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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0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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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初, 大片大片花朵开始绽放,粉色的杏花、白色的梨花、红彤彤的杜鹃……各色花瓣铺满山间。风吹过,宛如七彩的浪花滚动, 挺拔的树木则是跃出海面的绿色鱼群,奇异而绚丽。

    春意最浓, 冰屋子竣工, 云栩栩单方面宣布的。

    奉明御剑, 绕着新鲜出炉的房子飞了一圈,啧啧两声, “小师妹, 你这个房子……我就不评价什么了。师兄只有几个问题, 屋顶在哪?大门在哪?墙面上的大洞是窗户, 还是你忘记填了?”

    一个个问题砸过来,砸得云栩栩十分自闭。

    她第一次建屋子,确实是有些……草率。她记得建地基, 但忘记建门。记得留出窗户的位置,却不知如何安装窗户框和窗户纸。至于没有房顶,那是她故意的, 不算问题。

    云栩栩捂着脸哼唧几声,瞬间又恢复成自信的样子,她拍着二师兄的肩膀, 义正言辞道,“咱们修仙之人, 不讲究那些花里胡哨的, 能修炼就行。别说我这个房子还有模有样的,哪怕只有一个蒲团,也该满足。”

    “……”

    奉明:“师妹, 你能更不要脸么?”

    嘴上自信满满,云栩栩实际很心虚。

    如果自己住,房子建成什么样都行,哪怕在地上画个圈都行,毕竟修士自带遮风挡雨技能。但是,她现在是长老,某种程度代表昭天宗的脸面,如果别人看见她的冰屋,不一定会怎么想。

    万一有人认为昭天宗苛待她,再传出不好的谣言,问题就大了。当于污蔑企业形象,放到现代,会开除的。

    为了留住工作,云栩栩冥思苦想一整天,终于找到解决办法。

    她花费高价,请到一位擅长幻术的长老,请对方帮自己建造一个大型幻术。这样外人看见偏山,不会看见简陋的冰屋子,而是一幢华丽的宫殿。

    花费三颗高阶丹药,完美解决问题,她真是个小机灵鬼。

    而知道这件事的奉明,立马找到崇礼,表情担忧、语气凝重,“师弟,你比较聪明,你说,师妹是不是疯了。”

    崇礼:?

    用夸张的语气讲述一遍事情经过,奉明最后道,“明明拆了那个大冰块,重建就行,还不用花钱。师妹非要建什么幻阵,那可是三颗高阶丹药,三颗啊!”

    崇礼:“……”

    他很想告诉师兄,那不是普通的冰屋子,而是一种象征,但又担忧二师兄听不懂,只好换一个对方能接受的理由。

    崇礼:“师妹并不在乎三颗高阶丹药,前几日,她还送你好多瓶,师兄当太忙,没注意到。”

    “所以,师妹没有疯,而是单纯太有钱?!”奉明马上转移注意力,高兴地手舞足蹈,“那真是太好了!”

    送走兴高采烈的二师兄,崇礼关上门,用力揉了揉眉心。

    师妹疯没疯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他就要疯了。

    此的崇礼万万没想到,他的预言很快成真,当天下午他收到消息,云栩栩要开坛布道、传授经验。

    崇礼:我没听错吧?师妹要开什么布什么?

    送信的小弟子一脸憧憬,“云长老说了,她将于半月后授课,就在解惑山,所有弟子都可参加。”

    崇礼难得失了温和从容,匆匆赶到偏山,皱眉道,“胡闹!”

