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流莺
在余舟选择收集了15点能量的时候, 女警——龙宓已经飞快地点了一大堆吃的，并在餐点送上来后，把其中的大多数往余舟的方向推了推。
“我还是个见习警员, 叫我杰西卡就好。”龙宓摘下警帽，向后坐在椅子里，看着余舟说, “市民，你叫什么名字？”
度过了一开始感情剧烈波动的时期, 她很快镇定下来, 进入了扮演的角色。
她头上现在的愿望是【想知道小船儿的经历】。
余舟很乐意告诉她, 但在直播镜头下还不是适合交谈这些的时候。
“我叫希弗拉，刚毕业不久的学生，还没有找到工作。”余舟说，一边表面若无其事地将炸得金黄酥脆的薯条蘸上番茄酱，“杰西卡，我知道这听起来可能有些奇怪……我梦见了有人要杀我。”
“希弗拉，如果每个人都因为一个噩梦就来找警察帮忙，可就没人有时间去维护治安了。”龙宓挑挑眉, 抱胸说道, “如果你看过今天早上的新闻，城外的监狱最近有犯人越狱了。所有警察现在都为了这事忙得团团转，在城里寻找可能混进来的逃犯们。除了噩梦，你有什么能够说服我不以扰乱公务的名义逮捕你的理由吗？”
余舟吃了小半袋薯条, 把手伸向炸鸡, 真诚地看向龙宓，说：“那也许是个预知梦！我的第六感很灵验的。杰西卡，如果你愿意保护我, 我可以帮你寻找城里的犯人。这对我的安全也有好处，没准那个想杀我的凶手就在他们之中。”
龙宓看着开始啃起鸡翅膀的余舟，没忍住递给了她一张餐巾纸。收回手，她轻咳一声，肃容道：“我不可能因为你的几句话就相信你。这样吧，”她摸了摸口袋，拿出了一枚亮闪闪的金币，展示给余舟，说，“这是我的幸运钱币。三次，我会将它抛起三次。如果你每次都能提前猜中它落下时会是正面朝上还是反面朝上，就说明你确实有足够强的第六感，或者足够幸运——在追踪逃犯的时候，这两个哪样都能用上。但是如果你有一次猜错了……”她用金币敲了敲桌子，恐吓般地压低了声音，“那你就把这一桌子菜都吃掉，然后自己去付账。或者选择和我回去，在监狱的牢房里住上几天冷静冷静头脑。”
啊，这个熟悉的游戏。
余舟微笑起来，放下鸡骨头，拿起餐巾纸擦擦手，将桌子上的食物推到一边，留下一片空地，回答说：“好，我接受挑战。”
那是曾经被龙宓请吃过好几次饭之后发生的事情。
余舟提出异议，认为总该有一次由自己来付账。
龙宓则觉得这点小事没必要计较，一顿饭可能还用不了她一天的零花钱，但余舟需要打几天的工才赚得到这些。
她们无法说服对方，索性打了个赌。
由龙宓来扔硬币，余舟来猜正反。猜错了，一切照旧，猜对了，这一顿就由余舟来付账。
余舟猜对了一次后，龙宓开始耍赖，要求再扔一次。
余舟同意了，并再次猜对了。
余舟第三次猜对后，龙宓无奈地接受了这顿由余舟来请客，缠着余舟问她究竟是怎么猜对的。
“宓宓，你在掷出硬币前，就确定了这次的结果是正还是反了吧。”余舟说，“在我猜测正或者反的时候，你有一些小动作不一样。通过观察，试探两次就知道了。”
“啊，这么明显吗？”龙宓泄气道，“没办法，之前在全息模拟里训练精准度时用过类似的道具，我扔这个太熟练了，完全没有未知的惊喜。”
“如果是我先猜，你后扔硬币的话，我就完全没办法赢了。”余舟安慰她道，“下次你和别人打赌，可以试试这么做。”
后来余舟没再提出请客的事，只是在龙宓生日的时候送了她一枚金灿灿的金币。
“来自赢家的幸运钱币，祝宓宓永远拥有好运气。”她笑着说。
然后被恼羞成怒的龙宓撵着在屋里跑了三圈。
思绪回到现在，余舟看着坐在餐桌对面的人。
“我预言，这三次，金币落下时都会正面朝上。”她眼眸明亮，毫不犹豫地说。
龙宓表情随意地抛起了金币。
金色的流光划出一道弧线，坠落在桌面上，带起一阵悦耳的嗡鸣。
正面朝上。
“看来你运气暂时不错。”她瞄了一眼，说。
“是我的直觉一向不错。比如我觉得杰西卡你，一看就是个给人安全感的好人。”余舟双手托着下巴，甜蜜地称赞道。
龙宓嘴角抽搐了一下，艰难地将笑意按回去，瞪了余舟一眼：“市民，现在说我好话也不会减少你在监狱里待着的时间。”
金币第二次飞起，落下。
正面朝上。
“你现在叫停的话，我就当成一切都没发生过。”龙宓将手指按在金币上说。
“请继续吧。杰西卡，我们会是很棒的搭档的。”余舟说。
龙宓没有说话，第三次扔起金币。
