:“是。”
“可以和我说一说治愈师的情况吗?”郁昭的眼中泛起几分若有所思:“听说她也是未成年?”
薄羽没有注意郁昭口中的‘也’字,只当郁昭是好奇自家妹妹的身份,踯躅后挑拣着开始回答。
在她的口中,薄翅千般好万般好,唯一的不好就是想要长大后离开她。
郁昭听到这,没忍住挑了挑眉:“她说的没错,你们只是姐妹,不是伴侣,长大后自然要分开。”
说了这么半天,薄羽对郁昭的畏惧减少了些,闻言攥紧着拳头,倔强的反驳:“可是外面的人都不怀好意,她们是因为各种原因来利用翅翅的!总之、总之我不会允许那些人拐走翅翅!”
郁昭不置可否,往后靠在轮椅的椅背上,一手轻抵额角,一手不紧不慢的扣着扶手,无形中带着居高临下的姿态,似笑非笑道:“你如此偏执,看来你妹妹以后想要嫁人,要过的第一关就是你了。”
薄羽不吭声,看起来不是感到愧疚,而是不想和郁昭争辩。
郁昭也不在意,除了小前辈外,其他人在她眼里,已经没有半点区别。
薄羽对自己妹妹有着接近病态的掌控欲又如何?排斥一切来和她抢妹妹的人又怎样?
反正与她无关。
她又不惦记对方妹妹,管对方是个什么想法和心态。
郁昭在心中漫不经心的想着,继续提起笔绘画。
她不再多问,薄羽也闭上嘴,转身去烧水。
房间里再次陷入安静中。
因为答应过郁昭会每天
去看她,所以薄翅无论在哪、都会等到天黑躲进屋子锁上门,开启传送去她身边。
今天落地后,郁昭照旧笑盈盈的转着轮椅过来,举着白天的成果,满含期待的向她献好。
薄翅看了眼,发现她画的是幻想的画面,背景是大片大片的灿烂向日葵,中间则是她如同光晕般的朦胧身影。
看到这,薄翅突然想起什么,诧异道:“你画了这么久的画,怎么好像都是在单独画我,从来没有将我们画在一起过?”
郁昭的手垂下来,浓密的睫毛遮住的眼睛,叫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但薄翅已经很了解她的心思,稍稍动脑就扶额:“又是觉得你不配?”
郁昭别过脸,手却抬起攥住了薄翅的衣裳,张了张口道:“对不起,我——”
薄翅拽下她的手。
郁昭的话戛然而止,近乎惊惶的重新转过头来看她,像是生怕她下一秒就会甩开自己的手。
薄翅自然不会这么做,她拽下了对方,顺势与郁昭十指交织,笑道:“真是拿你没办法,看来只能从今天就开始治疗你的腿了……不过先说好,我对自己的能力还无法精确掌控,很可能说着治腿,结果治到你的腰上去了,所以多久能治好……我自己也没数。”
“没关系。”郁昭盯着她们相握的手,惨白的脸上重新染上血色,声音温柔道:“没关系,我愿意等,等多久都行。”
薄翅弯起眼,另一只手摸摸她的乌发:“好,那我们这就开始。”
一晃半个月过去。
郁昭的腿有了些知觉,可这并不是一件好事,郁泓当初下的手太狠辣,硬是将郁昭的骨头生生碾碎,如今碎渣长在血肉中,给郁昭带来的是从骨血里传来的剧痛。
郁昭一向是个坚强的女孩子,薄翅几乎没见她有什么失态的反应,唯一一次红着眼,也是多年前的毕业争吵时,强硬又决绝的和她闹崩。
可这次的疼痛太过尖锐,即便薄翅很快消耗积分屏蔽了郁昭的痛觉,对方依旧被一瞬间的痛楚淹没,控制不住的浑身颤抖,手指死死抓着桌面,痉挛般
的留下一道道抓痕,以及被崩裂出血的指甲。
她疼的狠了,声音都发不出,只能张着口,无声的、一遍遍的唤着‘小前辈’。
薄翅来不及回应,她知道这一关是最难、也是郁昭必须要经历的一关,此时虽然心疼,但更重要的还是将碎裂的骨渣从血肉里分割开,重新凝聚在一起。
这是个大工程,薄翅蹲在郁昭的腿边,蹲了整整一夜,才堪堪将骨头收拢汇聚。起身的时候,她的腿都是麻的,仿佛感知不到双腿的存在,眼前也是一阵阵晕眩,看什么都是一片模糊黑暗。
耗尽了治愈能力的后果有些大,薄翅也撑不住了,匆匆和郁昭叮嘱告别,就赶紧传送回自己的房间,身子歪倒在床,睡的如同昏迷。
这一觉从凌晨睡到傍晚,薄羽急的都快要撞门时,薄翅终于头痛欲裂的苏醒,精致的小脸煞白煞白的打开门,颇为憔悴的沙哑道:“我没事。”
她这一点也不像没事的样子,薄羽一边忙不迭的给她倒热水,一边刨根究底的问个不停。
薄翅没办法,只能瞎编道:“共灵的时候走火入魔,一时不慎就变成这样,休息几天自然就好了,你别去和别人说,不然她们趁这个机会来偷袭我怎么办?”
