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入职
白光退去，余舟环顾四周。
她站在一个直径约三米的圆盘上，周围升腾着蓝色的微光，外围有一个升起的操作台。
她往前走了两步，认出这是【核心】的房间。这里新增了一个传送装置，银白色球体不见了。
“希望号，你在吗？”余舟一边走出房间，一边问。
无机质的电子男声响起：“我在。船长，很高兴您平安无事。”
脚步一顿，余舟笑着回道：“谢谢。你看起来也稳定了不少。”
她迅速查看了一圈飞船内部，确定它恢复了最初的样子，解锁的物品和房间也没什么问题。在白色空间里兑换的物品在船长室的一角，堆成了一座小山。
她问：“希望号，飞船那种能量不足的状态还会出现吗？咱们能不能整理出一些类似安全条例之类的东西。”
“之前是‘愿望’的融合造成的失控，融合已经完成。飞船的能量不低于0时，不会出现失控状态。如果预见到失控的风险，我会提醒您。”希望号一板一眼地说。
“真可靠，交给你了。”余舟说，她重新回到了传送装置前面，“希望号，有一个你可能已经知道的好消息——我招募到了一位新船员！在欢迎他之前，这个装置有什么使用说明或者注意事项吗？”
“需要您真心希望对方成为船员，并在面板上选择召唤。召唤成功后，我会解锁相应模块的知识库，将入职所需的知识传输给对方，并开启飞船内相应设施的解锁权限。”
“详细说明一下。这种知识传输有没有危险？会对传输对象造成人身伤害吗？”余舟问。
“没有危险，它类似一份工作手册，可能会造成一定的精神疲惫，通过休息可以恢复，不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希望号说。
“好吧。”余舟说着，将手放上操作台，“听起来不难。”
她的面容沉静下来，在操作台上调出面板，选择了召唤。
明亮的蓝色光芒在传送装置上爆发。
“召唤成功。通信官模块已解锁，载入中……载入完毕。”希望号播报道。
蓝色光芒散去，纪苻的身影出现在圆盘上。
他神情紧绷，眼神有些茫然地看向四周，一眼看到了站在操作台前的余舟。
余舟对他挥挥手，热情招呼道：“欢迎，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你……”纪苻开口说了一个字又停下。他蹙紧眉头，思索回忆着什么，露出了恍惚和惊讶的神色，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圆盘，注视了这超越科技水平的装置几秒钟，将目光转向余舟，罕见地有点磕绊地说：“我……这儿……这是你的飞船？”
“你好，通信官，这里是‘希望号’。”希望号回应了他。
“谁在说话？”纪苻下意识地问。
“介绍一下，它是飞船的智脑，也就是‘希望号’。”余舟说，“希望号，这是我们的通信官，纪苻。”
“欢迎你，通信官。”希望号说。
这时，纪苻终于从冲击中回过神，冷静下来。
他端正了神色，对余舟说：“你好，船长。”然后抬起眼，招呼道，“你好，希望号。”
完成了心愿【希望余舟是宇宙飞船的船长】，获得能量10点。
“我获得了很多奇妙的知识，在我忘记它们之前，有需要我做的工作吗？”纪苻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
余舟注意到从他出现在传送装置上，头上没有再出现过信息框。
“有一些房间还没解锁。在这段时间里，我先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余舟说。
她带着纪苻来到分配给他的船员室门前，示意他自己入内查看。自己则打开了飞船面板。
纪苻推开房门的一刻，飞船面板上原本空荡荡的船员室发生了变化。
从上面小小的影像来看，布局似乎和副本里保镖的休息室差不多，只是多了一套桌椅，桌子上有一台计算机。
【船员室-纪苻】每日增加：2
飞船界面中有一些新出现的可解锁选项。
【主控室1/3】（可解锁）消耗能量：50每日消耗：10
【主控室】：飞船的控制中心，缺少【领航员】、【战斗指挥官】，拥有【通信官】，解锁探测设备和通信设备，解锁后可自由选择开启或关闭设备，关闭状态下不消耗能量。开启状态下，通信官可以在此捕捉附近星球信号，获得星系资源讯息，探测周边危险因素，监听太空通讯信息。
【通信站】（可解锁）消耗能量：20
【通信站】：建立飞船内部网络，搭载通讯工具、论坛、信息库及电子娱乐服务。主控室开启状态下，船长可以在副本中连接并使用飞船内网。
余舟解锁了这两个设施。
莹白色的光芒变大了，隐隐约约拉伸出类似于梭子的形状，并分成了上下两层。【核心】和【船长室】位于中心部位，一端是【主控室】，另一端是【船员室】，【通信站】位于这些建筑的上一层，在主控室上方附近的位置。
