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第二天乔越之去办公室取练习卷, 林孟问了几句昨晚的情况，末了笑道:“以后要是觉得会被抓，你就别跑了, 认个错早点回宿舍吃完, 早些睡觉。”
不订外卖是不可能, 食堂再物美价廉都没办法禁止。
乔越之:“小林, 不知道为什么, 我好像经常听见你叫我们早点睡觉早点休息, 很少听你说要努力学习什么的。”
林孟想了想, 赞同地点头：“好像是, 我是不太爱当众说这些。”
其实到了这个时间段有心想要学的，不必催也会悬梁刺股，已经放弃了的，说教再多也没用。
“正好今天有空, 我们谈谈你的理综问题。”林孟把乔越之历次成绩调出来, 他不经常强调成绩, 私下里还是很关注的，毕竟十二年的努力，就是为了最后的那一场考试。
乔越之干笑：“这样太突然了吧, 我都还没准备好。”
“我容许你说个套词。”林孟显然是从别的老师那里听说了，好整以暇地等着。
“没词。”乔越之压根就没想到林孟会找他谈话, 就是陈振也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多说，现在提到化学，更多的人想起要和他借化学卷子校对, 没几人提起他做实验失误这件事了。
林孟摇头笑了笑：“看来越哥还是很有威严的，不过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肯定要解决才行，你也不想这物理一直拖你后腿吧？”
正说着，物理老师也搬了椅子坐过来。
教二班物理的老师姓刘，架一副黑框眼镜，头顶毛发稀疏，上课时手里喜欢拿一根长尺指来指去，说话慢吞吞的。他是二班所有科任老师中年纪最大的，儿子都出来工作了。
“其实这件事吧，我一开始还怀疑是我的教学水平除了问题，”刘老师擦了擦眼镜，视线瞄到乔越之理综各科成绩上物理那一栏，“其他两科都能满分，就我的物理空了那么多题，说明你在其他两科花费的时间太多了。”
起初，他听闻了乔越之不少传闻，还以为是故意跟他作对。
课堂上能做出来的题，到考试的时候就放空，他不免心里嘀咕。
乔越之乖乖受教：“老师你说得对。”
刘老师：“但是呢，你很奇怪，平时做练习，模拟测验，你的速度都不慢，为什么就考试的时候不行呢，这些题量是差不多的。”
乔越之还是干笑，盯着刘老师额前特别突出来的四根头发。
没忘的其实是他自己。
“这干什么呢，三堂会审？”
潘绮云接了水回来，就看到自己的课代表被团团围住，再一看林孟电脑屏幕上的统计表格，出声问：“是越之的成绩还不够好吗？这么压榨他？”
“这我哪里敢，”林孟让了个位置给潘绮云，“三堂还差一个呢，你也可以过来。”
潘绮云没客气。乔越之的化学一直都是满分，没有进步的地方，她只关注单科成绩，对于总分成绩表这些都是一扫而过，偶尔路过光荣榜，还会看到乔越之的大名。
除了课余有些闹腾，潘绮云不觉得自己这个课代表有什么问题。
不过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嘛，要是死气沉沉的，未免也太没意思了。
潘绮云先声夺人：“我瞧着越之这成绩挺漂亮的，是有什么奖励吗？”
林孟：“知心哥哥谈话一场。”
“还是别了吧。”刘老师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有点光滑。
潘绮云：“小林你这就有点不要脸了。”
林孟还想说话，就被刘老师打断：“我不觉得越之是知识储备上的问题，在这里谈话确实不好，这么多老师学生进进出出，人多眼杂。”
姜还是老的辣，林孟和潘绮云都不说了，就等着刘老师继续。
没想到对方起身，把椅子搬走了。
林孟：“？？？”
潘绮云同样一脸错愕：“刘老师？”
“就还是把场地留给知心哥哥和知心姐姐吧。”刘老师把椅子摆正，“我老了。”
他跟乔越之的年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有时候学生在课堂上说网络流行语，他都不知所以然。
就是跟年轻教师一起活动，那些流行的梗他也是一知半解。
在以前，教书没有这么麻烦，现在他只能尽量跟上，但是跟学生拉近距离做朋友兄弟什么的，他做不到。
林孟：“刘老师你就是坐下听也可以的。”
“不必了，”刘老师拿起长尺在手心点了点，“其实我觉得是没有必要这么麻烦的，这物理卷子做不完，还总改不了……”
潘绮云胆战心惊地盯着他的长尺：“打，打一顿就好了？”
刘老师瞥了乔越之一眼：“如果有用的话我是没问题的。”
乔越之：“……”
“还是别了吧，现在的孩子可金贵呢。”林孟不着痕迹地抹了把后脖子，刘老师这个年纪，大风大浪见得多了。
刘老师点头：“所以还是狠一点吧，下次越之考理综，我去监考。”
乔越之：“嗯？老师你要做什么？”
“看着你把物理卷做完，”刘老师甩了甩手里的长尺，微笑，“我相信，只要能做完一次，那些心理阴影啊不好的回忆啊，都会消失的。”
乔越之：“……”
刘老师：“我会带上我的尺子去的，到时候看我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