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处奇怪的庄院，一个奇怪的老人
庄院的两扇红漆大门紧紧关闭。
肖锋上了几层台阶来到大门前，伸出左手握住铁制的门环，在大门之上重重地敲了六七下，才把手放开停下。
然后他侧耳仔细听院里传来的动静，门内只有雀鸟的叫声，一点人走动的声音也没有，更没有听到一丁点人说话的声音。
肖锋在大门外边耐心地等了很久，发现门内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当然雀鸟的声音除外，久久不见院内有人前来应门。
想了想，他只好第二次举起门环，又用力敲了五六下，这一次放下门环不久，就听到了院内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轻微且清晰的脚步声，一直向门这边走来，肖锋后撤两步安静地站在门前。
大约有半炷香的时间，随着“咿呀”的一声，大门朝内缓缓打开，一个人探头出来。
这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奇怪的老人，须发俱白，面色也很白，白得如同白纸一样，脸上几乎看不到一丝血色。
最令人奇怪的是，他的一双眼瞳居然也是乳白色，仿佛有一重白雾笼罩在上面似的，他眼瞳的乳白色让肖锋瞬间想起了那只消失的怪鸟的眼睛。
奇怪老人的整张脸上都是笑容，脸上的每一寸皮肤和每一条肌肉，甚至脸上每一条皱纹里面，都仿佛充满了快乐。
肖锋从内心发誓，他出生至今，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整张脸都显示得这样快乐的人。
这个看起来奇怪的老人，他脸上那种快乐的表情，可以说已到了一个人所能够显示的最大极限。
这个老人为何可以这样快乐？肖锋实在有些奇怪。
老人穿着一袭白布做成的寝衣，头发濡湿，似乎刚起来没有多久，看样子似乎方才正在梳洗，听到叩打门环的声音，连濡湿的头发都不及整理，就赶紧出来开门了。
他上下打量了肖锋一眼，笑问道：“贵客有什么事？”
肖锋沉吟了一会，开口道：
“老丈，实不相瞒，我是因为追踪一只凶悍的怪鸟，一路追着就来到了这个山谷……”
老人急问道：“你说的怪鸟大概是一只什么样的鸟？”
肖锋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老人道：“哦？”
肖锋想了想道：“那只怪鸟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所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它！”
老人追问道：“那怪鸟奇怪在什么地方？”
肖锋道：“它双足立起来，差不多与成年人同样高矮，羽翼坚如金铁，边缘锋利似刀，爪锐如钩，浑身灰黑色，闪动着一种令人看见心悸的寒芒。”
话音未落，老人整张脸上的笑容忽然全部收了起来，说道：
“你说的那只怪鸟，它走动的时候是否一跃一飞？”
肖锋点了点头道：“老人家以前莫非见过那只怪鸟？”
老人凝神思索了一会，平静地说道：
“不久前在山谷里见到过一次，当时我曾经想将它抓住，可是我刚一走近它，就被它用一侧的巨大翅膀给拍中，直接拍得我在地上翻了一个筋斗。”
“幸亏当时的地点离我这幢庄院门前没有多远，我见机不妙，赶紧逃回庄院里面，如果不是我见机得快，只怕已被它当场撕开，变成了腹中的食物。”
肖锋道：“您老人家逃进庄院之后怎样了呢？”
老人道：“那只怪鸟呱呱地怪叫了几声，就一跃一飞地飞走了。”
肖锋道：“从那天以后，你老人家没有再见过那只怪鸟吗？”
老人认真道：“一直都没有见到过。”
肖锋道：“那么老人家可知道那只怪鸟到底是一种什么鸟？”
老人整张笑脸再次舒展开来，笑道；
“幸好你问到的人是我，如果你走去问任何旁人，他们就算不说是你自己眼花看错了，也未必能够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肖锋道：“哦，如此说来，就有请老丈多多指教了。”
老人道：“那种怪鸟乃是鸟中天生的杀神，原产于西域一带的深山大泽之中，最喜欢吃的食物就是人的肉，所以，当地的土人给它取名为食人鸟。”
肖锋大吃一惊道：“食人鸟？”
老人道：“是的，这种怪鸟带给人们的无疑只有死亡。”
肖锋很是奇怪地问道：“可是西域一带离黄州这里很是遥远，原产西域一带深山大泽中的食人鸟又怎么会飞到来这里呢？”
老人道：“也许是有人把它从西域一带带了回来，却不慎给它走脱，以致于到处乱飞，但亦不无可能，是食人鸟自己离开西域一带，一路飞到我们黄州。”
肖锋想了想，说道：“老人家这样清楚食人鸟，对于各种雀鸟显然是甚有研究对吗？”
老人张嘴呵呵大笑道：
“那是当然，我自很小的时候就喜欢雀鸟，这一生至今都是在研究雀鸟，如何能不清楚呢？”
肖锋一怔，说道：“尚未请教老人家高姓大名。”
老人道：“你就叫我‘快乐老人’或者‘雀鸟先生’。”
肖锋道：“老人家这两个名字可有什么讲究？”
老人微一沉思，立刻道：
“你也看到了，因为我每天每时每刻都是开心快乐的，所以自己称呼自己为‘快乐老人’，至于‘雀鸟先生’这名字是因为我喜爱雀鸟，至今所养的的各种雀鸟已达数百种，所以外人给我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肖锋深表认同地点了点头。
快乐老人满脸笑容地接着说道：
“我这幢庄院对外通常就叫做快乐庄院。”
肖锋“哦”了一声道：
“老人家，听雀鸟的叫声，庄内似乎养着数量不少的雀鸟是吗？”
快乐老人道：“确切的数目我早已记不清楚了，估计五六千只总是有的。”
肖锋大吃一惊。
快乐老人将大门再拉开少许，偏侧半身道：
“你只须探头望上一眼，就知道我所说的话是否属实。”
肖锋依言走前一步，探头望了一眼，大门内有一条花石铺就的石径，直通里面的厅堂。
石径两旁都张着铁网，下端牢固地嵌在地上，上端却是与罩在庄院上的铁网相连。
铁网内种着数量不少的花草树木，还有一排排的竹架穿插在花草树木中间，雀鸟叫声也就是在网内传出来。
无数的雀鸟栖息在花草树木中间的竹架之上，到处飞舞的为数也不少。
有些美丽，有些丑怪，只粗略看来，竟然好像有好几百种，宁飞从来没有见过数量这样多，种类也这样多的雀鸟。
那些雀鸟之中仅有很少的几种他一眼就能够认出来，有些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但大部分都完全没有一点印象。
他不由怔在那里。
快乐老人看在眼内，笑道：“你是否感觉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