通信站的旁边出现了一个新的设施。小小的平台出现在了光团里，上上下下忙个不停。
【升降台】：自动升降，稳定可靠，将乘客或物品安全迅速地送达另一层。在层间另外配备固定在一侧的安全梯，以便紧急时刻使用。
升降台是自动解锁的，没有消耗能量。余舟看着它，莫名有种“赚到了”的感觉。
她目测了一下各个设施的位置，猜测飞船下方应该还有一层空间。
主控室的设备默认处于关闭状态，余舟暂时没有打开它。她关闭面板，敲了敲半开的船员室的房门。
纪苻很快出现在门边。
“房间怎么样？”余舟问。
“设施和用具很齐全。我刚才连接上了内部网络。”纪苻说。
“如果你喜欢就太好了。”余舟对他说，“走吧，咱们去看看你的工作场所。”
他们来到了主控室——三分之一个主控室。
经过核心和船长室所在的走廊，尽头豁然开朗。宽敞的空间里，只有右侧分布着各式各样的仪器。
余舟在面板上选择开启设备，天数选择一。随着10点能量扣除，低沉的“嗡”的一声响起，沉睡的仪器们醒来，闪烁起电子信号的灯光。
她朝纪苻充满期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纪苻坐上仪器前的椅子，操作了某些按键，椅子自动升高，靠背后方升起一副耳麦，自动扣上他的耳边。
他面前几块巨大的屏幕亮起，各种数据飞泻而下，显示着五花八门的图案。余舟能看懂其中的一块屏幕显示的是附近的星图，此时这张图正以飞快的速度扩张完善。另一块屏幕应该是某些星球的资源分布图，很快就切换到了下一个星球。
纪苻的操作专注而熟练，完全不像是第一次接触这些仪器，倒像是已经在这个职位上工作了很多年。入职时传输的除了知识，可能还附带了一些身体记忆？
一段时间后，纪苻的动作放缓，降下椅子，和余舟汇报道：“船长，星系扫描基本完成。各星球资源正在录入，详细分布图还需要一段时间完成。探测范围内暂时没有发现危险因素，也没有其他通讯信号。”他说着，又切换了一张星球资源图，操作着将其拉近放大。
图片细节在屏幕上出现，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撞入他的视野。
他一瞬间停止了所有动作，整个人都冻结了一般，直直地盯着那张图，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物。
余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资源分布图上，清晰地标注着各种参数信息。最上方是资源的名称。
——“x”。
余舟将声音放得轻而缓，问他：“这是你需要的那种x物质吗？”
她的声音解冻了纪苻，他开始动作起来，他的手指仿佛真的在刚刚那片刻间被冻僵了，原本娴熟的操作变得笨拙而缓慢。
尝试了几次完成操作后，他看着屏幕上出现的更加详细的物质参数信息，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两下，一时间像是遗忘了怎么做出表情。
他近乎带着畏惧的低声说：“是它……”
“希望号，我们现在能在星球上进行开采工作吗？”余舟问。
“缺少【飞行员】，飞船目前无法移动。缺少【机械师】，条件不足，无法解锁探索和开采工具。当前无法进行开采作业。”希望号回答道。
纪苻同样听到了这个回答。他张开嘴想说什么，又死死闭上。忽然低下头，将脸深深埋进了掌心里。
余舟听到他在深而重地呼吸，像是在用上全身的力气。
几个呼吸后，他抬起头，恢复了平静。
“我没事，船长，我没事。”他说，“比起之前，现在已经是我离希望最近的一次。”
余舟理解他的情绪动荡，她斟酌着打算说些什么，这时希望号又说话了。
它难得主动说话。
“当前条件下，无法进行开采作业。”它重复了一遍，“在收集数据时，探测设备会采取少量物质作为样本带回。是否需要取出样本？”
纪苻怔怔的，似乎不敢确信听到的话是什么意思。
余舟反应极快地开口：“取出样本。”
一侧的某个仪器表面打开，台座升起，上面放着一块约有拳头大小的不规则矿体，反射着粼粼的紫色华彩。
纪苻站起来，伸出手，谨慎而迟疑地将它拿在了手中。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捧起一捧雪。
“啊……”他发出了无意义的语气词。
他捧着它，有些茫然的眼神落在余舟身上，渐渐明亮起来，像是从幻梦重新回归了现实。
收紧手指，他真切地将那块“x物质”握在了掌心。
“谢谢。”他和余舟说，声音有些喑哑，但一字一句非常认真，“船长，谢谢你，也谢谢你带来的希望。”
“不客气。”余舟说，一语双关地回答了他，“通信官先生，欢迎来到‘希望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