正面朝上。
“你赢了。”她收起金币，嘴角微弯，说，“我会打报告替你申请协警的身份，现在人手不足，有我的担保，申请很容易得到通过。入职后，你可以和我一同巡逻，工作时间自由。按照你的工作时长，每天会发放一定的补助金。一小时二十块钱，工伤治疗报销。”
“太好了。杰西卡，市民协助抓捕逃犯能拿到悬赏金吗？”余舟一边将食物重新摆回桌子中央，顺手将龙宓爱吃的东西放在她面前，一边问。
“如果你在抓捕过程中提供了切实的帮助，我会帮你申请。不过我的建议是万一真的遇到逃犯，你就赶快跑到安全的地方，打电话报警叫人。我拿到悬赏金也会分你一份。”龙宓说着，拿起了餐刀。
她们没有再交谈，迅速而安静地解决了所有食物。
结账离开餐厅，她们先去警局替余舟登记了协警的身份。随后就立刻开始了第一天的巡逻工作。
在转过不知第几个拐角，根据余舟的选择向右拐走进一条小巷子时，两人迎面撞见了一个曾经出现在新闻画面中的逃犯——托纪苻和遍布全城的直播摄像头的福。
虽然大家都是演员，但那名出狱再就业的“逃犯”显然是真心实意在拒捕，一看到她们立刻出手，下手毫不留情，甚至可以说是狠毒。
某种程度上可以理解，根据“失乐园”的合同，第一天就出局的话，是几乎拿不到多少钱的。
于是龙宓也毫不留情地殴打了他，让他在猛烈的疼痛中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感悟到了命比钱重要这一人生的真谛。
余舟打电话报警叫来的警察把这名逃犯押上警车时，将信将疑地反复对着那张面目全非的脸辨认了许久才确定这是逃犯之一。
“……杰西卡。”坐在警车上，余舟沉吟着说。
“嗯，失误了，下次我得记着不要打脸。”龙宓揉了揉指关节，说。
逃犯努力地坐得离她们远了一点，在座位上缩成一大团。
威风凛凛的警察杰西卡和直觉惊人的协警希弗拉在警察局领取了逃犯的悬赏金，当即瓜分完毕。
希弗拉的个人资产一跃增长到了惊人的一万零十九块钱。
纪苻没有在城里发现其他逃犯，不知道是改头换面隐藏起来了，还是“失乐园”只雇佣了一名出狱再就业的演员。
她们在城里巡逻了一大圈，去过了餐厅、诊所、商店、教堂等所有人口流动较多，容易收集信息的地方，直到天色暗下。
领了一百块的补助金。余舟和龙宓交换了住址和电话，在警察局门口分开了。
虽然很想邀请龙宓回家一起住，但作为只认识了一天的人，提出这个邀请就有些太过不合逻辑了。
而且余舟今晚还有一件事要做。
所以希弗拉犹豫了几次，还是没有叫住离开的杰西卡。
暮色中，她徘徊一段时间后，一反常态走向了偏僻的小巷。
在警局中的时候，趁着杰西卡离开的空档，希弗拉用一百块钱贿赂了一名警察，得到了城内登记在册的唯一一名合法流莺的住址。
她想和这名流莺做一笔交易。
余舟来到位于城内最边缘地带的一间红房子前，这里就是流莺艾米拉的住处和“工作场所”。
在看到“失乐园”的介绍时她就决定，要来拜访这名在宣传中“无限接近真实身份”的流莺，确认她是否需要一些帮助。
有些黑暗不该被复刻。即使是打着所谓“真实”的幌子。
傍晚是许多人下班的时刻，也是流莺一天“工作”的开始。
余舟走过来时，红房子前正站着“失乐园”中的第一位嫖客。
那是名衣冠楚楚的男士，虽说有些发福，但得体的打扮让他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名绅士。
他正态度绅士地表示自己来“拜访邻居”，向流莺艾米拉提出入内“小坐片刻”。
余舟极为失礼地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这位先生，拜访邻居请选个合适的时间再来。比如能看清面目的白天。”她说，“我找这位女士有些急事。”
其实原本只有一件“急事”，现在还多了一件……
余舟一手拦在两人之间，看着男人的目光很不客气。
而在她手臂的另一边，露出惊讶的表情，穿着露出大片洁白胸脯的华丽裙子的艾米拉的周身，璀璨的金色流光正逐渐散去。
她的头上，有一个金色的信息框。
【船员资质：种植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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