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快马加鞭
“其余两个随从都是跟了宁王三五载的人，想偷些什么一定在府里就偷了，不会选在进京路上的，这样岂不嫌疑更大？”他顿了一顿，继续道，“那小二则是连客栈门都未出一下，此地这么多双眼睛，他不会扯谎。如此便只有刘闯了。”
“加之我们未搜到任何东西，他又是外乡人，无同伴可寻，所以你断定他找商铺当了那幅画，只留下了钱财。”孙立善补充道。
景煦笑着点点头。
孙立善重新打量了他一番，笑道：“自愧不如。”
景煦目送着他离开：“佥事慢走。”
出了客栈，他遥遥看见梁醒山的商铺，出神望了一会儿。
多日不见梁醒山，不知他是否已经熟悉刑部的诸多事宜了，也不知他是否还惦念着景煦还未告知他的御书房一案，还不知他今晚是否入宫赴中秋佳宴。
景煦起步向金银服饰迈去，目光中再容不下其他事物。岂料后方突然来了一筐花生，撞了他一身灰尘。
景煦侧头，看见老农跌跌撞撞放下箩筐，转身就要向他赔罪，结果一看是飞鱼服，吓得差点坐在地上。
“大人……”
“无事，”景煦直接打断他的道歉，“老人家，下回走路当心些。”
“是……”
景煦将老农扶起，走至金银服饰门前。
他在么？
小二看到景煦，猛得记起他是那晚来人，顿时紧绷起来，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景煦看了看自己满身的灰尘，又看了看注视着他的小二，没来由的有些害臊，右手成拳抵住嘴，轻咳了一声。
“你们……掌柜的在么？”
小二答：“我们掌柜的已经换成梁掌柜的爹了，啊……还是梁掌柜。大人，原来您是锦衣卫啊。”
景煦点点头，心道既是他爹，那便不进去叨扰了，反正灰头土脸的也不礼貌。
“无他事，路过罢了，”景煦笑笑，“我先走了。”
小二哈腰，道：“您慢走。”
景煦回到府中时已然傍晚。他饥肠辘辘，浑身是灰，范叔刚打开门就被他吓了一跳。
“公子，这是……”
景煦长长叹了口气，道：“范叔，我好饿啊。”
范叔呵呵笑着：“这就吩咐下去，给公子好好做顿饭。您可要沐浴吗？飞鱼服换下来吧，我过会儿拿套干净衣物给您。”
“嗯，”景煦迈向卧房，“烧起水吧，我用完饭就沐浴。”
饱餐之后，景煦把满是灰尘的外服一扔便钻进了浴桶里，长长呼了一口气。
“啊……”他闭上眼，喃喃自语，“去宫里干嘛，那些酒菜我都不爱吃，还得逢人便打招呼，在自己宅子里多舒坦，还能心无旁骛赏个月。”
他听见范叔走进屋来，问：“范叔，今日中秋，我爹娘可有传信来么？”
范叔答道：“有的，昨日就到了。您一直没回来，我还未来得及跟您说。”
“好，”景煦很是欢喜，“今儿过节，你们也别忙来忙去了。把大家聚起来好好用顿饭吧，用院里那方大桌就行。”
范叔放下干净衣物，笑着答道：“好嘞，多谢公子。”
良久，景煦哼着小曲儿，站起身来拿那干净衣物，岂料刚刚穿戴好，房门就被人猛地推开了。
他吓了一跳，听见那人喊道：“景大人！景大人！今晚御书房一片的情况很不对劲！”
景煦一愣，迅速反应过来是宋命在向他叙述宫内的状况。他一把推开屏风，冲到宋命面前，头发还湿漉漉滴着水。
“怎么回事？你别急，慢慢说！”
宋命见他像阵风一样卷到自己面前，愣神片刻，才道：“今日宫中处处张灯结彩，奴才忙昏了头，晚了才去打听御书房一片的轮班太监和侍卫，可谁知左右找了一圈连个人影都没见到！奴才正不知如何是好，就见昨日轮班那侍卫途径御书房前，奴才问他，他说安排妥当，今夜轮班侍卫到时辰自然会来。”
景煦眯起双眼，问道：“但是到时辰了你并没有见到该来的人，是吗？”
“是的！”宋命拼命点头，“奴才再去找那侍卫时，就发现他们该入宫宴的已入宫宴，该回宅子的已回宅子，空无一人了！”
“可恶，”景煦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道，“真是会挑日子！”
该怎么办？现在再调人必然来不及，从宴席里喝罢酒再走出来的侍卫们也不知还能不能提得起刀来，找谁！
景煦暗骂一声，大声吩咐道：“范叔，备马！”他又看向手足无措的宋命，继续道，“你做的很好，眼下还有一事要你去做。”
他转身扯出自己的腰牌，递到宋命手上，吩咐道：“拿着此令牌，去镇抚司衙门找人，就说是我的命令，留下二三人守着，其余人都到御书房前待命！”
“好、好的。”宋命庄严接过令牌，好似拿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哇，能指挥锦衣卫哎，想想都威风！
景煦转身扯过另一身干净的飞鱼服穿上，拎起幞头与绣春刀就直奔门外已准备好的快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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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女身姿妩媚，曲调悠扬流转，奉天殿内群官毕至，灯火璀璨，很是壮观。
朱启闫望向台下众人，举杯道：“今逢仲秋佳节，朕先饮一杯，愿百官占得欢娱，愿大明万世永昌！”
见他饮完酒，众人皆举杯，道：“臣等祝皇上圣体康健，大明光耀千古！”
锦衣卫这边正交谈热烈，高玉齐忽然起身，道：“诸位兄弟，高某还约了人，就不在此多留了，先敬大家一杯！”言罢一饮而尽。
“哈哈哈哈！”江伯全已微微有些醉意，“小高，莫不是约了姑娘家出去游玩吧？”
众人起哄，闹得高玉齐脸也微微红起：“指挥使就别调笑下官了！在座的诸位兄弟，有谁不知道江夫人温柔贤淑，与指挥使情投意合！”
“是啊，能如指挥使一般此生无憾啊！”
江伯全哈哈大笑：“行了，你快去吧！兄弟们，今儿我们喝个痛快！”
一时间“好嘞”“走着”四处起伏。
高玉齐溜出奉天殿，绕过在此处巡逻的侍卫，悄悄走至御书房附近，在约定之地见到了梁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