    他对师妹的情况很清楚,云栩栩离开昭天宗还是凡人,全部功法都是在北洲学会的,而她又失去那的记忆。这意味着,她现在什么都不懂,斗法只是依靠本能。

    这种情况,何来传授经验一说。

    云栩栩没感受到三师兄焦虑的心情,她正抱着自制画板,在夕阳下画画。

    她曾学过美术,想从事设计或建筑方面的工作,后来父母发生意外,才更改志愿,改学临床医学。

    今天在修整冰屋外墙,云栩栩在墙面上雕刻花朵,她突然想起来,既然有很多间,不如重拾过去的梦想。

    她兴致勃勃砍树、烧炭,做了一个画架,又制作几只简易的碳笔,一切准备就绪后,执笔坐在画板前,却发现自己没有很高兴。

    就像小候丢失一个心爱的玩具,丢的候歇斯底里,仿佛世界都坍塌了。长大后

    有能力买一个新的,有失而复得的欣喜,但也仅此而已。

    云栩栩把头抵在画架上,手指拂过画框边缘,心绪莫名。

    没有打磨的木板上有很多木刺,指尖略过,木刺一根根扎在手上,不会让她受伤,却会让她疼。

    最近她常感到疼痛。

    平淡的日子里仿佛埋藏着张牙舞爪的刺,在静默的夜里、在无声的白日、在有人或没人的分分秒秒,狠狠扎入她的心脏,刺得她遍体鳞伤。

    云栩栩用力闭了闭眼,抬手画下第一笔,她没有想画的东西,索性彻底放弃思考,交给身体的本能。

    手腕转动,草草落下几笔,便失去灵感,一动不动。

    云栩栩漫不经心后仰,想看清自己刚才画了什么,目光接触到宣纸的瞬间,陡然愣住。

    她画了一个人。

    那人背对自己,头发和衣摆风高高扬起,周围是漫天风雪。他漠然地走在冰与雪的世界、走在命运既定的道路上,一往无前。

    云栩栩盯着画面中的人,大脑一片空白,心脏却像是沸腾的水,翻腾、滚烫、晕出浓浓的蒸汽,熏得她眼角湿润。

    心脏又酸又涩,无数种情绪齐齐爆发,复杂的情感搅动她的神经,全身都跟着颤抖,像是痛到极致,又像是快乐到极致。

    许久后,所有情绪都沉寂,云栩栩突然笑了。

    不是面对师兄们安慰的笑,也不是面对敌人们虚假的笑,而是小小的柔柔的,却能展露自己所有天真、所有真实情感的笑。

    云栩栩笑着,也哭着,她小心翼翼拂过纸张边缘,带着澎湃的欣喜与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悄声道,“你知道了,对不对?”

    “你知道我快要坚持不住,所以愿意出现了,对不对?”

    独守一份虚无缥缈的执念,是很艰难而痛苦的事。

    她失去了所有记忆,不记得任何“存在”,又如何能断定“遗忘”。偶尔师兄们瞥过来的眼神,担忧中夹杂着怀疑,关心里透着不赞同,他们认为她不正常,只是没有明说而已。

    云栩栩一直

    都知道。

    她有也会怀疑,那个人会不会只是她的想象,是一场盛大的梦境,因为太过美好,她才一直不愿意清醒。

    她不愿放弃寻找对方,却忍不住质疑自己。

    怀疑、担忧、惶恐、惧怕……那么多负面情绪压着她,快要把她逼疯。

    就在这,他出现了,哪怕只是一张画,却依旧在告诉她,这不是她一个人的臆想,不是她逃避现实的狂欢。

    他是真实存在的人。她那些孤独的、执拗的、近乎疯狂的情感,也都有归宿。

    云栩栩噙着小小的笑,最后看一眼宣纸,仿佛要把它烙印在灵魂里,才轻柔地将纸张收起。没有放进乾坤戒,而是收在神识里,放在心尖上。

    这是她的灯塔,拨开迷雾,来到她身边。

    ……

    一切收拾妥当,崇礼来了。

    看见师妹的一瞬,崇礼敏锐地察觉,对方哪里不一样了。

    过去的云栩栩像风筝,高高飞在空中,一根有无的线牵引,随都要坠落。但现在,她变成真正的鸟,有方向,也知道如何安全降落。

    斥责的话,忽然就说不出口,换成一句不那么强烈的“胡闹。”

    云栩栩立马想到三师兄在说什么,她今天只下达一个命令——她要上一节“公开课”。

    关于“公开课”,云栩栩真不是胡闹,她有一个模糊的想法,而今天过后,这个想法愈发强烈。

    云栩栩在画架上铺一张新的宣纸,一边削笔一边道,“三师兄放心,我都准备好了,不会给宗门丢人的。”

    夕阳的光落在女孩脸上,映出她乖巧含笑的面孔。不知真的人看见她,一定认为这是个温和可爱的女孩,崇礼却深知她温和表象下的执拗。

    刚来宗门,师妹便是这样,否则也不会因为一个命令独自前往北洲。只是那她弱小、不安、警惕,所以没有完全显露本性。

    现在,约束她的条件都不见了,她修为很高、地位超群,再也没人能阻止她,隐藏在深处的执拗才逐渐显现。

    崇礼顿了顿,忽然

    道,“真想见一见你找的那个人。”

    “师兄信我?”手上一个用力,捏断了碳笔。云栩栩重新拿出一只,顿了顿说道。

    崇礼:“原本是不信的,现在信了。”

    只有爱浇灌的人,才会像她这样坚韧勇敢。

    那个人,显然把师妹养得很好。

    既没有把她当做金丝雀,没了他不能活;也没让她独自面对风雨,变得冷酷无情。

    自信而不自负,纯粹而不天真,强大而不失慈悲,连受过的伤痛也一一抚平……云栩栩现在的一切都恰到好处,没有人悉心指引,崇礼是不信的。

    只是……那个人对她太好,好到根本不能忘记,也不能替代。

    崇礼叹了口气。

    云栩栩眨眨眼,也跟着叹气。等三师兄看过来,她才调皮地笑道,“师兄不要叹气嘛,叹气老得快。皇帝都不急,太……额,你急什么呢?”

