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安格森先生的葬礼10
wallis没有想到,五年之后再次相见,会是这般场景。
五年,先生长得更好看了,却也变得更加憔悴。
wallis将自己在五年前被领养的事告诉了安格森。
交谈中,安格森发现wallis变得不再爱笑,也不如从前活泼了。
两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你还好吗”
随后又相视一笑。
安格森:“我挺好的,在一所高中当语文老师,这五年没回黄昏镇,所以不知道你的事。”
wallis笑了笑,“那就好。我也挺好的,养父母也对我很好,他们还给我取了新名字,叫沈卿疏。”
“这名字很好听。”
“但我还是更喜欢先生叫我wallis。”wallis说着,想到了从前,语气也柔和许多。
安格森笑了笑,没作答。
“对了,丽丽怎么样了”
“哦,她啊”
两人寒暄了几句,便开始上课。
wallis看着书本,用余光偷瞥着安格森。
安格森磁性的嗓音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
wallis心底庆幸,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幸福与满足。
课程结束,安格森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wallis想到什么,连忙掏出手机叫住安格森,“先生!我可以联系你吗”
安格森对上wallis急切热烈的目光,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拿过wallis的手机,输入自己的号码,保存,递还给她。
wallis捧着手机,如获至宝,暗自欢喜,“我送你。”
wallis跟着安格森来到一楼大门门口,同他告别后,wallis依然站在原地目送安格森,直至他的背影消失。
晚上,wallis躺在卧室的大床上,抱着手机看着那串号码,踌躇半天,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wallis:“先生,你以后可以每周都来给我上课吗”
发送成功。
wallis看着屏幕,心里痒痒的,突然,她双手捂脸在床上翻滚了两圈,笑意难掩。
此时,坐在医院病房里的安格森正看着在床上昏睡的父亲。
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安格森眨了眨疲惫的眼,打开手机一看,是wallis发来的消息。
安格森盯着那串文字看了很久,忽而,嘴角浮现浅浅笑意,他细长白皙的手在屏幕上轻轻敲打,“好。”
“噔噔---”
手机响了。
wallis看着安格森简短的一个字,笑得无声灿烂,心中也感到一丝淡淡的甜蜜。
安格森始终没有把自己的心脏病和脑癌告诉wallis,wallis也没有把自己这五年的绝望孤独说与安格森听。
wallis觉得,光是能再次遇见他,就已经足够幸运。
那些压迫,那些苦闷而孤单的时刻,她通通都不想计较了。
wallis久久盯着那个“好”字,心里被一股温热的暖流裹挟,无限柔软。
先生,我一直瞒了你一件事。
我喜欢你,喜欢你的温柔,你的赤诚,你的善良,你的沉默,你的言语,你的眼眸,你的背影你的一切。
先生,我想爱您,把你摆在心上的那种爱。
先生,我可以爱你吗?
wallis在心里想着,害羞又青涩。
wallis不知道,这注定是一份隐晦的爱意,一份难以诉诸于口的爱意。
之后的每个日子,wallis都在期待周末。
所有压抑的日子,都会在周末看到安格森的时候,被瞬间治愈。
转眼,半年过去,wallis即将步入高三。
wallis也和安格森因为补课的联系,变得更加熟悉起来。
放寒假那几天,安格森也会去沈家给wallis补课,有额外的补课费。
这是沈家夫妻要求的,二人都在国外出差,却还是安排了每个主科的私教老师在每天的固定时间段给wallis进行辅导。
安格森看着wallis被排满的日程表,有些不解。
wallis的成绩很好,其实真的没必要这么紧绷。
安格森会问wallis,“你不累吗”
wallis也只是苦涩一笑,“习惯啦,他们都说这世界上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可能这就是成为更好的人的代价吧。”
安格森没说什么,他知道自己和现在的wallis,也就是沈卿疏,早已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除夕那天晚上,七点到九点是安格森的辅导时间,保姆也都请假回家过年。
诺大的别墅只有wallis和安格森两个人。
wallis看上去,已经是疲惫不堪。
“要去看海吗”安格森突然问。
“啊”wallis一愣。
曼城的海边,很冷清。
甚至是整座城市,都没有过年的气氛,黑压压的天空飘着鹅毛大的雪,死气沉沉。
安格森举着一把透明雨伞遮雪,带着wallis来到海边。
海风很冷,两人穿得很厚,看起来特别圆润笨重。
“你等等。”安格森说着,把伞递给wallis,小跑离开,“我去买点东西。”
没多久,安格森拿着一捆仙女棒,还有两箱烟花朝wallis走来。
“先生。”wallis轻声唤道。
安格森的肩上已经积了雪,wallis跑到他身边,用伞遮住他,伸手轻轻拂去了他肩头的雪。
看到他手里的烟花,wallis眼前一亮,神采奕奕地看着安格森,“烟花”
“嗯。”安格森笑着轻轻点头。
安格森将那两箱烟花放在地上,点燃引线,带着wallis和烟花拉出一些距离。
引线燃烧间隙,安格森又拿打火机点燃两根仙女棒,他和wallis一人拿一根。
手里的仙女棒燃烧着金黄色的光芒,就像天上的星辰。
“噌噌噌---”
一束束烟花冲上天空,炸裂出宇宙间的银河,闪耀着,散发着,又陨落着。
绚烂缤纷的色彩照亮整片土地,海面也倒映着天上的璀璨星河。
“wallis。”安格森抬头看着天上的烟花,轻声喊道。
“嗯”wallis的目光从烟花转移到了安格森的脸上,眼底盛满笑意。
安格森收回视线,对上wallis炙热的目光,温柔笑道:“新年快乐。”
wallis心中翻涌着酸涩和感动,她硬生生把泪憋了回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新年快乐。先生。”
黑色的天空烟花绽放,安格森和wallis站在一片雪白里,他们谁也没有看烟花。
烟花放完后,安格森送wallis回沈家。
路上,大雪纷纷。
两人的脚印留在雪地上,杂乱曲折。
将wallis送到了沈家别墅,安格森准备离开。
忽然,wallis鼓起勇气,问,“先生,我可以爱你吗”
wallis的声音很小,但他还是听到了。
安格森整个人的身体顿了一下,许久,他说,“你还小,不懂什么是爱。”
wallis有些急切,“我不小了,我、我已经十八了,我成年了。”
“”
见安格森沉默,wallis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那你可以等我吗等我懂爱。”
“wallis。”安格森喊了她一声。
对上wallis充满期待的目光,安格森有些不忍,他的手渐渐攥紧,“我只把你当做我的学生。”
话落,安格森转身离开,走进雪夜里。
wallis看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眼泪滑落。
风声呼啸,海浪翻涌。
安格森走在路上,雪花落在他的发梢,睫毛,衣襟,他的眼尾微红,心脏就像被火烧了一样痛。
雪夜里,安格森落了泪。
不是不想等,是等不了,真的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