薄羽不懂这些事,闻言被唬住,抹去脸上的眼泪,一遍遍的自责道:“是姐姐太没用,姐姐不仅保护不了你,连帮忙都做不到……”
薄翅揉了揉酸胀的眉心,委婉道:“姐姐,我还想睡一会。”
薄羽赶忙闭嘴,搀扶着她到床上睡下,自己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安安静静的睡到半夜,薄翅回了几分精气神,伸着懒腰走出房间,开口就是:“姐,我想吃小饼干。”
她那位跟亲妈没区别的姐姐却意外的没有回应,反倒是钟妍在自己房间应了声,很快木着脸走出来做东西。
薄翅疑惑的叫停她:“我姐呢?”
钟妍打着哈欠:“入夜的时候看她出去了,我问了句,她说要去找郁泓少主。”
找郁泓?!
那不
是绵羊往狼嘴里跑吗!
薄翅顿时急了,生怕薄羽出了事情,抬步就往外跑。
跑到门口时,她步伐一顿,认真的回头道:“我要草莓味的夹心小饼干,你别做错了。”
刚窃喜自己不用动手的钟妍迅速垮下脸:“……哦。”
夜晚的风微凉,路上亮着灯光,朗月高悬于空,稀薄的云层如薄纱般飘在天空。
薄翅一路来到郁泓的别墅旁,就见里面人声鼎沸、灯光大亮,明明是该休息的深夜,硬是热闹的像白昼。
她心生奇怪,急切的脚步随之变慢,走到正门处往里看。
屋内人头攒动,不时有人拔高声音说话,夹杂着几道薄翅熟悉的声音。
“不管我们的事情!我们只想来借一块玉佩!当时我们都在楼上,少主和那个女人在楼下说话,就算有真凶,那也应该是那个贫民!”
“滚!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知不知道我爷爷是谁!”
“我们也想找少主和平借东西啊,是他先拿假玉佩忽悠我们,我们才迫不得已的偷偷溜进来自己动手!”
“而且我们也没想到这玉佩这么脆,郁泓明明天天挂在身上,我们盯了一个月才找到他摘下的机会,结果轻轻一碰,玉佩就碎成这样……怎么想都不是我们的问题啊!”
“你们能不能不要老是怀疑我们?我们就是单纯偷玉佩的,郁泓变成那副惨样,显然是有其他人在暗中下手好吧!”
“对,比如那个半夜跑过来的女人!”
薄翅旁听了一会,就把真相拼凑出来。
看来薄羽今晚来的不凑巧,正好和郁坚他们撞上——或者说来的太凑巧,成功给郁坚他们制造了偷玉佩的机会?
总之玉佩到手后,郁坚他们失手把玉佩弄碎,而和玉佩性命相关的郁泓,就这么倒霉催的出了事,大半夜的引来一群人急着抢救他。
想到郁昭受的苦,薄翅在心底冷笑了声,深感解气。
刻意在外停留了会,等到郁家人想到她这个治愈师的存在、命人出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