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暗中
余舟和龙宓又聊了一会儿这半年多以来彼此的经历和飞船的情况, 以及余舟掌握的那些关于这次副本的情报。直到0点过去，能量变化的提示信息刷出来，余舟才注意到时间, 连忙将龙宓赶去睡觉了。
新的一天, 位于飞船上的船员提供了9点能量。
连通飞船内网消耗能量10点。
完成了心愿【想知道小船儿的经历】，获得能量5点。
当前能量：139点
“宓宓，你一会儿还要值夜呢, 快去休息。”她催促道，“轮到你值夜的时候，我有事需要出去一趟，到时候看家的重任交给你了，要养好精力啊。”
“你要出去做什么？”愿望变成了【想要升级】的龙宓一边躺进被窝，一边问。
余舟看了一眼楼梯，悄声说：“是关于艾米拉的事。‘失乐园’贴了一堆她的小广告在各处暗巷里。我去清理掉。”
听到这话，龙宓坐起身, 说：“那你现在就去吧，我也睡不了多久了。直接换我值夜好了。路上注意安全。”
她经验丰富地叮嘱道：“你骑着自行车, 带上铲刀、喷水壶和折叠凳, 揭不下来的喷点水, 用铲刀清, 太高的位置踩着凳子，这样清理起来会方便一点。清理的时候注意周围, 看看有没有藏着不怀好意的家伙。”
余舟点头应下, 奇怪地问道：“宓宓，你在哪里知道的这些知识。”听起来很专业的样子。
星际时代的墙上可没有这种小广告，街边来回巡逻的清洁机器人都在虎视眈眈地守着呢，贴一张就吃一张, 还会识别人脸拍照和开罚单，如果对方拒绝缴纳罚金还能乌拉乌拉地跟在对方身后发出警报并自动上报给警察局。
“清理小广告也算是原本见习警员的日常任务之一，我在警察局的警员工作日志里看到的相关记录。”龙宓说，“明天我帮你汇报上去，这个工作也有补助金拿。手机电量够吗？在外面保持通讯畅通。”
“放心吧，我有准备。”余舟说。
她找出了一应的工具，顺便借用了艾米拉的小喷壶，给它装满水。准备就绪后，带着所有工具出发了。
门轻轻地关上，没有发出多少声响。
余舟抬起头，仰望了一眼头上的星空。这座城市已经沉睡了，路上空荡荡的，建筑物里也没有多少灯光，星空显得清晰而浩渺。
她骑上自行车，调出纪苻发给她的地图。虽然监控现在无法运转，但不影响这份之前就准备完毕的地图使用。
上面标明着一张张艾米拉的海报的分布地点，右上角还被纪苻标出了总数。一共二十六张，数目不算很多，但位置很分散，几乎遍布了全城的各个角落。
这是个大工程。
余舟摸了摸口袋，拿出一根今天新买的棒棒糖，剥开糖衣，叼在嘴里。
青苹果的甜蜜味道通过味蕾传递给大脑，糖分让人的精神一振。
她抬头看了一眼关着灯的二楼窗户，收回目光，握住自行车把，自行车在黑暗中像游鱼一样无声而顺滑地融入了夜色。
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从通宵营业的酒吧后门撞出来，沿着这条小巷歪歪扭扭地走着之字形，走出一段距离后，嘟嘟囔囔地栽倒在了墙角，打起了呼噜。
看守酒吧后门的两名地下团伙成员司空见惯地瞧了一眼，嗤笑着移开了视线。
其中一名成员移开视线后，忽然觉得不对，又往那个方向探出脖子使劲瞅了瞅，伸出胳膊捅了捅旁边正百无聊赖地吐着烟圈的另一名成员，说：“喂，大头，你看看，我是不是眼花了？那边是不是有个女人？”
另一名成员撩起眼皮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黑黢黢的什么也没看到，拿下嘴里叼着的烟，嘲笑道：“卷毛，我看你是想女人想疯了。这半夜三更的，鸟不拉屎的地方，路上连只母猫都没有，哪里来的女人。”
卷毛犹不死心，一边往那边张望，一边激动得猛扯大头的袖子，说：“真的有！你看啊，那不是有个穿裙子的女人在那吗？”
大头将衣服袖子从卷毛的手里抢回来，骂道：“见鬼了吧你，看到个树影子就当成是女人。去去去，火力旺就到一边去。”
“嗨呀，你这什么眼神！那明明就是个女人。哎，她还朝咱们招手了。”卷毛蠢蠢欲动，问，“你去不去？你要是不去，别回头又说我遇到好事没想着兄弟。”
大头往那边看了看，一无所获地收回目光，没好气地挥挥手，说：“行了，你乐意大晚上的发神经你就去，看看那到底是不是树影子。我可不耐烦陪你折腾，呿。”
他开始专心地吐起烟圈。
卷毛也顾不得再和大头争执。他一颗心全飞到了巷子远处朝他招手的那个女人身上。
他晕晕乎乎地，朝那个人影越走越近，越走越确定自己的判断——这明明就是个女人嘛！身材看起来还挺不错。
又走近了些，隐约看到了女人的脸，他顿时更高兴了。竟然还是个美女！嘿，回头一定要把这段经历吹给大头听，让他后悔死。
巷子的半明半暗处，一身黑色华丽裙装的女人看向卷毛，海藻般的长发披散在月光下，她美得如同午夜摄魂的女妖。