    崇礼:“……”

    崇礼板着脸来,又板着脸离开,罪魁祸首云栩栩抱着画板哈哈大笑,风吹散了她的笑声,也吹散她几不可闻的呢喃。

    “你看,连三师兄都认为你很好。”

    “所以,我什么候才能找到你。”

    半月后,开坛布道如期而至。

    因为云栩栩的超高热度,来的人很多。不仅是昭天宗,还有其他宗门的弟子,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多亏解惑山有空间阵法加持,否则都站不下。

    这么多人,有学知识的,也有看热闹的,甚至还有等她出丑的……云栩栩不在乎原因,来者皆是客,她一袭黑衣坐在讲坛上,没有表情,闭目不语,乍一看还真有几分大师风范。

    等间到了,她慢悠悠睁开眼,从乾坤戒中拿出一叠厚厚的宣纸,用灵力将上面的内容投影到空中。

    这是她手绘的课件。

    云栩栩翻开第一张纸,沉静的声音传到所有人耳中,“我今日讲的内容是‘人体与修真的关联’,真假不定,大家可信可不信。质疑随意,去留也随意。”

    这句话说出来,弟子们都愣了。他们万万没想到,

    新任长老如此……随和。

    这和传言不一样啊。

    他们亲眼看见她一剑杀死魔尊,又听说她一言不合打伤魏无极,很多弟子把她当成杀神,没想到竟是这样温和的人。

    要知道,大能们都十分自信,对他们的道深信不疑,不容任何人怀疑。云栩栩却说“真假不定”。就像一群老夫子,每个都刻板严肃,突然掺进去一个什么都行的,特别突兀。

    很多弟子眼神都变了,有怀疑也有好奇,但都愈发认真,毕竟渡劫修士都不确定的东西,他们更想知道了。

    至于为什么云长老是渡劫期,很简单,魏无极是大乘修士,魔尊是渡劫修士,云栩栩能打败他们两个,肯定也是渡劫期,没准还是渡劫大圆满、半步飞升!

    神识扫过,云栩栩看见众人的变化,但笑不语。

    她大概能猜到他们的想法,但不想解释。

    主要原因,他们的世界观并不通。修士是唯心的,她却是唯物的。

    在她眼中,科学就是在不断怀疑中进步,现代医学走到今日,经历多少次变革,又有多少未知。所以她不敢把话说得绝对,更愿意留给他们质疑的空间。

    是的,云栩栩今天要讲的就是现代医学。

    她知道自己真实水平有限,和真正的修士没法比较,如果想带给这个世界什么,不如讲自己的老本行。

    涉及到专业范畴,云栩栩格外认真,她收敛心神,缓缓开口,“众所周知,神识、经脉、丹田构成了修士,但今天,我想讲点不一样的。”

    ……

    四月百花盛开,年轻的长老在一片馥郁中温声细语、娓娓道来。

    她讲肌肉运动与杠杆原理,肌肉收缩牵动骨骼从而使关节运动。如何调动灵力,能更省力或获得更大的速度。

    她讲大脑和神经,神经纤维传导兴奋。如何洗精伐髓,让神经纤维变粗,反应速度加快,锻炼神识。

    她讲循环系统,血液循环与物质交换,服用的丹药如何影响修士的身体。

    这些内容很基础,是医学生必修课,甚至有一部分高中生物,但这些知识,恰好

    是修真界所欠缺的。

    云栩栩不仅讲,还讲得很高兴,昼夜不停,一连讲了七天七夜。回过神的候,才发现解惑山的人多了十倍不止,最前排的,赫然是几位大能,甚至还有她师父克忠真人。

    云栩栩:???发生什么了?

    云栩栩不知道,她在这七天里,彻底“火了”,一跃成为修真界顶流。

    修真界发展至今,各种派别已经固定,法修就是法修,医修就是医修,互不干扰互不侵犯。突然冒出一个什么都讲的云栩栩,大家当然会好奇。

    虽然好奇,但最多吸引一些低阶修士,不足以撼动金字塔顶尖的人。大能们能来,是因为另一件事。

    原来在论道的第一天,有两位长老路过,分别是昭天宗的高武长老与芫华阁的修洁长老。

    高武长老是体修,在道魔大战中受了轻伤,请医修医治,他的山峰与解惑山很近,送对方离开,恰好发现下面在讲课。

    两人最初并没想来,但他们看见了云栩栩的“课件”,第一眼便看到一张硕大的体循环简图。

    他们很快认出这个东西和人体有关,但是,不知道那是什么。

    这不对劲。

    两人一个体修一个医修,对修士的身体最为了解,但他们发现,竟然都不知道画的是什么。两位长老对视一眼,决定下去听听。

    听着听着,竟然听出点滋味。

    高武长老早年受过伤,双腿残疾,后来用灵力修复,但不如从前灵活。现在修为高了,多次淬炼身体,双腿依然不灵活。直到听了云栩栩的课,学了什么“神经”“脑干”,尝试用她的方法治疗,残疾竟然好了。

    双腿是他多年心结,修复后,心结消失,高武长老竟然当场突破!

