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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我会活着回来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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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青子直接把剑扔给他,“活着回来。”

    “老哥……”白藏看着南屹舟,好半天才迟疑道:“我陪你去吧?”

    “不必了。”南屹舟拔剑出鞘,冷冷端详着那刺眼的锋芒,又还剑入鞘,“帮我照看好你嫂子就够了。”

    白藏实在不放心,忍不住骂道:“我说你咋就那么犟呢?之前你被这臭道士撵出来的时候,你就死活不让我跟着。现在都这种时候了,你还不让我跟着!”

    “你要是死外头了,谁给你收尸?!”

    “屹舟……”蔡萌萌在床上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掀开眼睛,“你们在说什么?”

    南屹舟狠狠瞪了白藏一眼,就放下手里的剑,过去看她,“你怎么样?好点了吗?”

    他们在一间废弃的屋子里,收拾过还算干净,勉强能住人。

    唯一的一张床,都让给蔡萌萌住了。

    小产后,蔡萌萌的身子更弱了。好在当初去清虚观的时候,他们正好带了些银票,还能撑上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好东西都先紧着她了。这两日,也才稍好些。

    蔡萌萌瞟了一眼他刚刚放下的剑,“你这是要去……给他们报仇?”

    一想到会有什么后果,她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南屹舟,你会死的!”

    “不会的。”南屹舟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我以前在陵阳观的时候,练过武。”

    “要杀那个畜生,足够了。”

    “南屹舟!”蔡萌萌撑坐起来,泪流满面,“我知道拦着你,不让你去报仇,世人会说我不忠不义不孝。”

    “可是……”

    “我只有你了!”

    “难道你要让我连你也失去吗?!”

    “可他们……”南屹舟深深凝望着她,眼底也渐渐湿红一片,声音艰涩微哽:“至今无人收尸。”

    “难道你忍心,让他们一直不得安息吗?”

    眼泪滑落,蔡萌萌无声地凝望着他。

    其实,她懂。

    这件事,如果换成是她,她也会义无反顾地去做。

    “可是,此刻秦殊然一定在金家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抓你。”蔡萌萌无力地说着,“你就不能再等等?”

    南屹舟却道:“我想早点了结了这件事,带你离开这里。”

    蔡萌萌知道这不过是借口,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去了。

    即便他现在顺着她,他也会趁着她睡着的时候走。

    蔡萌萌扭过脸,任眼泪流下,“替我向他们说声抱歉。”

    “别哭了。”南屹舟低头来,一点一点细吻掉那些眼泪,在她耳边低喃:“我一定活着回来见你。”

    “好。”蔡萌萌想对他笑,却怎么都忍不住哭。

    “屹舟。”她倾身,勾住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唇。

    两个人都陷入了生离死别的恐慌,用力吻着对方,恨不能就此将对方融到骨血里。

    当夜,南屹舟就拿着剑离开了。

    蔡萌萌一直苦苦地等,等到第七天,他终于回来了。

    身上穿的,已经不是离开时的那件衣服。

    月白新衣,不染纤尘。

    他一手执剑,长身玉立在阳光之下,满目里都是大仇得报的轻松释然。

    眉眼间,倜傥风流,丰神俊逸。

    蔡萌萌远远看见,就忍不住提裙朝他飞奔过来,“屹舟!”

    “郁仪!”南屹舟张臂接住她,抱着她转了个圈,就噙着她的唇缠绵深吻下去,“我回来了。”

    “我们金家的仇,我已经报了。”

    “太好了!”蔡萌萌喜极而泣,忍不住仔细将他上下打量,“你没事吗?你不是杀人去了?为什么我一点血腥气也没闻到?”

    南屹舟有些疲累地笑了笑,“杀了太多人,怕吓到你。”

    “特意洗了澡,换了衣服才敢回来的。”

    蔡萌萌见他一脸倦色,不由拉着他往里走,“你累了。快去睡会儿!”

    回到屋里,南屹舟见到玄青子,突然道:“道长,我有事相谈。”

    “郁仪,”他冲着蔡萌萌勉力一笑,“我记得后面有一棵枣树,差不多该红了吧?你跟白藏去摘点。我一会儿做枣糕给你吃,好吗?”

    才一会儿时间,南屹舟的脸色就变得很不好,看似风轻云淡,却更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蔡萌萌心里担心极了,但他有意支开她,她也只能按捺着心慌点点头,叫上白藏出去了。

    南屹舟和玄青子进了房间,就是不由一晃,痛苦地按住了心口,“道长,你替我看看,我这心脉……”

    玄青子也看出了不对劲,慌忙给他诊脉。

    很快,玄青子很快就担心地说:“你这心脉伤得极重,能活着回来也是难得。”

    他慌忙拿出金针,“贫道只能先给你施针看看。”

    “其他的,贫道也说不好。”

    南屹舟一把攥着他的袖子,“道长请不要告诉她!”

    “只怕……”玄青子看着他,忽然有些不是滋味,“这件事,不是你想瞒就能瞒的。”

    南屹舟苦涩一笑,“能瞒一时是一时吧。”

    可他当晚就暴露了。

    半夜里,心口忽然疼得厉害。

    蔡萌萌窝在他怀里,他不敢动,只能咬牙强忍着。

    没有被她压着的那只手,不由自主地抓住床帐。

    哪知,床帐竟被他抓得“嘶啦”一声。

    他陡然僵住身体,下意识看向怀里的人。

    还好。

    没有惊到她。

    他疼得满头满脸都是汗,却始终咬牙忍着,一点声音也不出。

    可蔡萌萌还是醒了,摸到他一身的汗,不由紧张起来,“你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她坐起来,他就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心口,“你能不能把玄青子叫来看看?”

    “我马上去!”蔡萌萌赶紧披衣下床,去找玄青子。

    玄青子来的时候,南屹舟已经快要撑不住。

    他朝蔡萌萌伸出手,“郁仪,我有话跟你说。”

    蔡萌萌直接吓哭了,跑上去抱住他,“南屹舟,你别吓我!”

    “我好像……快不行了。”南屹舟艰难忍痛,伸手抚上她的脸,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说过,我会活着回来见你。”

    “我做到了。”

    “但好像……做不到守着你到老了。”

    “郁仪,此生何其有幸能遇见你……”

    “只可惜,给了你太多的苦。苦了你,也苦了我们那个可怜的孩子。”

    “现在……”

    “我要去陪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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