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续命之药，需以命换命
“南屹舟！”蔡萌萌心中大痛，眼泪大滴大滴地掉下来，用力抱着他，哭着大喊：“我不许你胡说！”
“你不会死的！”
“我们在月亮下面发过的誓言，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愿作远方兽，步步比肩行。愿作深山木，枝枝连理生。”
“南屹舟，你可不能食言啊！”
“金小姐，”玄青子拿出金针，“把他交给我吧。”
蔡萌萌不放心地松开，却还是看着南屹舟，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屹舟，有道长在，你不会有事的。”
她的手刚一松开，就被南屹舟一把抓住，“别走。”
“我不走。”蔡萌萌反手握住他的手，侧身让开位置，让玄青子给他施针，“我一直陪着你。”
几针下去，南屹舟就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道长，”蔡萌萌的眼泪还是止不住落下，她扭脸避开，擦了擦眼泪，才强忍着心痛开口：“你老实告诉我，他还有多久？”
“短则三日，长则十天。”玄青子紧跟着，又补充道：“我说的是，天天有我金针续命的情况下。”
“倘若没有这金针续命，他马上就会死。”
“但贫道这般强吊着他这口气，已经是逆天而为，顶多只能强留这几日。”
“过了这几日……”
玄青子没再说下去，但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蔡萌萌忍不住道：“素闻道长沉迷炼丹，炼丹之术极高。”
“难道就没有什么丹药能救他？”
“有。”玄青子眸色转暗，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但代价极高。”
“我不在乎！”蔡萌萌这会儿是真的不在乎了，满心里只想救他，“只要能救他，能让他活下来，我什么都不在乎！”
“续命之药，需以命换命。”玄青子问：“若要你以身祭丹，你也不在乎吗？”
蔡萌萌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不由心疼到窒息，“可如果我死了，他一个人该怎么活？”
“还有时间。”玄青子无所谓地站起来，“这两日，你先好好考虑清楚。”
他走出房间，白藏就打着哈欠从旁边刚搭的棚子里出来，“大晚上的，你们在闹什么？”
玄青子凉凉地瞧了他一眼，就说：“你拜把子的兄弟要死了，快去看看吧。”
“什么？他要死了？”白藏吓得睡意全无，三两步冲进房间，就大叫起来，“南老大！你不会真要死了吧？！”
他刚一进来，就见南屹舟面如死灰地躺在床上，蔡萌萌更是拉着他的手，一个劲地掉着眼泪。
白藏顿时就慌了，“嫂子，我哥他……真的要死了？”
“当初，我就不该让他去。”蔡萌萌越想越后悔，低低啜泣起来，“他的心疾本来就重，这一年好不容易养好了，我还放他去给金家报仇。”
“他肯定是杀秦殊然的时候，就伤了心脉。”
“为了能活着回来见我，一直强撑着。”
“我真傻！”
“他回来的时候，我就该发现的。”
“刚才他就躺在我身边，为了不惊了我，都不知道忍了多久。”
“那么要命的疼，他还一直咬牙忍着！”
“他这人，就是这样。”白藏无奈又心酸地叹息一声，眼睛不知不觉就湿了，他骂骂咧咧地一把抹掉，“别人找个拜把子的兄弟，不是吃香的就是喝辣的，老子倒好，半点光没沾到，全给老子添堵了！”
“早知道会是这样，当初他死活不跟我拜把子的时候，我就该要点脸！”
他嘴上虽然骂着，眼泪却是越擦越多。
他吸了吸鼻子，终是忍不住哭起来，“不过，说真的。”
“我这兄弟是真的惨。”
“你说他命不好吧，他出身侯门，随时随地都能一步登天，当个人上人。”
“可他就因为这点病，就让那个狗屁一样的侯门给扔了。”
“老子一个在逃荒路上长大的孩子，苦得没法活，都没让我爹娘给扔了，还不是一样熬到了最后！”
“老子算是看明白了，这人呐，有心没心跟有钱没钱可没关系。”
“可你说他命不好吧。”
“他又几次都大难不死。”
“我当年遇到他的时候，他都一头扎到水里了，人都僵了。我那时候刚好也是死里逃生，看着他趴在水里，怪可怜的。想着也不能一直让他泡在水里，就顺手把他拖上来了。”
“可我把他拖上来以后，什么都没做，就那么放着。”
“他居然就慢慢睁开了眼睛。”
“搞不好，这次也是一样呢？”
“也许，过几天，他就好了呢？”
可三天了，南屹舟始终都没有醒，气息还越来越弱。
“这金针续命的作用已经快要到头了。”玄青子刚刚给南屹舟扎完针，他沉敛着眸子，看似漫不经心，余光却一直盯着蔡萌萌，他沉吟：“之前，小姐所问之事，可有答案了？”
蔡萌萌攥着南屹舟的手，暗暗用了几分力。
以往的时候，她只要握着他的手，就能感觉到那强劲有力的脉搏跳动。
可现在，那脉搏的跳动已经是明显的沉缓无力，快要感觉不到。
而那手上的温度，也不似以往那般温热了。
他的生命，已经快到尽头了。
见她不说话，玄青子忙又道：“丹药所需的玄石，我已经找到。贫道这次所炼的丹药，有了这东西，他就是死了，也能把他救回来。”
“现在只有这个办法能救他了。”
“你想好了吗？”
蔡萌萌的眼泪无声落下，她和南屹舟的结局早已注定。如果她不这么做，她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见到他了。
只可惜，她已经陷在这故事里，难以抽身。
她已经舍不得这里的一切。
更舍不得他接下来四百年的苦等。
“南屹舟，”她捧着他的脸，细细地描画着他的脸，落下一个又一个吻。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脸上，她细细抹过，低声在他耳边呢喃：“醒来的时候，要是见不到我，不要难过。”
“因为，早晚有一天，我会重新回到你身边。”
蔡萌萌终是慢慢地放开了他的手，毅然决然地看向玄青子，坚定颔首：“道长，我已经想好了。”
“我答应祭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