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未命名草稿2
“妈！妈！我饿！”
妈妈笑着说：“饿了？买回来了你又睡着了，一睡醒又说饿。饼我都吃完了，没有了。”说完了还冲爸爸眨了眨眼。
小林夕听到饼没了，没忍住，哭了。
“好了好了，别逗她了。给，饼。”爸爸说着，从大衣里掏出饼，还热乎着呢。
大姐二姐见状，也说饿了。
也是，毕竟，已经一上午没吃东西了。
大姐用手点了点人，说：“五个人，两个饼，不够分啊。”
二姐又说：“老师教过，切几刀，一个人吃几块就够了。”
二姐开始思考怎么切。
“可是没刀啊。”大姐一句话，把二姐拉回现实。
妈妈笑着说：“没事，我不饿，你们吃吧。”
爸爸也说：“这饼一看就不好吃，我才不吃呢，你们吃吧。”
“那现在三个人，两个饼，还不够分啊。”二姐说。
小林夕揉了揉肚子说：“饿。”
于是，两个饼，一个给小林夕，另一个大姐二姐分着吃。
又等了很久，还不见有车，只能回家。
回家路上，爸爸妈妈说什么要是多赚点钱就好了，又说什么看人家都有手机，等什么时候也收一部……
一回到家，妈妈就开始做饭了。
第二年秋，小林夕该上学了。
妈妈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一个了肯收外来务工孩子的学前班。这个学前班大都是和小林夕一样的孩子。
学前班离家不算太近，从家出发，右拐直走到头，穿过一条马路，穿过一个广场，十字路口再右拐，直走到头，路右边就是。
这个学前班对面是一个比较好看的幼儿园，路的尽头是一个煤场，有着很高的大铁门。
到了报到的日子，妈妈牵着小林夕，走进学前班的铁门。
铁门里是一个大院子，院子左边是两块空地，一些器材，还有一个滑滑梯，厕所隐藏在滑滑梯下面。
院子右边是一排屋子，都是一层的平房，最里面的那间锁着门。
小林夕好奇的望着旁边的一切，被妈妈带到一个陌生人旁边，妈妈扭头就走。
小林夕还没反应过来，看了看周围，都是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孩，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拉着自己的爸爸或妈妈，有的还坐在了地上，有的直接抱着大人的腿，哭着说“别走”。
小林夕想着，妈妈之前说过，在陌生人面前不能哭，不能撒泼。再加上也没什么好哭的，看了看妈妈，心想：“肯定又去干活了。”
小林夕扭头望了望拉着她的陌生人，那人也在望着小林夕。
“小朋友，你为什么不哭呢？”陌生人笑着问。
妈妈说过，不能和陌生人说话。
那人见小林夕不回答，脸逐渐僵了下来，自言自语的说：“果然，没钱，也没教养……”
陌生人带着小林夕进到最靠外的那间屋子，让小林夕坐在一个空位上，又堆出笑脸出去哄其他小孩进屋。
小林夕坐在凳子上，脚还有些够不到地，就干脆趴在桌子上往外看。
妈妈正站在铁门外和那个陌生人说话说着说着她们扭头看了看小林夕，妈妈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小林夕以为妈妈要带自己回家了，从桌子上弹起来，转了个身，趴在凳子上一点一点向下滑，脚够到地了再转个身。
完成一系列动作已经有点累了。等到门口，没想到门槛这么高，还要一点一点翻过去，小林夕马不停蹄朝妈妈跑去。
“妈！妈！回家吧！”小林夕伸手就去拉门。
陌生人拉住小林夕。
妈妈笑着说：“那么想回家？还得再等一会儿。”
“哦。妈！妈！你又要去干活吗？”小林夕问道。
“嗯，还得再等一会儿，到点我就来接你。
“哦，”小林夕顿时觉得不开心了，手拉着铁门，头刚好可以卡到门缝里，“妈！妈！别忘了。”
“好了好了，你先跟这个老师一块进教室，去上课去。”妈妈摆了摆手，示意小林夕回去。
老师？教室？上课？
这不是二姐经常说的，最不喜欢的东西吗？但妈妈既然让去，肯定没事。
“走吧，小朋友，跟老师进教室。”陌生人把小林夕的手从铁门上掰下来，面带笑意。
真疼！
小林夕猛的缩回手，害怕地望了一眼妈妈。
妈妈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背在身后，好像能看见一根细长的竹棍。
自称老师的陌生人又伸手拽住小林夕的衣服，依旧面带微笑。小林夕只好跟着她回教室。
老师自顾自地走着，小林夕跑着才能跟上。回头再望望妈妈，妈妈舒了一口气，背到身后的手拿到身前。
果然，是一根竹棍。
妈妈把竹棍往旁边一扔，扭头走了。
被带到教室后，小林夕又被安置那个座位上，老师又转身去帮其他家长安抚孩子了。
小林夕紧张地不敢乱动，端坐着，手也按照爸爸教的“礼貌”放在腿上。
不一会就没那么害怕了，倒是有些吵——教室里充盈着不同孩子的哭声，如同魔音灌耳，哀转久不绝。
外面也乱成一锅粥，铁门那里站着许多徘徊的家长——当然，没有妈妈。
已经坐到座位上的孩子与自己的家长隔空相望，哭得更欢。
就这样过了一上午，只听到铃声一响，老师大声喊了句“放学了，回家吧！”，铁门打开了，家长蜂拥而入，呼喊着自己孩子的名字。
小林夕也听到了妈妈的喊声，从凳子上弹起，奔向妈妈。
回家路上，阳光不燥，微风正好，一大一小两个影子直向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