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安格森先生的葬礼12
院长说，自从五年前wallis被那家人领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院长也联系过领养的那家人，可他们说wallis现在过得很好，不想再和以前的人扯上任何关系，让她别再打电话烦他们一家了。
安格森坐在开往开往曼城的列车上，想着院长和他说的话，他拿出手机，看着wallis的那串号码，有些担心她。
自从那天晚上wallis同他说了那些话被他拒绝后，两人就没再联系过。
安父去世后，安格森也就辞去了家教的工作。
犹豫许久，安格森最终还是关掉了手机屏幕，他闭上眼睛，脑袋靠在车窗，重重吐出一口气。
算了，他和她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不知不觉，安格森慢慢在车上睡着了，他梦回自己十九岁那年除夕夜，十一岁的wallis就坐在他身侧，黑黑的天空上烟花绽放，女孩甜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先生，新年快乐。”
画面一转，许多碎片参杂在一起，迅速闪过。
安格森心脏的跳动声成了梦境的背景音乐，忽强忽弱。
wallis的声音响起。
“先生，我可以联系你吗”
“我以后可以去找你们玩吗”
“先生，我可以爱你吗？”
“那你可以等我吗”
“等我懂爱。”
“已到达目的地，请各位乘客有序下车。九号线列车很高兴”
!!!
安格森陡然惊醒，他大口喘气，看向窗外，列车已经到站。
缓了好几秒，安格森才慢慢起身下车。
走出车站，安格森看着纵横八方的马路，车流，还有远处的山海，邮轮，神色黯然地朝自己的出租屋走去。
之后，谁也没有再联系过对方。
在曼城的时候，安格森一直靠吃药控制着病情，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这届毕业班身上。
至于wallis，安格森想，她现在应该也在努力备战高考吧。
很快，冬天结束了，曼城迎来了三月的早春，路边的桃树也都冒出了新芽，整座城市渐渐回暖。
四月初时，曼城曝出一条新闻，曼城某私立高中的一名十八岁高三女生于今日中午从一栋六层高的教学楼跳下，当场身亡。
这件事很快上了曼城日报，目前警方已经介入调查，该高校也已经停课。
安格森是下午上课时从学生口中知道这件事的。
网上很多人都猜测这孩子是因为备考压力太大，承受不住才跳楼的。
学生们纷纷开始感慨讨论。
安格森发现，那是wallis就读的高中。
一种担忧和恐惧在心底滋生，安格森隐隐感到不安。
下课后，安格森才打开手机查看那则新闻，报道里只说是一名十八岁的高三女生，想到wallis也是十八岁，安格森更加害怕，他的呼吸渐渐局促，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攥住。
安格森站在一条无人的走廊，胳膊撑在阳台上，他一只手吃力的摸索着口袋里常备的药，倒出两颗胶囊，仰头一把咽了下去。
缓了几秒，他拨打了wallis的电话，心随着电话那头的待接提示音而揪起，那几秒，安格森紧张地连呼吸都停滞了。
电话接通了，但传来的，只有对面的忽轻忽重的呼吸声，似乎是在克制着什么。
安格森整颗心都揪了起来，想说话，却又堵在喉咙说不出来。
许久，对面传来wallis有些沙哑的声音，语气里，是惊喜，是小心翼翼。
“先生”
听到wallis声音的一瞬间，安格森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他松了口气，问了句，“你还好吗”
对面没有说话。
安格森以为她是在疑惑，于是开始解释，“我看到新闻了。怕你出事就打电话问问。”
等了好几秒，对面才开口说话，“我挺好的谢谢你先生，这么这么关心我，我还以为，以为你再也不想理我了”
听着wallis断断续续的声音，安格森感受到了她的克制，知道她是在哭，安格森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你别瞎想，”安格森喉咙一哽，他将手机拿的离自己远了点，重重呼出一口气，调整好呼吸后，安格森又将手机放到耳边，“你是我的学生，也是我的妹妹，我怎么会不理你呢。”
对面没有说话。
安格森继续温柔安慰着，“我知道你压力很大，但你千万不要做傻事，你好好读书，等高考完了，我们一起回黄昏镇，院长也说想你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看她，好不好”
许久，电话那头传来wallis颤抖的声音，“安格森，我可以爱你吗？”
“”
“那你爱我吗”
“wallis，我们不该谈这个。”安格森没有正面回答。
wallis苦笑一声，“我知道了谢谢你，先生，我先挂了。”
说完，安格森就听到电话挂断的声音。
那声音像一根根锋利的刺，扎进安格森的心脏。
安格森苦涩的笑了，有些自嘲。
像我这样随时会死掉的人，有什么资格去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