她上半身照在月光中，露出的肌肤洁白得几乎能晃晕人眼，下半身隐没在黑暗里，只隐约看到裙子的沉重轮廓。
女人站在那里，朝卷毛伸出手，发出了有些嘶哑的声音：“来……帮帮我……”
这声音让卷毛的兴致稍褪，他不无遗憾地想道，这么漂亮的女人，可惜没有一把好嗓子。
但一看到那张美貌的脸蛋，又让他心中重新火热起来。感觉连巷子里那糟糕的隐约带着水腥气的味道都没那么令人难以忍受了。
他迫不及待地一把抓住女人伸出的手，将她拉进了月光下。
他脸上兴奋的神情凝固于这一刻。
迷障散去。月光下，近在咫尺的地方，他抓住了一只血红色的怪物。浓烈到呛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这才看清那条裙子并非黑色，而是被层层叠叠的血迹洇染成了墨黑。
那张没有皮肤和毛发的面孔朝他露出了扭曲的微笑，怪物窃窃私语道：“啊，你同意了。你真好。”
一股剧痛从他抓着怪物的那只手掌传来。他张开嘴，发出无人听到的惨叫。
剧痛从手掌开始爬升，他身上的皮肤如同绽放的花朵般开始层层向外翻卷剥离，露出其下鲜红的内蕊来。
那变化攀升至他的肩膀，一路向上，一路向下，绽放，绽放。
很快地，他不再叫了，变成了一动不动的血红色。
更加浓烈的血腥气在小巷中蔓延开来。
美丽的女人在月光下显露出上半身，隐没于黑暗中的下半身移动着步子，无声地款款离开了。
“她”在光与暗的交界处无意识地游荡着，等待着下一个心存欲念，能够看到这副美丽皮囊的猎物。
忽然，“她”猛地停下了脚步，上半身整个对折，飞快地将身影躲进了墙面下的阴影里。
拎着喷水壶的余舟敏锐地转过头，小巷空空荡荡，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
总感觉像是有“什么”出现过。
她皱皱眉，回过头，心底提高了警惕，手上动作娴熟地开始喷水，铲掉海报，将海报的残骸倒进袋子，等到结束后统一处理掉。
这是第三张海报，她已经逐渐开始摸到窍门了。比起最开始，操作熟练了很多。
只是这些小巷里的气味可真够难闻的。
她屏住呼吸，加快了手里的清洁工作。
在余舟身后，一墙之隔的巷子那边，有一双血红色的手搭上墙头，没有皮肤和毛发的头颅偷偷探出来，那双没有眼睑的巨大眼睛定定地注视着她忙忙碌碌的身影。
当余舟转过头时，又嗖地一下消失不见。
余舟觉得自己好像被跟踪了。
她怀疑那也许是某种“诡异”。因为试探几次都没有发现属于人类的踪迹。
指南针始终安稳地转着圈，没有示警。余舟索性也就随它去了。
她兢兢业业地转悠了二十六处地方，把所有海报清理一空。
回家前，她找了个没有风的干净的空地，将那些海报残骸堆在一起，点燃了火堆。
熊熊燃烧的火焰前，她站起身，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叉着腰注视着它们燃烧殆尽。
在她身后，不远处的阴影中，跟在她身后跑了全城的血红色的怪物悄悄探出头，眼中倒映着那一堆小小的火焰。
“她”无法眨动的眼睛，定定地凝视着那里，流下了一滴血红色的眼泪。
余舟浑身飘荡着隐约的臭气回到家，和龙宓打过招呼，就迫不及待地一头扎进了浴室。结结实实地洗了一个澡，这才擦着头发打着哈欠走出来。
她轻轻推开卧室的门，艾米拉还在熟睡着。另一半床铺上，她的铺盖也早就被艾米拉帮忙铺好了。
余舟躺进自己的被窝，舒畅地小幅度来回滚了滚，迅速地睡着了。
艾米拉被叫她起来换班的龙宓轻轻摇醒的时候，还有些怔怔地回不过神。
龙宓看了一眼旁边正微张着嘴睡得呼呼的余舟，压低声音关心地问她：“你身体不舒服吗？我摸到你的枕巾好像湿了。”
艾米拉抬起手，摸了摸眼角，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湿意。
“我……好像做了一个让人很难过，又很开心的梦。”她轻轻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能量变化明细一览：
失乐园开始前，拥有能量120点
飞船上休整的两天，船员提供能量26点
使用藏宝图搜索【战斗指挥官】消耗能量10点
使用传送装置和聂扬组队消耗能量10点
连通飞船内网消耗能量10点
完成了心愿【希望小船儿平安地活着】，获得能量15点
一天过去，飞船上的船员提供能量9点
连通飞船内网消耗能量10点
完成了心愿【想养一盆花】，获得能量5点
新的一天，飞船上的船员提供能量9点
连通飞船内网消耗能量10点
完成了心愿【想知道小船儿的经历】，获得能量5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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