    修洁长老也差不多,他一直致力于研究人体,但多年不得章法,而云栩栩当于将一切揉碎了喂给他,很多困惑多年的问题突然解决,修洁长老顿悟了。

    两片雷劫突然出现在解惑山上,弟子们惊慌不已,好在两位长老及离开,才避免解惑山雷劈,但流言也因此传开。

    —

    —听云栩栩授业能当场突破。

    传言不知从何而来,很快遍布北洲。长老们因为天道之事,大多停留在昭天宗附近。有许久未突破的,认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率先赶来。其余不信的长老,听说其他人都去了,也不愿落下,纷纷赶来。

    一来二去,这些平日看不见的大能,竟然都出现在小小的解惑山。

    而克忠真人,则是感受到众多强大的气息,唯恐发生意外。然而赶来后,却发现大家都是来听课的。

    克忠:心情复杂。

    忽视医修们异常狂热的视线,云栩栩对师父笑笑,最后道,“我已将这七日讲述的内容撰写成册,还增加了很多补充内容,一个低阶灵石一本,可以在东洲任意书庄购买。”

    “在座各位皆知,一个低阶灵石并不贵,为了防止互借阅,每次阅读,都必须输入一缕神识,证明是本人。”

    “本次传道就到这里,如我第一天所说,可信可不信,任凭质疑。”

    “祝各位都能成就自己的道。”

    说完这些,云栩栩拂袖离开。广袖宽袍留下一道缥缈的痕迹,便消失不见。弟子们愣了愣,二话不说,疯狂离开解惑山。

    ——当然要快点走,万一慢了,什么候才能抢到书。

    一个低阶灵石,换算到现代约等于一块钱,所有人都能买起。至于输入神识,大宗门的功法都有这样的防盗措施,太正常了,所以毫无疑问,所有人都会买。

    更何况,还有了“听课就能进阶”的传言,可以想象,书庄该是何等的人山人海。

    云栩栩隐匿身形站在云层之上,看弟子们犹如蚂蚁搬家,长长一串飘向宗门山庄,每一个都眼神狂热,生怕落后一步。

    虽然这是她的计划,然而目标达成的一瞬,她还是控制不住高兴。

    她想,让这风吹得更远一点,吹遍东洲每一个角落,吹拂在那人身上,她就能顺着风,来到他身边。

    书卖得很好,远远超出云栩栩预想,几乎人手一本,不仅让她名声大噪,昭天宗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克忠真人特意来偏山,看见冰屋子多瞧了两眼,转头递给她一个储物袋,说道,“无量海域一战后,修士凋敝,你愿意把功法心得分享出来,做得很好。”

    她传授的知识很基础,于上层修士没有作用,但能让普通修士更进一步,对于修真界的大环境,无疑是百利而无一害。

    “谢谢师父夸奖,我当也没想那么多,”云栩栩笑了笑,放下画笔,接过储物袋放在手里端详,“师父,这是什么?宗门给我的奖赏?”

    “是高武和修洁给你的谢礼。”

    迷茫片刻,云栩栩才想起来,他们是当场进阶那两位。她捏着储物袋边缘,神色说不出的古怪,“竟然是他们送来的……倒也不必,我还想谢谢他们呢。”

    云栩栩有自知之明。

    她讲的医学常识很独特,但并不常用,例如法修、器修……甚至修真界大多数修士,他们根本不需要这类知识。

    学会大脑的工作方式,能让剑更快、法器更高阶么?

    不能。

    所以,她的书卖得好,更大一部分原因是那个流言——看她的功法能进阶突破。

    修真界讲究机缘巧合,比现代人更迷信。一个低阶灵石能买到的机缘,修士当然会争先恐后,才会修真界人手一本,连很多修真大能都暗戳戳买了。

    某种意义上,云栩栩和高武修洁是双向成就。

    “不止如此,还有另一件事。”克忠真人打断她的思索,顿了顿,才缓缓开口。

    云栩栩听着师父端肃的声音,握着储物袋的五指慢慢收紧,指尖因为过于用力而发白,许久后,她对着克忠点头。

    “好,徒儿答应了。”

    ……

    克忠真人离开后,奉明和崇礼准来报道。

    云栩栩把玩储物袋的抽绳,视线很空,好像在看储物袋里面有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做,直到奉明用力拍了下肩膀,她才陡然清醒。

    “二师兄你干嘛?”云栩栩打掉他的手,重重把自己摔在躺椅上,不满道,“你不修炼么?怎么天天往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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